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受到大唐秦王收为心腹并委以重用秦琼,程咬金,牛进达三人,此时的罗士信过的真不怎么样。
王世充与李密交战多次,罗士信运气不好,身中数箭落马于乱军之中,所幸部众内军悍勇护得性命,李密被王世充吓的连被打散的兵马都来不及收整,就匆匆撤退,哪里还顾得上生死不明的罗士信。手下部众见主将受伤昏迷,王世充的军队将自己所部重重包围,又力战突围不成,李密也不派兵接应,一时之间士气低迷。好在王世充知晓罗士信部是李密的内军,悍勇无比,不愿图耗宝贵的军力与已成困兽的罗士信部继续交战,遂派使者前来劝降。得到使者保证不伤降者性命,并尽力为罗士信以下伤员医治,走投无路的罗士信部弃械投降。罗士信在昏迷中被俘。
当罗士信再次张开眼睛时以身在王世充的军营之中,而此时王世充与李密大战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醒来的罗士信据部下告知,自己受伤后昏迷不醒,部下为护李密脱身殿后被王世充包围,苦战突围不成,李密脱身后竟不顾罗士信部生死,撤军而返,为救自己加上不愿再为李密卖命,部众降了王世充。罗士信长叹一声再不说话,心下对李密颇为不满,自己舍命护卫李密,李密脱身竟然不曾整军接应自己突围,任凭自己生死,也不知这样的人是否还值得自己效忠?
这次罗士信在大战之时身中数箭受伤很重,若不是王世充找洛阳皇宫中御医为他治伤,本身身体也是强健,性命都可能不保,一连三个月才慢慢复员。
养伤期间,王世充数次前来探望,每次皆带御医为他检查身体,需用的药材不问价值几何,直接在自己府库中提取,进补之物更不曾缺少,才让罗士信恢复如初。
王世充不是李渊,李渊与瓦岗军从未交战过,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没被兵锋强盛一时瓦岗军消耗实力。不幸的是不了解瓦岗军强盛时真正的实力。李渊对瓦岗军的了解都是从战报或旁人口中得之,觉得瓦岗军能崛起原因有三:第一、对手太过无能,轻视瓦岗军。第二、隋朝内部在不了解情况下,对领兵将领过多干涉,让瓦岗军有机可乘。第三、隋炀帝横征暴敛,奢侈无度,兴俢运河,数征高丽,激起全国性的农民起义,烽火四起,使得兵无战心,无力征讨瓦岗。加上李渊武将世家出身属于正规官军,天然看不上不过是占山为王草寇起事的瓦岗,认为若非后来同为世家出身的李密加入,瓦岗不过是一摊散沙。
而同是官军出身的王世充则不同,手握洛阳大隋正规军与李密统领的瓦岗军数次大战,负多胜少,一度让李密打的狼狈不堪,深知瓦岗军上下的厉害。这次走运大败李密逼降了罗士信部,让他大喜过望,一心要收服罗士信。
乱世枭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为了收服罗士信,王世充放下朝廷重臣的架子,屈身刻意结交养伤的罗士信,对其好言安抚,甚至同吃同睡,罗士信部所需物品从无短缺,一派礼贤下士的样子。而此时罗士信正对李密失望至极,见王世充对自己如此礼遇,还许以总管之位,加上此时王世充表面还忠于大隋,索性就投了王世充。王世充也不食言,千金买骨的典故还是懂的,又因罗士信不愿与昔日同袍兵戎相见,就封罗士信为禁军总管,名义上归属大隋皇帝杨侗,依旧统领旧部护卫皇宫。
大隋皇帝杨侗对罗士信也十分看重,对王世充提议将罗士信的部众恢复到原有的编制守卫皇宫,王世充觉得罗士信是自己人,理应心向自己,当下同意了杨侗的要求,从军中挑选勇士,把罗士信的部众补满到了2000人。罗士信同时得王世充和杨侗的重视,一时风光无两,却也为他后来遭受冷落埋下种子。
武德元年,经过数次大战,王世充再次大败李密,与往次不同的是这次李密输的一败涂地,仅带着几员心腹将领和少许部众投奔了李唐,失去了争夺天下的资格,大量的瓦岗旧部都投降了王世充。王世充大喜将一众降将都封为将军,从此对与杨侗经常接触的罗士信不再重视,甚至开始冷落。上行下效,王世充的态度就是信号,王世充的部下见罗士信失势,也对他不再尊重,甚至冷言冷语暗讽罗士信一个降将寸功未立却身居高位。罗士信虽武艺高强,为人却十分耿直,没有什么心机,知道数次对瓦岗的大作战自己从未出力,却也对王世充交付自己的职责尽心尽力,如今开始冷落自己,放任一众部属奚落自己,感到十分耻辱。从此二人关系在不如当初亲近,而后发生的一件事让两人原本以有一丝裂痕的关系迅速恶化。
