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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终有所获

彼时,忠尧高度戒备,也料定他会偷袭,所以许双一发动攻击,他当下不敢有丝毫大意,迅速右掌前推,掌心中凝聚出一个石青色的盘状圆环,又快速旋转数圈,那个盘状圆环很快生成为一个圆形法阵。

“突、突、突”连续三声异响,三道白光袭至,悉数击在圆形防御法阵上,掉落在地。

忠尧低头一看,原来这三道白光竟然是三根细若毛发的冰蚕丝,散发着些许寒气,尖头还系着寒骨透神钉!

“在下的冰霜修为,虽对四级灵兽造成不了多少伤害,但我要的根本就不是伤害,而是——迟滞它的行动!仅此而已。”说到这里,忠尧忽然提高了嗓门大声喊道,“盼宝,攻击暗影豹的主人!那头暗影豹我来对付!”

许双闻言大惊:“你这是要做什么?!灵兽决斗,乃强强对决,不应……”

“快!”忠尧厉声催促起来。

食铁兽得令后,猛地调转头,势若奔雷,直扑许双而去。

许双见状,吓得掉头就跑,一边连滚带爬向密林深处遁去,一边不服气地高喊道:“这样不、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一心护主的暗影豹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挣脱了冻结自己的冰霜,向许双遁逃的方向猛追,可刚奔出去没多远,忠尧又施展出了乙木心诀:“青龙气劲,鬼藤缠绕!”

腾空而起的暗影豹被地上突然冒出的数根藤蔓硬生生从空中拽了下来,摔翻在地。那暗影豹拼命挣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又挣脱束缚。

如是反复,暗影豹原本敏捷、迅猛的优势根本无法发挥出来,它慢如蜗牛,尽管咆哮低吼,懊恼万分,可却无可奈何,只得慢吞吞地、十分费力地向前移动着步伐。

不一会儿,许双逃得无影无踪,食铁兽折返,正欲对那暗影豹发起攻击,不料恰在此时,这暗影豹因为与主人相隔距离过于遥远,突然“嘭”地一声碎裂了,接着化为一阵缥缈的飞沙,随风而逝。

众人见此情形先是一愣,既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下总算安全了。

没有了敌人的盼宝摇身一变,恢复了原先小巧可爱的模样,它跳至忠尧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忠尧的脖子,接着忠尧集中念力在旁边开了一扇漩涡状的传送门,盼宝会意,纵身一跃,跳入那扇门中,回了紫金纹耀空间。

随后,忠尧来到阳林中的小憩之所,对曹植行了个礼,拱手道:“许双已逃之夭夭,这下安全了。在下忠尧,见过四公子。”

曹植大喜过望,急忙拱手回礼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忠尧微微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久闻四公子大名,世人皆谓‘马谡(sù),徒有虚名,言过其实;许褚(chǔ),赤膊上阵,勇冠三军;曹子建才高八斗,七步成诗’,今日一见,四公子器宇轩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曹子建谦虚地笑了笑,摆摆手道:“哎,过誉了,过誉了。”

这时,魏都尉进言道:“四公子,这许双该不会是虎侯许褚(chǔ)派来行刺的吧?属下与许双此前多年未见,半年前相遇时他总是时不时问起你,显得很热心,但他对自己眼下在何处落脚、从事何事,却是讳莫如深,当时,我见他不愿提及,也没有多问。如今想来,也许他暗中投靠了许褚(chǔ)也说不定,不得不令人生疑啊……”

“许褚(chǔ)?”曹子建眉头一蹙,有些疑惑。

魏都尉面露忧虑之色,他想了想,又道:“虎侯许褚(chǔ)之前就跟四公子不合,二公子即位后不久,命人来请四公子,那许褚(chǔ)根本就不把四公子放在眼里,还要强行掳人。典韦护卫相公,哦不,是护卫相王战死后,他就追随相王,成为相王的贴身侍卫,相王于数年前去世,他又追随二公子,封万岁亭侯,升武卫将军,总督中军禁兵,其治下军中,多有剑客及能人异士,更有数十人官封将军,数百人封都尉校尉。”

