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在北山呆了几天就离开了,因为我们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长城。
神开八平,在神山上切出了八个平地,而被切掉的部分,则组成了万里长城。
关于这点,也有另一种传说,神开八平的最初目的,本就不是给火族创造居住地,而是在神山上挖取北山石,用来建造城墙。所以北山石并不是北山独有,而是在其他地方,这种石头都被挖光了,只有北山还有剩余而已。
这种说法流行,但它可以解释,为什么神开八平时,能恰巧挖出那么多北山石,要知道长城完全由北山石组成。
不管是哪种情况,长城为我们抵挡了妖草,自那以后,火族便躲在城墙内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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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族在山脚有四个平,东平、西平、南平、北平。
其中南平是唯一正常的平,也是最大的一个平。其它三个平都处在长城脚下,面积很小,而且最初只是纯粹的驻军。
但驻军的给养不可能一直从山上往下运,所以退役后自愿留下的老兵们,便在这里建立了城市,一万年过去了,长城脚下早已经不仅仅是士兵,但是军队的风气却是还保留着。
我们此时来到的便是北平。
在天上看长城,像是一条长长的不见尽头的线,但是靠近了才会发现,这条线宽上百米高度接近千米,浑然一体,看不见任何砖块的痕迹,果然只有神能够建造它。
长城由青黑色的北山石铸造,北山石是一种非常坚硬的石材,与归止木齐名。
不过归止木出名是因为它能够吸收火焰,北山石出名却是因为它有极高的熔点,和良好的导热性,看起来是石头,但是性质上来说更像金属。
原本北山石经常会用来制作火晶武器,不过自从四千年前火晶武器被禁止后,北山石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修缮长城。
火族的军队长期驻扎在长城,每天都会去长城外清理鬼哭妖草,但是妖草还是会不断侵蚀长城,所以火族开采出来的北山石大部分都被运到长城下,时刻准备着修复长城。
长城若是被突破,火族便再也无法抵挡妖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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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站在长城上,慢慢从墙内侧走向外侧,最初我只能看见天地交接处一片雪白,那更像是雪原而不是恐怖的妖草,但随着我逐渐走近边缘,妖草的世界也逐渐在我面前展开。
我站在墙边向下看,这确实是妖草的世界而不是雪原,因为这个距离我可以看到地面上积攒的并不是雪花,而是看起来柔弱的雪白草叶。
妖草没有茎,几片半人高的雪白草叶像是水草一般随风摇晃,看起来柔软的不像植物,像是白色的绸缎。
长城之内还是复杂错乱的凡尘,长城之外便是洗涤了万生污秽的纯净白色,世界被长城割裂,分化了神国与冥府。
妖草的世界是一片洁净而柔软的纯白,当风吹过时,纯白的世界泛起波澜,雪白的草叶随风摆动,柔软的像是白狼的皮毛,让人想要躺在上面打滚。
火族曾经有几千万人在这上面打滚过,如今他们的尸骸隐没在妖草之下,世界仍旧一片雪白。
妖草的世界很壮丽,但只要细想就会感觉到深不见底的恐怖。因为只有白色,只有妖草。
鬼哭妖草,这是每一个火族都记忆深刻的名字,在不同的种族中它有不同的名字,蛮族叫它灭世妖草,冰族叫它净雪灵,但是不管对哪个种族,妖草都是‘不可战胜’与‘吞噬一切’。
一万年前,我们第一次见到妖草的时候,只能看见它的雄伟壮丽,但是当妖草在我们眼前蔓延,缓慢而不可抵挡的吞噬这个世界,我们才明白它为何壮丽。
参天的古树,雄霸山林的灾兽,全部变成一片雪白,没有什么能挡住它们的步伐。
无论是胆小的影族,还是看起来不在凡尘的冰族,全都退避三舍。
火族是唯一反抗过妖草的种族,只有我们知道,被火焰烧死的妖草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们叫它鬼哭妖草。
但有时候勇敢也是一种错,这种错叫自不量力。
当火族拼死抵抗的时候,其他种族已经跑远,这或许显得很懦弱,但是面对妖草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跑。
影族选择了听起来最软弱的路,他们一刻不停的跑,头也不回的跑,跑到完全没有妖草踪迹的地方还在跑。
但他们是对的,冰族以为已经跑远,但是在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却被视线之外的妖草合围,最终只能住在雪国树上。而妖草一万年也没撵上影族。
我趴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天草一线:“既然你知道妖草不可抵抗,还想让我对抗妖草?”
