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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湖底探险

很快,忠尧如法炮制又制服了另外三队巡逻的娜迦,这才一个闪身跃至湖边,跳入湖中。

湖水很清澈,能见度不错,可以清晰地看见湖底繁盛的水草随波摇曳,一群群不知名的鱼儿游来游去,偶尔一只螃蟹从湖底砂砾间探出钳子,警惕机灵地四处张望,抖落身上掩盖的泥沙。

忠尧向湖底四处环顾,游着游着,水越来越深,一条通体灰褐身体细长的怪异生物忽然摆动着长长的背鳍游过眼前,定睛一看,这条蛇一样的怪异生物表皮裸露无鳞,头顶两眼之间有一个鼻孔,眼后身体两侧各有七个鳃孔,看起来还有点呆萌。

这条怪异生物在忠尧眼前游来游去,调转头竟径直向他游了过来。忠尧脖子上佩戴的红色龙息晶玉忽明忽暗地亮了几下,只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条正游过来的怪异生物上。

“嗨,小子。”

“我去,谁在说话?”忠尧心中一惊,在水下拼命瞪大了眼睛左右顾沔,可惜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太诡异了,“这水下说话不是瓮声瓮气的么,为何还如此清晰?”忠尧口中鼓鼓囊囊包着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呼出的气体在面前形成一个个小泡泡浮往湖面。

“别找了,是我,你的正前方。”

这条怪异生物已经游到了面前,这下可以看得很清晰了,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一下可把忠尧吓得不轻。这条怪异生物面目可憎,头前腹面有呈漏斗状吸盘,张开时呈圆形,似乎正在说话,可它的口中两侧布满了锋利的黄色角质齿。它一张口,就令人惊悚不已,毛骨悚然。

“你是……什么、怪物?”忠尧太震惊了,鼻中冒着泡泡,口中含糊不清。

“我是洎佖,是七鳃鳗,你叫我爷爷都还太年轻,我的祖先出现的时间比恐龙还要早,可以追溯到五亿三千多万年前,世人称我们为史前僵尸鱼,别看我们满口尖牙,长相狰狞,但我们祖祖辈辈亿万年来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是你们的盘中美味,历史上发生过的最大事件估计也就是撑死过一个岛国的国王罢了。我因机缘巧合,得以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数千年才能有今时今日之境界,若要幻化成人形还要数百年,但不巧被人困在此幻境中不得其出。你亦非常人,可否带我出去,以便我继续完成修炼?”

“在水里,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洎佖赶忙补充道。

忠尧听得惊呆了,心想既然它已经修炼得道,那就改用传音入密的方式交流吧。

“就带你出去这么简单?没问题!侧面看你长得挺萌的,还有一种不谙世事老实巴交的感觉,可你别冲着我张嘴啊,你一张嘴就得把人吓得半死,你的嘴巴像个漏斗圆筒似的,里面全都是尖刀般锋利的黄色牙齿,哟,想想就可怕。”

“此话当真?你当真愿意带我出去?”洎佖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它在这个鬼地方已经被困得太久太久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还有要事要办,你说能助我一臂之力,可你怎么帮啊。”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噢,兄台,这是在水里啊,我等在这里不得憋死啊,我得快点找到洞口换口气。”说罢继续往湖底中心游去。洎佖摆动着背鳍快速游向湖面。

光线也逐渐开始变暗,湖中心水底好像能看见一个巨大的入口了。忠尧心里想,应该就是在那里,便努力快速划水向洞口游去。可就快接近洞口之时,倏然洞口密密麻麻出现了一群电鳗,体型粗圆而长,呈灰褐色,周身没有鱼鳞,背鳍和尾鳍已经退化,但尾巴很长,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身体。

“这是什么水蛇,还是鳗鱼?刚刚那个七什么鳗的好像也是这般模样。”忠尧哪见过什么电鳗,当然对其样貌和习性一无所知,“看来只能从它们中间穿过去才行了。”心里一边寻思着,一边用力划水正准备穿过电鳗群。