“威风凛凛镇九州,许褚(chǔ)勇绝猛虎侯。臂挽鞍鞒护主身,手持篙楫在波津……”曹子建口中喃喃吟道,对魏都尉的话未予置评,似乎陷入了沉思。

忠尧略作沉吟,从旁插话道:“听说许褚(chǔ)此人长八尺馀,容貌雄毅,勇武绝人,尤其是臂力颇为惊人,曾双手扯着两头牛的尾巴倒行百余步,即使与吕布斗战二十回合,也是不分胜负。不过,方才来袭之人勇武有余,智谋不足,实乃一介武夫而已。依在下之见,这许双也不一定是许褚(chǔ)派来的。”

“哦,何以见得?”曹子建好奇地问道。

忠尧凝思片刻,从容答道:“许褚(chǔ)此人忠心耿耿,九死不惧,四公子不妨想想他对曹公的忠心。”

曹子建点了点头:“嗯,他对先父的忠心确实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当年,先父打败吕布却未赴庆功宴,在吕布败亡之前,关羽曾向先父上书,言自己无妻无子,请求先父将吕布麾下部将秦宜禄之妻——姿容绝丽的杜夫人赏赐给自己。然而,先父拒绝了关羽的请求,将杜夫人纳为自己的妾室。

还有董卓那个侍婢,与吕布私通的那个,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好像有人谓之‘貂蝉’,但那不是真名。许褚(chǔ)不惧生死,认为红颜祸水,不惜触怒先父,执意要砍杀这些妖妇,以清君侧。”

忠尧听罢,心中暗暗寻思道:“杜夫人?呵呵。关羽请求曹操将败军之将秦宜禄之妻许给自己确有其事,不过,你老爹可是答应了以后反悔的啊。曹公好人妻之名世人尽知,此事关羽思虑不周,曹操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请求,你又何必三番五次再去恳求呢?如此反常,曹公不起疑心才怪呢。

所以,当曹操召见杜氏时,见那杜氏果然是生得貌美,姿容绝丽,一下惊为天人,遂二话不说将其占为己有,封为杜夫人,不但纳了杜夫人为妾,还一并收养其子。

唉呀呀,就是可怜的秦宜禄实在太憋屈了,纵然自己妻子有惊人之貌,奈何实力不济,无法护她周全,自己妻子总被别人觊觎惦记,惦记的人还都是些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吕布、关羽、曹操哪个是省油的灯啊,怪只怪你生错了时代,娶错了人!”

说来,这秦宜禄还可以说得上是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最悲情的小人物。

他不过是吕布麾下一小小的部将,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自己妻子杜氏却有着惊为天人之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首先觊觎秦宜禄妻子的是吕布。吕布好色之名也是天下皆知,为了顺利霸占杜氏,他还密谋专门设计过秦宜禄。吕布曾因貂蝉而背主,为了美人与上峰董卓针锋相对,抢夺下属的爱妻自然也不在话下。

据《献帝传》记载,吕布假意委派秦宜禄前去拜谒袁术,待秦宜禄一到,袁术便将其扣押起来,并为其张罗,强迫他另娶宗室女子为妻。此事令人困惑不解,秦宜禄虽为吕布麾下部将,但一直以来都是默默无闻,并无赫赫战功。若是关羽那样的英雄豪杰,被各方主帅拉拢挽留也不稀奇,可秦宜禄没什么本事,却莫名其妙被扣留下来,不禁让人疑惑。而综观此事,极有可能是吕布与袁术事先早就暗通款曲,约定将秦宜禄扣在淮南,而将其妻子杜氏留在下邳(pī)。如此一来,吕布便可趁机霸占杜氏。

当吕布被曹操擒获后,他曾感慨自己对下属忠厚,最终却被背叛。然而,曹操当即斥责他爱诸将妻子,不算宽厚。吕布无言以对,可见霸占下属妻子一事并非子虚乌有。

悲情人物秦宜禄不仅妻子被夺,最终也因此被杀。

吕布兵败身死后,秦宜禄也归降了曹操。因为杜氏受宠,秦宜禄还被提拔任命为铚(zhì)县长。后来,刘备与曹操反目,计划策反曹操下属,而与曹操有夺妻之恨的秦宜禄便进入了视野,成为了极好的拉拢对象。张飞用激将法,以此激秦宜禄,让他随自己而去。

秦宜禄一气之下便答应了张飞,可未曾想,他与张飞走了数里以后就心生悔意,想要掉头回去,气得张飞将其一刀斩杀。

三国风云,有各路英雄指点江山,逐鹿中原,也有许多如同秦宜禄一样的悲情人物,渺小众生,在历史的大潮中随波逐流,生得悲催,活得窝囊,坎坷身世,令人不胜唏嘘。譬如徐庶,被骗去曹营,不仅失去其母,自己也无法一展抱负,最后郁郁终生。

