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与罗士信闲聊了不长时间,秦琼与程咬金便联袂而至,在书房外报名求见。
二人来到如此快,是因二人职务就是秦王府马军总管和左三统领,在秦王府中也有办公的地方,平日虽长期在左武侯大营训练士卒,偶尔也要回秦王府汇报军中大事小情。秦王出于信任对玄甲军中一应事务很少插手,凡是秦琼,程咬金报上军中所需,从无不允,还会吩咐府中司马着重先行办理。秦王越是信任,秦琼,程咬金越是拎得清,就算秦王忙于政务几日不到军中,每隔些时日就会到秦王府上求见秦王,将军中事务不分巨细皆整理成册,负责处理具体事宜的参军,司马加盖印信再呈于秦王,以供查阅。今日本不是二人呈报军务的日子,可因为担心小兄弟罗士信,知其今日找秦王问策,一时放心不下,索性到秦王府中等候。没等到罗士信从内宅出来,却等来秦王亲卫来寻,说是秦王召见。二人虽不知所为何事,可也不敢怠慢,忙随亲卫来到秦王书房。
听秦琼,程咬金求见,秦王和罗士信也站起身来到书房门相迎,免不得又相互客套几句,秦王让着几人进了书房才分开落座。秦琼和程咬金见罗士信晦气全无,满脸笑意不似作伪,哪还不知道他得了秦王计策,忧虑尽去,心下也跟着欢喜。几人坐定,秦王不好厚此薄彼,将刚刚与罗士信说的三子拜师一事也和秦琼,程咬金说了,询问二人是否有意教导三子习武。
话刚说完,秦琼还好,听后只是面露喜色,程咬金可就不同了,兴奋的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走到秦王近处言道:“秦王,三公子的事情包在俺老程身上,要说俺老程的武艺,那可是......”刚想吹嘘两句,突觉得有些不对,转头一看,秦琼和罗士信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下一冷转回身道:“要说俺老程的武艺,虽说不及秦兄和罗贤弟,可也差不了多少,再说俺老程教徒可有经验,家里几个小畜生都是俺老程一手调教的,要说起来小孩子调皮不好管束,那俺老程就更有办法了,不听俺的,轻则减免饭食,重则皮鞭伺候,为了管教几个小畜生,老程皮鞭不知打断了几根,将三公子安排与老程习武,老程保他将来不比老程差!哇哈哈哈哈!”程咬金自己说的高兴,另外三人却听的一头黑线。秦王很是后悔今天将这货也叫来,秦琼一脸不耻为伍,罗士信更是懊恼怎么把他举荐给秦王候选教习三公子,恨不得把他一把扔出房外。
见秦王和罗士信脸色都不好看,秦琼还是要打圆场的,对秦王说道:“三公子拜师不是小事,我与程咬金的武艺都是家传,很是愿意让三公子随我二人修习武技,而且也没有罗贤弟所习武艺的苛刻条件,只是不知杨侧妃意下如何,不若秦王先于之商量,日后再做定夺。”秦王已是后悔提出此事,秦琼一说,马上同意回去先与杨玲商议,又借口商有政务需要处理,不在多留三人。三人哪会不知趣,一同告退出了书房,秦王送至门口便未再送,尤让三人去了。
不说秦王府和罗士信等人分开后如何,单说李恪被郑奶娘抱离了秦王书房,心中也是暗自庆幸,若没有罗士信出言提醒,要么老爹觉得自己不再和他亲近,要么迟早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今天来这么一出,算是给自己和老爹一个台阶下,皆大欢喜。李恪心想算是欠了罗士信一个人情,有机会还上也就是了。郑奶娘回到杨玲的院子,见到杨玲,把秦王书房中的经过添油加醋的一说,杨玲果然大喜,连忙接过儿子,又给了郑奶娘一份赏赐便让她退下。待郑奶娘离开,杨玲和儿子好一番玩闹,开心的不得了,早把前番儿子不理自己的事情早拋到九霄云外。要不说母爱是伟大的,只要儿子聪慧,自己受点委屈根本不放在心上。
李恪两世为人自然知道母亲的想法,心里也暗暗发誓,绝不辜负母亲的期望,只要能让母亲开心,表现的优异一点也未尝不可,前提是不能让人当成妖孽。上辈子出生前后至亲走了一干二净,幸好是新社会没被当灾星溺死,要是这辈子被当成妖孽枉死可就太不值了。凡是要把握个'度'字,李恪还是明白的。