倏然,电鳗群发起了攻击,顷刻间洞口就织起了一张跳跃着无数电火花的网,忠尧暗叫一声不好,想一鼓作气快速游过去但已来不及,瞬间被电击中,表情扭曲,痛苦不堪,全身抽搐,痉挛不止。

他快要被电晕了,意识逐渐开始有些模糊,口中已经进水,正向湖底沉去。

就快沉到湖底的时候,忠尧的身体被一个飘来的大气泡给包裹了起来,一下子呼吸到空气,他马上意识清醒了过来,咳了几声把呛进去的水给吐了出来,这下好受多了。大泡泡渐渐向上漂浮,忠尧缓过来后才发现洎佖,那条令人惊悚的七鳃鳗,正在泡泡外面张着它那可那恐怖的嘴巴,吸附在泡泡表层,——泡泡应该是它推动前进的。

忠尧惊异地看着这一切,可马上又到洞口那群电鳗那里了,前面就是在这里大意吃了亏,这次要怎么过去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就在接近洞口之时,洎佖忽然松开吸附泡泡外层的大口,大泡泡由于惯性继续向洞口飘将过去,洎佖全身被一团红光红晕包裹,张开的大口陡然间增大了数十倍,成百上千只纤长圆滑的七鳃鳗从口中涌出,像乌云一样黑压压一片涌向电鳗群。电鳗群起初还布着蜘蛛网一样的阵势,电火花不断跳动着,被这么一大波七鳃鳗攻击也算是倒了大霉了,虽然不断有七鳃鳗被电晕沉了下去,但更多的七鳃鳗如潮水般涌来,张开嘴巴就像吸盘一样牢牢的钉在电鳗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很多电鳗扑腾扑腾几下就放弃了抵抗,成了七鳃鳗的美食,血很快就被吸干,最后连皮肉都被吃得一丁点不剩,大泡泡飘过电鳗群时,只见一副副惨白的骨架不断往下沉去。

洎佖推动着大泡泡继续游向洞口,这次速度快了许多,稍顷便进入洞中暗道,经过一段长长的水下暗道,终于浮出水面,上了岸。上岸处是一个小码头,码头尽头是一个巨石拱门。

“小子,你的衣服已经干了,接下来就靠你了,记得你说过的话,娜迦女王就在里面。等你拿到想要的东西,我会送你出去。”

忠尧向洎佖投去感激的目光,点点头,转身走向洞穴深处。

洞**很宽广,别有洞天,很潮湿,穿过巨石拱门,一条青石铺就的平整大道直接通往远处的一座二层大殿,青石路两边每隔二十步就有石制莲花纹四角双塔宫灯作为路引。有了湖边的经验,解决路上的娜迦守卫很轻松,它们对毒素没什么抗性。

迈上九重石阶,来到大殿之下,但见鸱吻屋檐,飞檐挂铃,雕梁画栋。

大殿门口守卫的六个娜迦守卫也很容易就放倒了,刚推开大门,就忽然听见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低沉的回响:“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如今总算有人送上门来了吗?”银铃般的笑声,笑得忠尧有些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子翃师兄所说的……魅惑……人心的笑声?

忠尧举起手摁了摁太阳穴,又摆摆头,似乎甩不掉那个摄人心魄的“咯咯”笑声,还好那个笑声很快便停了下来,忠尧这才能够站稳定神。

娜迦女王人面蛇身,相貌冷艳清奇,面部长有触角,身材高挑而纤瘦,披着尖细的清霜鳞片,上身穿一件冷霜色的铠甲,拥有六条纤长的手臂,每只手腕带着三只金环,还有奇特的弦月符文印记。一切迹象显示这是一个拥有极高的智慧和法力角色,绝对不容小觑。

“你就是人鱼族的娜迦……女王?”忠尧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顺便偷偷瞄了瞄殿内的陈设。

这是一个环形的大殿,娜迦女王就站在中心的圆形祭台上,祭台看起来比周围微微高出那么一阶,一道月白色的圣洁光芒从大殿顶部投射而下,有许多圣洁的细细的羽毛无声无息漂浮在空中,大殿四周的墙壁上分四个方位分别挂着闪电盾牌、交叉双剑、三叉戟、弓箭,左右两侧各有一排檀香木的暗红色髹漆书架。

“废话!”娜迦女王气急败坏地呵斥道,忠尧未曾想简单的一句问话竟激怒了娜迦女王。

“我不是娜迦女王,难道你是?这屋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其他人吗?女王当然是女的,你是女的吗?”女王连珠炮般的反问怒喝,根本不给忠尧留丝毫时间辩驳。

“无知孩童,见了女王还不快快行礼!?”