正是因为忠尧熟知三国历史,故而有此感慨。

而另一边厢,曹子建仍还在一面思索,一面说道:“官渡之战相持不下之时,先父发小许攸(yōu)的家人因犯法而被收捕,许攸(yōu)因此背弃袁绍投靠先父,定下奇袭袁绍军屯粮所乌巢的计策,大败袁绍于官渡。

许攸(yōu)后来随先父平定冀州,自恃其功而屡屡口出狂言,在冀州城楼大喊先父小名,其后又在街市上大谈先父过往,辱我先父威名,轻慢将士。

而这许褚(chǔ)一怒之下竟把先父的发小给斩了。此举非同小可,因为可能会影响那些想要投靠先父之人,但许褚(chǔ)此人却未有丝毫畏惧和退缩。”

忠尧想了想,又道:“四公子不妨再想想当初许褚(chǔ)奉二公子之命前来,要带走你时的情形。”

曹子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当初我因为悲愤,借酒浇愁,颓丧不已。兄长即位后,余虽屡次上疏欲为国效力而不得,终郁郁寡欢,备受猜忌。许褚(chǔ)奉兄长之命前来拿我,以为我只知饮酒作乐,他大怒之下,挥手打翻了我的酒盅,要强行带我去见兄长。我当即拔出长剑,横架在自己脖子上,呵斥他说,吾乃先王四公子,要么我自杀,要么他跪下再说!他这才缓缓跪下……”

忠尧淡然笑道:“这就对了,他跪的定然不是四公子,而是曹公血脉。故此,他一介莽夫,是个粗人,不会主动做出伤害曹公血脉之事,除非另有人挑唆,或是奉命行事。利高者疑,只是这利高者未必就是宗室,也可能另有他人。历史上借刀杀人的故事、田氏代齐的故事还少吗?”

曹子建猛然一惊,细思极恐,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可是思前想后,现时他无兵无权,又能做些什么呢?

“对了,在下尚有一事请教,不知四公子可否指点一二。”忠尧心中的疑问压抑了许久,总算等到了开口的机会。

“何事?恩公不妨直言。”曹子建谦恭地说道。

忠尧转过头去望了魏都尉一眼,说道:“方才听这位兄台所言,称曹公为相公、相王,不是应该称主公吗?”

曹子建众人闻言大笑,忠尧被笑得有些莫名。

笑罢,曹子建才缓缓说道:“恩公,先父在魏国,最初人称‘明公’,后尊称为‘相公’。先父乃是历史上被称为‘相公’之第一人也!

侍中王粲随军出征,作《从军诗》:‘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所从神且武,安得久劳师?相公征关右,赫怒振天威。’又作《羽猎赋》:‘相公乃乘轻轩,驾四骆,拊流星,属繁弱’。”

“啊?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为何要称曹公为‘相公’呢?”忠尧有些不解。

曹子建不疾不徐地答道:“之所以有此尊称,是因建安八年,先父被封为丞相;建安十三年,晋为魏公。既是丞相,又是魏公,合则称之‘相公’。

不过,没过多久,先父又加官进爵,被封为魏王了。是以,诸位臣工又尊称先父为‘相王’。而恩公所说的‘主公’,是蜀国对刘玄德的固有称谓,这可不能胡乱称呼啊!”

忠尧大为惊异,喃喃自语道:“看来,我竟是被演义话本给骗了,惭愧啊惭愧!晚些一定得好好再翻翻典籍,小心求证一下才是……”

“呃?”曹子建听见忠尧口中轻声嘟嘟囔囔的,好奇地问道。“恩公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忠尧回过神来,连忙岔开话题,又询问道,“那东吴又如何称呼孙仲谋?”

曹子建笑道:“孙仲谋啊,据说东吴那边部将僚属皆称其为‘至尊’。”

“至尊?”忠尧闻言噗嗤一笑,“至尊……宝?”

