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说干就干。
平日李恪陪李承乾玩耍,主要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身体,并不喜欢说话,因为他说话李承乾也听不懂什么意思,说了等于白说。可自从决定帮上李承乾一把,李恪再与他玩耍时小嘴总是说个不停,希望李承乾能早一些开口说话。
孩子喜欢模仿,特别是喜欢模仿身边同样大的孩子,可能是同样大的孩让他们感觉到天生的亲近。李恪前世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一些原本不认识的小朋友,初次相见就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当大人想把他们分开时就会嚎啕大哭,很是要费些精力安抚。不认识的都这样,更别说正日玩在一起的了。李恪和自己大哥只要待在一起,必定同吃同玩,直到一人睡着后才会分开,因此李恪对李承乾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立竿见影马上让李承乾学会说话那是不可能的,短时间李恪也没指望他说清楚什么,但效果还是有的,最起码李承乾见李恪总是说个不停,也有些着急,嘴里也开始冒出一些旁人不明所以的音节。这就让李恪十分高兴了,每当李承乾开口发音李恪都会开心的‘咯咯’笑,李承乾虽听不明白别人说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已经能从人的表情上分辨出这个人的情绪,见李恪开心的笑,他也很开心,虽不知李恪为什么笑,但还是和李恪一起笑个不停。
一次,两次李承乾不知道李恪为什么笑,可次数多了李承乾就发现了,只要自己学着李恪一样张嘴发出声音,李恪就会开心的笑,这让他很是兴奋,于是就小嘴嘟囔个不停。
长孙无垢和杨玲也发现这哥俩和往日不一样,看了一会就明白了,这是李恪在教李承乾说话,这让二人吃惊之余又都十分欣喜。
吃惊于李恪居然知道教李承乾开口说话,而且有了很大的进展,李承乾已经愿意跟着开口学了,虽然还说不出什么能让人听懂的词汇。要知道李承乾虽然健健康康,可就是不爱开口,为此长孙无垢很是头疼,没想到李恪一教,李承乾居然跟着开口说发音了,这是重大的进步。欣喜的是李恪和李承乾哥俩很是融洽,彼此都很喜欢和对方玩耍,这么继续下去,必然能和睦相处。这是长孙无垢和杨玲所希望的,二人都没有打扰小哥俩,对于李恪教导李承乾说话,都乐见其成。
就这样,李恪除了进宫陪伴爷爷的本职工作之外,回秦王府每日锻炼之余,还兼职了一份李承乾的家教,而且还是免费的,也是够忙碌的了。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李恪忍了,没听够世界上最贵的往往都是免费的吗?回报总会有的,而且会很丰厚,只是时间会长一点而已。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李承乾还没有学会说话,李恪已经先学会了走路,这让长孙无垢有些郁闷,可这也怨不得儿子,毕竟每个人的天赋都不同。
别人不着急,李恪有些着急了,本想等李承乾会说话了,再把他一起带到李渊身边,看来等不了了,只能把计划提前了。至于怎么把李承乾也带到李渊身边,李恪早有打算。
这一天,李恪还同往常一样入宫陪伴李渊。一同用过早饭之后,李渊要再去和几名重臣视察刑狱,便将李恪一人留在宫中,让人小心伺候。这也是常事,皇帝并不是只要每天在宫中处理政务即可,也要时不时关心一下民生,出去到处视察一下是常例。所用时间也不会太长,主要就在长安城中,到了哪里检视一番就会回宫,外面实在不是很安全,李渊不会留给敌人可乘之机。所以也就不用将李恪送回秦王府,在宫中等他回来还要和孙子一起玩乐。
今日也是如此,午饭之前李渊就回到了太极殿。李恪见到李渊归来很是高兴,也不等旁人扶,自己努力站起,一步一摇喊着‘爷爷’走向李渊,看的李渊新都要化了,眉开眼笑的抱起李恪。抱着李恪玩乐一阵,李渊就发现李恪今日有所不同,比往日少了很多笑容,李渊便问李恪为何不开心。说是问李恪,还不如说是问伺候李恪的宫人,这些人哪里知道李恪是故意为之,也都纳闷李恪本来玩的好好的,怎么见了李渊反而就不乐呵了,总不能告诉李渊,李恪是见不待见他才不高兴的吧,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不知道原因也不能乱说规矩还是懂的,伺候李恪的一干人等都没应声。