到了晚上,闲下来的李世民首先便想起了自己的三子李恪,李恪对自己的依赖,是在长子李承乾和次子李宽身上未曾体验过的,又想验证三子是否真的早慧还是一时凑巧,就选择来到了杨玲处就寝。李世民来杨玲这也是一时兴起,并未通知,下人想要通报杨玲也被他阻止,示意众人退下,独自一人进了主屋,正看到母子二人一问一答玩的开心。
与其说是一问一答,还不如说是杨玲自言自语。杨玲也不用人伺候,一人和儿子玩耍,不论杨玲说什么问什么,李恪的回答永远是'啊啊啊啊',可杨玲就是乐在其中,连李世民进到屋中都不曾知晓。李世民本想吓唬一下杨玲,又往前走了两步,未曾想发生的轻微脚步声还是让杨玲察觉有人偷偷接近自己,也没见她转身,而是先是把平时挂在帐边的仪刀抢到手中,'唰'的一声抽刀出窍,挥刀扫向身后声音出处,方才转身看去。
杨玲这一番动作着实吓了李世民一跳,要不是李世民久在军中,反应机敏躲闪的快,差点被她一刀砍中,要知道杨玲房中的挂的这口仪刀乃是大隋皇宫中的御用之物,虽不及历史上几口耳熟能详神兵利器,却也锋利至极,是万里挑一的传世巅峰之作。李世民也未曾着甲,真挨上一刀,那也是凶多吉少。转身看清身后之人是李世民,杨玲瞬时愣了。李世民初次见杨玲用刀,身手还不错,虽英姿飒爽不输自己三姐,可手中仪刀对着的却是自己,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也呆在原地,房中二人都僵住身子,场面一时很是诡异。幸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李恪尤自没心没肺'咯咯咯'的继续笑着。笑声惊醒了杨玲,忙弃了手中仪刀,奔到李世民身边检查是否伤到,见无损伤,还是泪如雨下,很是自责。
李世民虽吓了一跳,可见了杨玲这副模样还是安慰道:“莫怕,不曾伤到本王。只是玲儿身手敏捷,想必也受过名师指点,难不成要做侠客义士,那本王岂不是要称你'杨女侠,杨义士'?”
正在哭泣的杨玲听了李世民调笑的话羞恼不已,也不再哭,扑在李世民怀中轻锤了几下,又忍不住乐了。想起刚刚的凶险后怕不已,还嘴道:“还不是你悄悄接近妾身,妾身还以为有歹人,慌乱之下才持刀出手,差点伤了殿下,殿下不检讨自己,反过来还取笑妾身,哪有这般道理。”
杨玲如此说,李世民笑道:“惊扰到了玲儿是本王的不是了,可本王怎么不知玲儿居然懂得武艺,身手居然还如此利落。”闻李世民此言杨玲神情十分黯然,可还是言道:“妾身的武艺不值一提,要知我先父炀帝杨广,本来武艺也十分出众,年轻时统兵为我皇祖征讨不臣,也屡立战功。只是后来登基为皇,沉迷于酒色荒废了一身武艺。我母妃本不得父皇看重,知我父皇喜武,从小就请人教授我武艺,以讨父皇欢心,妾身武艺虽有宫中禁卫高手倾囊相授,也曾受了不少苦楚勤加修习,只看惜终因天资所限,勉强可算小成,却也没能为母妃挽回父皇,让母妃郁郁而终。自母妃过世后妾身也再不曾练习武技,免得想起母妃徒添悲伤。今日若非有人心怀不轨悄悄接近,哪会露出武艺。”说着用指甲掐住李世民腰间软肉,不住旋转。李世民这才知晓杨玲为何会武,心下更是怜爱。
为了腰间不再受苦,李世民只能将话题引到儿子身上,说起今日儿子在书房中的轶事。这招果然有神效,提起儿子杨玲马上放过了李世民,把李恪抱起,宝贝的不得了。哪知李恪很不给面子,虽看不清却听的到李世民的声音,伸出小手向李世民不住挥动,口中还'啊啊'有声,大有要是敢不抱就哭给你看之意。这让刚刚才高兴的杨玲醋意大生,(虽然房乔房玄龄的夫人这时还没喝醋,借用一下)不甘不愿的把儿子交给一脸笑意的李世民,随即又把手搭在李世民腰间,让他痛并快乐着!李世民也是无奈,为了抱亲近自己的儿子也只能忍着,只是表情有些复杂,笑中带涩。
始作俑者的李恪却不理会父母的想法,得偿所愿待在父亲怀里,一边挥舞小手,一边乐的'咯咯'有声,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