“因为我们已别无选择。”
他看着远方说:“火族靠着长城抵抗了妖草一万年,但是除了火帝从没有人试图冲出长城,想听听火帝的故事吗。”
我笑了笑:“火帝的故事谁都知道,不过你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说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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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神湖凯歌开始讲述火帝的故事:
一万年前我们试图对抗妖草,结局不必再多说,自那以后,我们一直躲在长城内,不敢踏出长城一步。
但是五千年前,被妖草隔绝的火族忽然来了客人,一个种族就这么穿过妖草来到了火族,他们自称魔族。
起初双方都很戒备,他们十分强大,但是横跨妖草已筋疲力尽;我们人数众多且占据地利,但比起消灭他们,我们更希望从他们那里获得穿越妖草的秘密。
这时祭祀们发现他们使用的是神的语言,他们也发现我们所供奉的神是他们的先祖,我们花了半年时间才能与他们建立关系,这期间双方保持着完全的和平,因为他们正是我们的救世神明的后裔。
神裔本来打算稍稍休息便离开,但是因为五千年前(对当时来说)的渊源,他们在火族待了十年。
这是改变火族的十年,火族的一切都在那十年间发生了改变。
那十年火族学习了大量的修炼方法,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的整体实力提升了一大截,于是火族开始疯狂的学习他们的一切,我们几乎继承了他们的文字、语言、度量衡、制造技艺等等一切我们能学习的东西,也是从那以后,我们才学会了种植与圈养家畜。
无论是文化还是生活,火族都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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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年,有一个孩子长大了。
火帝是火族历史上的一个奇迹,他的天才不光体现在修炼上,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强的,当他带兵时,他就是军神;当他理政时,他便是君王;拿起剑他是第一强者,放下剑他是最伟大的学者。
当神裔走进鬼哭妖草的时候,十八岁的火帝明白,妖草也是可以战胜的,于是火帝拼命的修炼,最终成为了当时火族最强者。
但是后来火帝忽然停止了疯狂的修炼,他似乎开始发现,一个人的战斗力永远无法战胜妖草,他开始尽力提高火族的整体实力,为后人冲出妖草做准备。
神裔留下了很多武技,但这些武技并不适合火族,他开始修改这些武技,让它们适合火族。
这是一项非常巨大的工程,他本以为一生都无法完成,但他安然度过了三次百岁劫。
他花了三百年将神裔留下的武技全部改编,在此期间,他总结出了纯火的凝聚方法,并且创造了纯火兵器。
当他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时间还有很多,于是他开始掌管火族,不停的积累资源,并且根据那些武技在平民身上的实际使用情况,再次改进武技。
每次百岁劫他都会找好接班人,但是正如大家期望的那样,每次他都能安然的度过百岁劫,四百年过去了,他找的第三个接班人死后,他终于意识到,或许他就是那个能带领火族走出妖草的人,于是他正式登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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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击败妖草,火族必需了解妖草,于是火帝创建了斩妖军,规定所有二十岁的火族必须加入斩妖军,而他则带领这些新兵们去长城外清除妖草,直到五年后,这些士兵才能回去过正常的生活。
火帝根据自己对妖草的了解,和士兵们与妖草战斗的实际情况,制定了一套战术,这时的火帝很忐忑,他似乎找到了对付妖草的办法,只要做些准备,也许真的能够冲出妖草,但是为了胜利,火族必须赌上一切。
于是火帝开始了漫长的尝试,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去实验自己的战术,最终他发现,这战术是可行的!