李渊没等到人回话,心中很是不满,怒哼了一声,这是要发火的前奏。李恪可不想让伺候自己的这些宫人无辜受过,在李渊怀里抬起头,轻轻的吐出“哥哥”二字。李渊听了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孙子李恪口中的‘哥哥’他自然知道指的是他的另一个孙子,秦王世子李承乾。李恪身上只有两个哥哥,二哥李宽体弱多病,很少能出房和李恪相见,能让李恪挂在嘴上的就只有他的大哥李承乾了。这是孙子想玩伴了,想想也是,李恪如此幼小,常日陪伴自己,见不到同龄的玩伴,难免不开心,何况自己也不是总能让李恪陪在自己左右,单独召见几个重臣还好,带着李恪也显得亲近,可见的人要是多了,就不能带上李恪,那样太过随意,有失礼仪。
这下李渊犯难了,要让孙子留在宫中,怕孙子孤单,长此以往会孤僻。要是让孙子从此回秦王府,不用再来伴驾,自己又实在是舍不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有个贴心的孙儿陪伴的日子,一下子让他再回到和从前一样,一个人在太极殿熬日子,李恪还没有走呢,想想都觉得无趣,更别说李恪真走了,那他怎么过?每日找后妃相陪,那是昏君才能干的出的事情。此时雄心勃勃的李渊,还不想让后人说长道短。
正在两难之间,在一边伺候的李忠似乎知道李渊因何事为难。李忠能有今日的地位,可不仅仅靠对李渊忠心便能达到的,不光要揣摩李渊的心思,还要能把事情办明白了才行。别看对于军政之事李忠或许不在行,可后宫的大大小小众多事务,他却能安排的得心应手,办的明明白白,让李渊很是满意,在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李忠的能力不差。
李忠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对李渊说到:“陛下也有些日子没见秦王世子了,何不将秦王世子也召入宫中,让陛下考校一番?”李渊闻言心下大喜,十分满意的看了李忠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赞许,暗想不亏是自己委以重任之人,反应如此迅速,出的主意也很妥当。此次召李承乾进宫,并不一定意味着也要如李恪一般经常留在身边陪伴,还要看李承乾的表现是否合自己心意,以考校为借口正合适。
想了一下,李渊问李忠:“秦王世子近来如何?”秦王府上也有宫中派遣的内侍,伺候府中贵人之余未尝没有监视之意。不光是秦王府,齐王府中,太子的东宫中,甚至地位较高的文武勋贵,府中都有宫内派出的眼线。众人也并非不知,只是这些人也接触不到机密要事,留在身边还能安李渊之心,也就放任他们去了。
至于李渊询问的李承乾的日常,秦王府中之人是不敢轻易向外透露的,要知道在隋唐时期,别说皇族之事,就是普通的官宦之家或是豪门大族,对下人的管理都是很严格的,甚至可以说是严酷的,平时府中下人之间若非关系亲近,是不敢私下谈论主家的,那是对主家的大不敬,被发现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心软的主家处罚会轻一点,也免不了责打。要是心狠的主家,打死发卖也是常事。被责打还好,是小惩大诫,省得日后有人再犯。打死也是一了百了,官府最多会罚铜结案,还会给打死的下人家里象征性的陪点钱财。发卖是最可怕的,女仆犯事会被卖去青楼,无休止的接客,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男仆犯事会被卖去做最累的苦工,不死不休,那时候可真是生不如死。这两种处罚可以说是杀鸡儆猴,目的是让剩余下人们都涨涨记性,管好自己。
对外人是秘密,可对宫里就算不上了,李渊平时也不会去详细了解每个孙儿,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太多。李忠就不一样了,他相当于李渊的私人大管家,管家管家,管的就是家中之事,李渊的几个皇孙的情况他自然一清二楚,当下马上回禀李渊道:“陛下,秦王世子很是康健,如今也能自己行走,只是开口晚了些,至今还不曾开口叫人。”
李渊听了皱了下眉头,显然是对李承乾开口晚有些在意。不过马上又松开了,各人都有各自的法缘,有些事情强求不得,顺其自然吧!想到此,李渊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