“不,就是‘至尊’。”曹子建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他当然不知道‘至尊宝’为何人。

忠尧心中幽幽然长叹一声:“还是晚些时候翻翻史书吧,今日又涨见识了,唉……”

当然,事后忠尧的确抽空细细查阅了《三国志》,发现孙权未称帝时,共被称为“至尊”十二次(吕蒙三次,甘宁三次,吕蒙之母两次,陆逊两次,鲁肃一次,周瑜一次)。

此外,在《三国志》及裴松之注中,“主公”一词共出现过十五次,“主公”的确是刘备入主益州到称汉中王之间这段时间的专用称呼,《法正传》里四次,《刘巴传》一次,《周群传》一次,《蒋琬传》一次,《彭羕(yàng)传》七次,《杜微传》一次,出现的位置则全是蜀书中,出现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刘备平定益州之后、称汉中王前,只有杜微的那一次是在刘备驾崩后,诸葛亮在写给杜微的信中提到刘备时所用。

“主”字在古代和“柱”字通用,是“稳定、支持”之意,如“君主”一词中的“主”便是鼎定支撑国家之人的意思。

“公”字在古代是一个尊称男子的敬辞。“主”字表现的这个男子的地位、能力和作用,“公”字表现的是部下对上级的尊重。

《三国志》中还有一段话,或谓诸葛亮曰:“法正於蜀郡太纵横,将军宜启主公,抑其威福。”此乃主公一词最早的出处。

以上顺便提及,以正视听,按下不表。

少时,曹子建收拢残余人手,见武校尉失去了武器,便谓之曰:“建安中,先父乃命有司造百辟刀五枚,经千锤百炼,三年适成,以龙、虎、熊、马、雀为识,太子得一,余及余弟饶阳侯各得一焉,其余二枚,先父自杖之。今日恶战,汝之兵刃乃毁,我便将此宝刀赐予你。其余人等,我另行重赏。”

武校尉闻言大为感动,眼含泪光,当即跪地拜伏:“属下誓死追随四公子,必当效仿帐下壮士典君,舍命护卫四公子周全!”

余下随从一听重重有赏,悉数跪拜,齐声道:“属下愿誓死追随四公子!肝脑涂地,九死无悔!”

“四公子,且让他们收拾行装吧,在下陪你至洛水河畔一睹绝美风光可好?”忠尧见状,忽然提议道。

曹子建悦然颔首:“也好。”语罢,与忠尧、云婀欣然前往,身后两名仆从随侍左右。

忠尧边走边说道:“四公子昨夜可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位日思夜想之人?”

曹子建遽然一惊,驻足问道:“恩公如何得知?”

忠尧笑而不答,又言道:“四公子今日会睹一绝妙丽人,立于山岩之畔。”

曹子建大喜过望:“是何倾世佳人?”

“稍待便知。”忠尧淡淡说罢,微笑着转过身去,径直往洛水之畔而去。曹子建又兴奋又激动,连忙跟上前去。

这时,忠尧佯装漫不经心状,问道:“四公子可曾听说洛水有关《洛书》的传闻?”

“洛书?”曹子建微微一怔,旋即笑答,“恩公你算是问对人了,子建不才,恰巧知悉一二。洛书,古称龟书,乃是阴阳五行术数之源。传说有神龟出于洛水,其甲壳上有此图象,其图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为阳数,四隅黑点俱为阴数。

又相传,大禹治水时,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与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分天下为九州。又依此定下治国九章大法,谓之《洪范·九筹》。据说,九宫图亦出自洛书。”

“看来,找到洛书的关键便是这洛水神龟了。”忠尧心中暗暗寻思道。想罢,又问道:“四公子才学过人,博闻强识,在下佩服。不知四公子对《河图》又怎么看?”

曹子建滔滔不绝地说道:“《易·系辞上》云: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相传,上古时,洛阳东北的黄河中有龙马浮出,背负河图,进献伏羲。伏羲则之,依此而演成八卦,乃为《周易》之源。

那龙马身上的图案便是河图,口诀为:一六共宗,为水居北;二七同道,为火居南;三八为朋,为木居东;四九为友,为金居西;五十同途,为土居中。

神龟负图出洛水,彩风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如此说来,要找《河图》,必得往洛阳东北方向而去,缘黄河而觅龙马了。”忠尧喃喃自语道。

曹子建闻罢,说道:“原来恩公是想找《河图》《洛书》啊!若是溯源,恐怕真的去河洛古国了,就在你刚刚说的那个方向。”

“哦?有劳四公子指点迷津,多谢了。”忠尧欣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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