火帝终于不再犹豫,他开始倾尽一切去准备,他改造了当时的一件火晶武器,制作了斩妖镰,此时的斩妖镰并没有达到他心中的要求,但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件事了,于是他召集了这方面的能手,要求他们改进并批量制作斩妖镰。
为了能够与妖草战斗,他规定了纯火兵器的制式,所有人都必须使用制式的纯火兵器,这些纯火兵器专门设计来击杀妖草。
为了提升全体实力,他倾尽火族的资源,将那个时代所有火族的实力强行提升一截。
在最后的阶段,火帝带领火族中的所有火焰君主,骑着会飞的火兽低空掠过妖草,普通的妖草够不到他们,但是总有妖草能够到,于是这些更强的妖草全部被杀死,这场猎杀整整持续了十年。
火帝做了如次多的准备,在他八百六十岁那年,他终于决定,火族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
作为火族有史记载的唯一君王,他的决定便是火族的决定,所有曾经与妖草战斗过的人都聚集起来,组成了历史上最庞大的斩妖军,一支由五千万火族组成的军队走下神山,越过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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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青感慨道:“相隔几千年我也能感受的当时的宏伟场景,我最多只见过几万人聚集,那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几千万,我完全无法想象。”
“不只是你,谁都无法想象。我管理着几百万人,但是我何时见过几百万人站在一起的场景?当一个数字大过人的想象,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我点了点头,有些伤感:“可他们还是输了,这是谁都知道的历史,火族最惨痛的失败。”
“是的,他们输了,但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输么?”
我看着长城下那柔软的白色草叶:“即使集火族全力也无法打败妖草,妖草本就是不可战胜的。”
“一直以来,你都太害怕妖草了,这不怪你,就连火帝都犹豫了几百年。我带你看看妖草。”
神湖凯歌站到了城墙边,他的右手喷射出长达千米的火柱,从天而降的火焰灼烧着墙边的妖草。
虽然相隔千米,但是凭借火族的感官,我还是能听见那犹如厉鬼般的嚎叫,同样的我也能够看见被焚烧的妖草蜷缩成一团,不断有液体从草叶中渗出来,但是没有用,神湖凯歌有足够的火焰,他毫不停歇的烧着,直到城下的妖草被烧成灰烬,漏出了一大块空地,在雪白大地上看着有些丑陋。
他拎着我直接跳下城墙,站在地面上的时候,我的腿都在发抖,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妖草。
我的腿在发抖,我的手也在发抖,但是我的战火却在熊熊燃烧,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我在害怕,也在兴奋。
“不用担心,一般妖草的攻击范围不超过八米。”
我还是无法放心:“我听说妖草能杀死飞鸟。”
“妖草有远程攻击的手段,但只有飞行的东西会触发这种攻击。”说着他捡起地上的一块泥土扔向远处,一道流光闪过,这块泥土瞬间被击碎。
“确实也存在攻击范围上很广的妖草,但是长城下的妖草经常被焚烧,长不到那么长的。”
我落地已经有一会了,但是没有遭到任何攻击,看样子它们真的打不到我,我这才稍稍放心。
神湖凯歌走向了妖草,我则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你不用跟过来,我只想让你看看妖草,不过你的反应速度看不见妖草,吃了这个。”
他丢给我一个冰块一样的玩意,不过这东西摸起来更像石头,我闻了闻,有一点淡淡的香气,有点辛辣的感觉,但是应该能吃,于是就吃了。
“然后呢?”我问。
“等几分钟,有感觉了告诉我。”
神湖凯歌走到妖草八米外站定,一动不动的等着。等了几分钟,我忽然感觉浑身如火烧一般的热,头晕呼呼的,感觉世界都静止了,而且眼睛不敢睁开,一睁开就针刺一般的疼。
“睁开眼睛!”
