泠轩煕闭目不语,手一抬,把其他人都遣散了出去。
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轩熙,夜扶桦呆呆的言语:“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泠轩煕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你为什么要护着我,为什么不把我供出去呢?”夜扶桦心疼地看着他。
泠轩煕鄙视的扫了一眼夜扶桦:“你受得起吗?父皇肯定会杀了你的,要是你死了,我还得再找一个陪本王吃饭的人,想想就觉得麻烦。”
夜扶桦怒道:“难道你就受得起吗?”
“那是当然,本王身经百战,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说着,他便想坐起来,怎奈身体负伤严重,疼的他直叫唤“小夜子,本王好疼啊,好痛好痛……”
“你还知道疼啊,打的时候你怎么一声都没叫。”夜扶桦无奈的看着他,看着他眼泪夹着痛苦的表情,心里沉沉的。
自夜扶桦离开师门后,辗转于乱世,从未有人爱惜、守护过,生死亦如浮云,而眼前这个人却肯为她挨打。夜扶桦只记得,那个秋日的下午,阳光真好,有什么在记忆中播种,在阳光下发芽。
药很苦,于是喂泠轩煕喝药变成了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泠轩煕总借着药里有毒让夜扶桦喝了一勺又一勺,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夜扶桦欲哭无泪,而泠轩煕却在一旁吃着蜜饯笑的不亦乐乎。
夜扶桦提议了很多次让泠轩煕将宵祤马还给丞相,毕竟不义之财嘛,来得容易,丢了也不可惜。但泠轩煕坚决不肯,他认为已经到手的东西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夜扶桦问道:“你就不怕你父皇再打你?”
“不怕。”泠轩煕从容不迫,“我不肯答应丞相退马,丞相定然会去找姑姑,跟姑姑说,父皇又打我了。姑姑自小就疼爱我,有她镇场,姑父哪里还敢来要吗。他不来,我父皇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什么姑姑,姑父……夜扶桦有些晕头转向了“王爷的姑父?”
“丞相。”呀,完美的解释了中原境内,竟然有人敢找王爷的茬。
还没等伤好全,泠轩煕就迫不及待要教夜扶桦骑马,在拖延了好几天后,夜扶桦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你在干嘛?”泠轩煕在一旁插着手看了夜扶桦半个时辰后终于忍不住道。
“奴婢在跟马儿交流感情啊。”夜扶桦一遍一遍的捋着马的鬓毛,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好吗?”泠轩煕不耐烦道。
“交流感情这种事当然要慢慢来,奴婢得让它先喜欢我。”说着,夜扶桦又去抱了一捆干草,一根一根地喂着。
“你够了,赶紧给本王上去!”泠轩煕命令道。
“是,王爷。你说我是不是该给它起个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夜扶桦仰头看着泠轩煕。
“这是你的马,你自己决定就行。”
“那就叫……玉兔。”夜扶桦冥思苦想了半天,缓缓道。
“玉兔……”泠轩煕笑道,“你不会把自己当作嫦娥了吧。”
“才没有呢!你看它这么白这么可爱,像不像广寒宫的玉兔?”夜扶桦舔了舔嘴唇。
“本王看你是想吃兔子肉了吧!”泠轩煕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