隋皇杨侗对护卫自己安全的罗士信十分看重,知道罗士信本是隋朝官军,曾为大隋屡立战功,觉得罗士信还是对大隋有感情的,就一心想要把罗士信收为己用,无奈罗士信痴迷武艺,不喜钱财,不好女色,虽饮酒却不贪恋,一时难以投其所好。偶然听说罗士信的心爱战马在罗士信大战身中数箭时被一并乱箭射杀。当既请来罗士信,要把自己御马中最好的一匹送给他。
并不是所有的马都能成为战马,只有身高体健,耐力又好的马才能选成战马,选剩下的只能成为驽马,拉车驮运。好的战马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在战场上,战马是骑士最可靠,最亲密的伙伴,不仅仅是骑乘的工具,好马高大,速度快,一员武将骑在好马上居高临下,有快如闪电,战斗力自然比骑乘一般战马要高一大截!只是好马太过难求。(君不见吕布为了赤兔背叛了义父丁原。)就连将领平日里都要亲自喂食洗刷,和战马培养感情,除了马夫,若非亲近之人得到允许,旁人根本接触不得。马通人性,关键时候还能够救命!就如罗士信身中数箭,若不是所骑乘的战马人立而起以身挡住了后续射来的箭矢,此时罗士信焉有命在?罗士信在战马替自己挡箭而死后可是难过了好久,王世充在洛阳,军中战马本就不多,好马则更少,仅有的几匹也早被王世充的心腹挑中骑乘,罗士信只能骑乘一般战马代步。
罗士信本不想接受杨侗的馈赠,可当杨侗让人把马牵到跟前,眼睛一下子就挪不开了。如果罗士信原来骑乘的战马是千里挑一,那杨侗的这匹御马就是万里,甚至十万里挑一。只见眼前的此比寻常战马高了足足一头有余,浑身每个部位都搭配的那么得当,每块鼓鼓的肌肉如要爆炸一般,彰显出拥有的强大力量,四肢健硕,马蹄大如海碗,鬃毛密长柔顺的搭在又粗又长的脖子两侧,两耳高高竖起,随时聆听周围的动静,显得特别机敏,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好奇的盯着罗士信。最让他动心的是此马浑身上下漆黑如墨,仅有四蹄上方毛色雪白,如同站立在雪中一般。
杨侗见罗士信死盯着这匹御马,知道罗士信这是看上了,言道:“此马名为'踏雪',原是外邦进献幼马,近日才刚刚成年,可以骑乘。宫中虽还有几匹御马,却无一能与之相比,朕如今连皇宫都出不得,把它留在宫中也会沦为玩物,浪费了如此神驹。今日赠与将军,望将军护我安危,来日骑此马驰骋疆场,一展神威,不负将军武艺,不负此马神骏。”
杨侗这番说辞让罗士信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心下思量,得此好马当尽心竭力护卫杨侗,已报赠马之恩。罗士信在不推辞,跪谢过杨侗,起身去牵战马。说也奇怪,平日里此马桀骜不驯,性子暴烈,今日被罗士信牵走竟出奇温顺,如同往日旧识,马夫说与罗士信,罗士信更是大喜。
从此罗士信每日亲自给'踏雪'喂食洗刷,不假人手,一有闲暇便骑马出城让'踏雪'能尽情奔跑,一展天性。'踏雪'出得宫来,心情似乎大好,也比往日更显精神,与罗士信在一起真是人如霸王,马如乌骓,羡煞旁人。
以前罗士信受王世充看重,旁人就算心生羡慕也不会打'踏雪'的主意,碰一头包不说还得不到马,纯属自找没趣。现如今可不一样了,罗士信遭了冷遇,'踏雪'成了一人势在必得之物。此人正是王世充的侄子王道询。
王道询谋略一般,却颇有勇力,因是亲侄子自然是比一般心腹要强的多,才能在王世充手下独掌一军。此次大破李密,王道询立功不小,率军突入李密大营四处放火,李密军大乱,王世充举兵趁机举兵全力攻打,才使李密一败涂地。只是此战王道询追杀李密败兵时折了自己的战马,如今王世充大胜李密回师洛阳,接受了李密众多部将,不在重视罗士信,罗士信的那匹名为'踏雪'的战马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