尽管眼睛刺痛,但是为了看妖草,我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但是刺痛之下立刻条件反射的闭上。
我睁开眼睛时,神湖凯歌立即上前几步,而那看起来柔软的草叶,在神湖凯歌上前时忽然之字形裂开,如螳螂一般弹射出几条细小锋利的叶片,神湖凯歌身周燃烧起一层火盾,火盾轻松被叶片穿透,但是叶片穿透火盾的部位也被烧成了灰烬。
虽然我立即就闭上了眼,但我还是看清了这一切,因为我的眼皮还没有合上就已经结束了。
火族一生都不会流几滴泪,但我此时却是泪流满面,不是因为激动,只是实在眼睛疼。
当然,在火族看来这不是眼泪,只是口水一类的东西,因为与人类不同,火族的眼泪与维持眼睛湿润的分泌物不是一种东西,火族的眼泪是青色的。
等我恢复正常后,神湖凯歌继续说着。
“每一颗妖草都有几十片叶子,它们的速度非常快,如果与它们正面对战,不到火焰君主都有被杀的可能。
如果是普通人,用纯火兵器无法一次性防御这么多的攻击,只能用火焰瞬间将草叶烧掉,但是妖草并不十分怕火,即使是攻击形态,想要烧掉那细小的叶刃也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足够它将你洞穿。”
我抬起模糊的眼睛看向远方:“现在火族有二十多个火焰君主,但是这里有无边的妖草。”
“妖草很强大,但是弱点也很明显。火族与妖草对战那么长时间,自然有法子杀死妖草。”
神湖凯歌继续讲述火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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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上,火帝将五千万火族分为十个军团,而在实际对抗妖草的过程中,队伍被分为小组与大组,五人一小组,五十人一大组,每个大组组长最好能使用纯火兵器,如果不能使用纯火,便分配斩妖镰。
战斗开始的时候,第一军团十二万个大组站在城墙上,排开了一百多里,第一排士兵顺着钢索趴下,在距离妖草十米的地方焚烧,这一排的士兵都是高手,因为他们的火焰必须足够烧死墙下八米范围的妖草,创造立足之地。
当墙根的妖草都被烧死后,后面的士兵开始顺着铁链爬下来,第一排士兵贴墙边休息,第二排继续灼烧出更大的空间,以便于城上的士兵下来,当第一军团在墙外重新整队后,正式的除妖战便开始了。
喷射火焰能够凭借距离优势,安全的杀死妖草。相比于攻击力,妖草的防御力并不强,但是被火焰燃烧时,妖草会蜷缩在一起,并且分泌防火的液体,普通的士兵想要依靠火焰杀死妖草,要烧很久,消耗实在太大了。
正如你说的,妖草无边,火帝也不知道妖草的边界在哪里,所以他只能尽量节省火族的力量。
前排士兵使用火焰焚烧妖草,妖草会立即缩成一团进入防御形态,这时使用斩妖镰或者纯火兵器的人,就会在远处打这些缩成球的靶子,任何人不能靠近妖草,否则就会被秒杀。
这个战术中消耗最大的便是前排放火的士兵,所以必须经常轮换,五十人的大组并不好管理,所以大组组长只需要负责小组的轮换,小组组长负责小组内的轮换。
很快,一条宽一百里的空隙从妖草中被犁出来,当城下的空隙足够大时,军团的轮换也开始进行,第二军团替下第一军团,开始清除妖草,第一军团撤回城下帮助其他军团搬运物资。
在这场战役中,除了火帝带领着火焰君主在前线收割超过十米的妖草,火族没有任何一个强者上阵斩妖,他们基本上都骑着飞行火兽不停地在上空来回指挥。
即便是火族,调动如此多的人也不免发生混乱。与五千万这个数字相比,即使是火帝的战斗力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是一场计划缜密准备充足的战斗,但即使如此,与妖草作战的过程中也难免发生死伤,每当有攻击距离超过十米的妖草出现,就会有几人丧命,
虽然火焰君主们在前面收割这些超长的妖草,但是前线太长,很难不出现漏网之鱼,特别是深入妖草两千里后,这里是前十年的准备阶段未到达的,超出十米的妖草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上千人伤亡。
火帝面临两种选择。
第一种,军队驻扎,让火焰君主去更仔细的清理妖草,等火焰君主清理完之后,军队再开始前进。
第二种,军队顶着大量的漏网之鱼继续前进,用每天死伤的上千人换取速度。
火族的时间并不是无限的,因为火族的资源不是无限的。
神山上还有许多老弱病残没有直接参与战斗,但是他们也要打一场更艰难的战斗,他们要为五千万的军队准备物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食物。火族吃土也能活下来,但是想要打仗,就必须要有肉吃。