忠尧心中不满,叨咕着:“这女王是不是在这幻境中关傻了啊,性格乖戾,随便问一句就像吃了火药似的……肝火那么旺……你都叫我无知孩童了,还不体谅体谅?难道要跟无知孩童一般见识?”

但想归想,说归说,内心就算有千万只草泥马振鬣长鸣、奔腾而过,面上也绝不敢有半点显露,忙不迭拱手行礼道:“女王殿……女王陛下,我此行的目的想必您已经十分清楚了,是吧?嘿嘿嘿……实不相瞒,吾等此次前来皆是为了取回凤翎,完成试炼,若蒙女王陛下抬爱、得赐恩惠,自当感激不尽,愿效犬马之劳,但凭差遣。”

“吾等?你不就是一个人来的吗?何来吾等?想扯大旗,拉众人,狐假虎威?哼哼。”娜迦女王轻蔑地瞟了一眼,鼻中哼道。

“哦,不不,现到大殿的的确只有小生一人,小生自幼孤苦伶仃,但不甘庸碌一生,为了求艺求是,跋山涉水数千里,历经千辛万苦才到得金乌岛,拜在昆羽宗门下,就为了成为了内门弟子、嫡传弟子,惩恶扬善、扬名立万,小生虽尚未婚配,可与意中人早已心心相许,在游子未归之时,小生的心上人文君当垆,日日抚琴《凤求凰》,为了替我照顾家中高堂,还兼顾着卖酒卖豆腐,尝尽辛酸就为了等小生有朝一日衣锦还乡,报答三春之晖啊。”忠尧说着说着竟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还一度哽咽起来,涕泗横流,表演天赋真不是盖的。

娜迦女王将信将疑,被他说得烦了,不愿再任由他唠叨下去,便指着左边的陈列柜说道:“好了,好了,你且打住,你要的东西便在那里,你若有本事取了去带出大殿,东西归你,任由你离去,决不阻拦。相反,你若带不出去,便永远留在这里,日日侍奉兼作杂役。”

忠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娜迦女王,生怕错过了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此话当真?那……我现在……便去取了?”

娜迦女王面无表情,左边三只手同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去吧!”

忠尧试探性刚走了几步,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猛然一回头想看看娜迦女王有什么反应,可是她竟然淡定自若,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得“呵呵呵”干笑几声挤出点笑容挂在脸上,一转头立刻收敛笑容暗自思忖道:“这也太容易了吧?这就任由我取走??事出反常必有妖,莫不是有什么陷阱正等着我?”一想到陷阱,忠尧脑海中的灵光猛然被激活了一般,一下闪过落入敌人陷阱的多种可能:

一、那个髹漆书架边地上有活动砖,一踏上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惨叫一声掉了下去,嗝屁;

二、一动那个装有凤翎的盒子就触动机关,四面八方有无数暗器暗箭射来,防不胜防,最后被乱箭穿心而死,死状惨烈,嗝屁;

三、刚走到那个书架面前,大殿上方掉下来一张网,就在挣扎的时候,突然从四周涌出来一大群娜迦守卫,用他们手中的三叉戟戳啊戳的,不死也残废,还是嗝屁;

四、前面几种情况都未出现,一打开装有凤翎的盒子,就有毒气溢出,一闻就中毒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哟哟哟,好可怕,好可怕,一样嗝屁。

思虑至此,忠尧偷偷从怀中取出两粒丹药服下,一粒专解剧毒,一粒专门对付迷香散之类的,然后每踏出一步,都时刻警惕,上下左右环顾是否有异常。可是设想中的所有情况全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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