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时候说有些扫兴,不过,师弟你们铜榜和银榜的战斗,并不在这里举行。”
叶晴忽然开口道。顺着叶晴手指的方向,何门向他处望去。而随着何门视线的转移,热切的神色也逐渐凝固。
在中央擂台的西、南、北三个方位各有一块小擂台,其大小约为中央擂台的三分之一。其规模大小何门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唯独让他介怀的是,这三块擂台,完全在那高垒的观众席之外!
“简直像是指着你鼻子告诉你你真的不重要一样......”何门嘟囔道。
“事实上,书院可能还真有这个意思,”叶晴却是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虽然说,金榜囊括了书院两年学历以上的全部学生,但真正受到各方重视的,也只有金榜三百名以内的学生!而此次大比,虽然只举行金榜末尾之争,但对于只学了两年的学生而言,这场争斗,足以看清他是否具备值得各方重视的潜力了!”
何门闻言,沉思了片刻,豁然说道:“这潜力,难不成是能不能突破到长级?”
“哈哈哈,不愧是何师弟!不过,这同样也是书院的毕业条件了,”叶晴纠正道,“这潜力,看的是一个人能不能在二十岁前突破长级,或者说,此人是否具备修成师级的可能!”
“师级啊......”
何门的思绪回到了武考时在阳湖见到的景象。
翻江倒海,只手托山!侍级与长级相比,还有一战的可能,但长级与师级之间,差距似乎放大了数倍!
当然,何门还没有接触到这一层次,自然也不太懂其间的玄妙。
说着说着,两人也是来到了观众席下方。根据指示,武院学生的位置,是在北区的观众席上。趁着时间尚早,何门二人很快便找到了空着的座位。
“我们出来的早,位置多。正好,给两位师兄、钱师弟还有莫师妹占占位置。”叶晴也不知从哪里弄的四个葫芦,往旁边的座位随手一搁。
“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叶晴毫不在乎地说道。
何门摇了摇头,对其外冷内热的脾性又多了份认知。
“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很高冷的师兄呢......”
“师弟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何门随口应答,目光开始打量着四周。
虽说时间尚早,但北区观众席的人数却仍旧是最多的。学生们三五成群,散乱地坐在各处,放声肆意地聊着家长里短。而与之相对,南区的观众却显得十分安静。从穿着上看,大都是着装整洁的学生,人手捧着本书,坐在坐席上安静地品读着其中的内容。即使是偶有谈话的欲望,也是凑在耳边,低声地与旁人交流。
“哼,别看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叶晴注意到何门的视线,嘴角一撇,有些不屑地说道,“还不是装装样子,在大人物面前摆摆姿态!这帮人啊,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闷骚!”
何门脸庞微抽,暗想这“闷骚”一词,从叶晴口中出来,多少有些违和感。
心中想着,何门又望向了西面的观众席。不出所料,此时的西区空无一人。
“看来这里是那些大人物的座位了!”
话虽如此,何门却觉得,那么点大人物却要占据三分之一的坐席,多少有些不地道了。
“拳头够硬,你也可以坐在那里。”
就在这时,像是看破了何门的心思,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忽然传来,插入到了两人的闲聊。
何门微微一怔,抬首望向说话之人,只见一名犹如长杆,身着青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坐在了两人的身后。单看面相,何门虽然眼熟,但一时半会竟是没想起自己在何处见过此人。
而叶晴则是面色微沉,目光不善地望着身后之人,道:“杜宇知,你不是应该坐在南区吗?你来这边做什么?”
“杜宇知?”
一听人名,何门才想起此人的身份。此人曾在黑湖城下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还给自己带来了一点不好的回忆。
不过,从叶晴的神态上看,似乎其对杜宇知的印象更为糟糕。
“呵呵,我为什么来这里吗?理由什么的,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杜宇知笑了笑,但何门总感觉他笑如其人,阴冷渗骨,“拳头够硬,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说着,他拿起叶晴放在座位上的葫芦,纵身一跃,坐到了葫芦所在的位置上。
叶晴正要发作,却见杜宇知丝毫不搭理他,而是面色和善地望着何门,道:“何师弟,许久不见啊!”
“有事?”
何门冷漠道,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杜宇知攀关系的地方,再加上叶晴的态度,他此时自然不可能露出什么好脸色。
杜宇知神色微僵,但笑容未退,道:“还真是冷漠啊!何师弟,你对所有人一开始都是这个态度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何门依旧板着张脸,说道。
“没什么,”杜宇知笑容渐渐收敛,忽然话锋一转,道,“还以为你有多特别,原来也只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你说什么!”
何门眉头一挑,正欲站起,却是叶晴压住了他的肩膀--只见叶晴神色难看,眼中的火光比何门更甚,但其依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阻止何门冲动行事。
“你惹不过他。”
“哟,许久不见,叶师弟倒是变得识抬举了嘛!只可惜,人废物了点,我有些瞧不上!”
杜宇知兴许是想着既然撕破了脸,说话便也分外不客气了起来。这话听在何门耳中都觉得十足刺耳,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叶晴还能忍得住?
看到叶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杜宇知也是心情大好,脸上露出了一丝十分自然的微笑,道:“我这次来,本来是有两个目的。不过,其中一件已经黄了,我就不提了。”
“另一件嘛,”杜宇知忽然一顿,嘴角上扬,望着远方一道逐渐靠近的身影,嘲声道,“哟,这不是黑湖郡第一丧家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