何处是妖草的边界?没有人知道,五千年前,火族试图从神裔哪里得知妖草的边界,但是即使是穿越了妖草的神之后裔也不知道边界具体有多远,他们在妖草上飞行了六天,但是在妖草上飞行完全无法估计自己的速度,况且他们也不是匀速飞行,在第一天的时候他们还会估算自己飞了多远,但是到后面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就更没人关注距离了。
当时神裔给了一个大概值,一万八千里到两万五千里之间。
火帝不是没办法走出妖草,每隔一千年,炎龙中就会出现一个龙王,这个龙王会带领大量炎龙飞出妖草。
火族和炎龙的关系很好,所以只要够强,跟着炎龙出去完全没问题,火帝当然够强,他活的也够久,经历过一次龙王出境,如果他想,完全可以出去。
但是龙王飞走就不会再回来,火帝出去也没法再回来。
所以他只能参考神裔给的数据,但是现在这个距离是否增加?火帝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为了现在的两千里,火族已经花了半年,如果速度更慢的话,火族还没有打穿妖草就已经垮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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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帝决定继续前进。
当火帝再次骑上炎龙的时候,他并没有和其他火焰君主一起收割妖草,他向其他方向飞行,试图找到妖草的边界,他的这个决定拯救了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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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火帝遇见了什么,但是当火帝飞回斩妖前线后,他立即打出焰火球让全军休息,然后召集所有的管理者,下达了紧急撤退的命令。
普通的士兵并不知道为什么撤退,但既然是火帝的命令,那就撤退吧。
撤退开始没多久,地面扬起了灰尘,黑色的风肆掠,妖草的叶刃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凡是有人踏入便会被撕碎,稳定的撤退开始混乱。
火帝找到了第一军团长,命令他从高空返回火族,将这次战斗的所有情报记录下来。
然后他便带领着军队冲进了黑雾,第一军团长隐约可以看见他燃起的大火,看见他一次次撕开黑雾,又一次次重新被黑雾包围。
第一军团长也想和他的士兵一起冲锋,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返回火族,于是他不再盘旋,径直往南飞。
前往神山的路上,他看见他们花费了半年开辟出来的两千里长道上,到处都是黑雾,甚至已经有很多地方已经长出了妖草,在吞噬了火族之后,依旧像往日般随风摇曳。
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火帝,火族进入妖草的五千万人,只有第十军团的一些飞骑兵团,还有正在长城不远处搬运物资的人逃了出来。
四千多万人连同火帝一起被吞没在妖草中。
如果不是火帝命令第一军团长率先回来,我们恐怕根本不清楚这次失败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们以为将妖草烧成了灰烬,这样就杀死了妖草,但实际上我们根本不曾杀死过妖草,它们只是化为灰烬看着我们。
妖草可以复生,火帝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行不通的。
没人知道火帝遇见了什么,有很多猜测和传说,之所以分为猜测和传说,实在是有的猜测太离奇。这些猜测中,有一个最被人认可。
火帝找到了第一次妖草之战的战场,并且从那里知道了妖草会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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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永远不可能打败妖草。”神湖凯歌看着我:“能打败妖草的只有你,只有绝对的力量碾压,将妖草彻底杀死,让它们永远不能复活!”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开口了:“有人曾彻底杀死妖草么?”
“过去没有,不代表将来不会有。”
我笑了,笑容中有些轻松:“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拿我的一生去赌?”
“和火族的未来比起来,你的一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