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未碰到就被李副将的手给拦住了。
这个副将二十来岁脾气有些不好,看到李副将多番阻拦脾气就上来了,直接抓住了李副将的手。
阻拦的副将姓刘,平时的人缘还不错,长得也挺好看,如果脾气再好点说不定就能早早娶妻生子了,可惜他这倔脾气就是改不了。
刘副将本来想要抓住李副将的手之后用另一只手抓住白谨言。
没想到他抓住李副将的手之后并没有跟想象中一样把李副将的手拉到一旁,李副将用了十足的力气在手上阻止着他的动作。
两个人暗暗叫着劲,谁都不肯退让一下,一场打斗似乎一触即发。
天上秃鹰飞过,嘶叫声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风簌簌地在耳边刮过,不远处的帐篷处沈子茺披着外衣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隐约还能窥出他以往的英姿。
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跟旁边的人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既然世子已经醒了那就交给世子处理吧。”李副将开口道。
刘副将的脸色不太好看,并不是因为李副将多番阻挡之后才答应放人,而是因为这件事竟然惊扰到了重病的世子。
要知道沈子茺的身体是真的很不好,光是下床就比别人吃力许多,更别说站在那里了。
说不定站在那里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
白谨言看着沈子茺有些眼熟,她在温幸身边的时候偶然见过沈子茺一面,并不太熟悉,她不确定那个人认不认识自己,可是难得的机会她还是想试一试,至少比呆在这里好。
“把她带过来吧。”刘副将开口道,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到了帐篷那里沈子茺还站着跟旁边的人说话。
“让人加强一些西边的防守。”沈子茺淡淡地说道。
旁边站着的士兵认真地听着,不敢有一字的差落。
等到刘副将走过去的时候沈子茺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白谨言,不管他看谁都是淡淡的,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对方是谁在做什么一样。
他没说一句话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就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刘副将的脸色更差了,他指着白谨言,“你带她进去吧,我去领罚。”说完扭头便走,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谨言被士兵带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沈子茺站在帐篷最中央等着她。
士兵把她送进来之后就走了,偌大的帐篷里只有她跟沈子茺两个人。
“温小姐还好吗?”沈子茺淡淡地开口,说完之后咳嗽了两声,直接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原来他知道白谨言是温幸的人,可能只要是温幸身边的人他都知道吧。
之前在肚子里想好的说辞一个都用不上了,白谨言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人认识她,不然的话她不知要浪费多少口舌。
“我跟小姐不小心分开了,小姐的近况我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借用一下这里的笔墨?我想给小姐写封信。”白谨言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略微有些期待。她一直想要尽快跟温幸联系上。可是之前一直没机会。
沈子茺离京的时候温幸还在温府中,所以沈子茺并不知道温幸的近况,本以为能从白谨言口中知道只言片语,没想到白谨言也不知道。
笔墨纸砚自然能借用,他跟温幸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多亲密但是帮忙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白谨言很快就写好了信,信写完之后她走出帐篷拿着匕首在手上划了一刀,一直褐色的秃鹰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啄住白谨言的手了,白谨言这个时候把拿着匕首的手伸了出去,秃鹰稳稳地站在匕首上,她把信件绑在秃鹰的腿上看着秃鹰越飞越高。
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身后有一人,他正抬着头看着已经无影踪的秃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什么方法?”沈子茺跟着她说来本想要替她叫来信使,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快的方法。
这种方法沈子茺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倒是听人说过这种方法,不过这种方法应该只有西北地区的人才知道,那里的人很多都喜欢训练秃鹰。
“是如玉宫宫主交给我的,平时用来传信。”白谨言回答道,她并不觉得这种常见的方法有什么奇怪的。
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可能奇怪过,等习惯了之后就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方法太过危险,如果不是冷静胆大的人根本做不了这种事,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让鹰给啄了。
当年她练习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被鹰啄到整只手,如果不是楚行云每次都恰好出现的话。
秃鹰的飞行速度快,再加上眼睛灵敏,很快就能发现自己要找的目标,之前白谨言已经让秃鹰见过了目标,它能很快找到目标。
“你有什么打算?”沈子茺回到帐篷之后咳嗽了几下,转过身来就问着白谨言。
刚才沈子茺身边的人已经把白谨言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叫来了运送军妓的人,那些人完全不知道白谨言怎么会出现在马车里,只是按照约定在妓院买来的人,可能是妓院搞错了云云。
话说李副将看到白谨言被带走之后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白谨言离去的方向,心里很是不满,他觉得这种小事由他来处理就够了,如今沈子茺这么插手完全是不给他面子。
“不就是个质子,竟然还跟跟老子耀武扬威,真当老子怕了他不成。”李副将在帐篷里跟自己熟悉的人喝着酒,嘴上骂骂咧咧地说着沈子茺的坏话。
“看他那样子应该活不了多久了,你就别跟快死的人一般见识了。”
“你说得对,咱们不跟快死的人计较,显得咱们多没度量一样。”李副将大笑道。
几个人都是常年当兵的老将,对于战场上的规矩是再熟悉不过了,做同一件事时间长了难免会有疲态,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是副将的位置难免有了脾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对于沈子茺这种突然被任命为将军的人是从心里不服。
再加上沈子茺自从出征以来就没有什么建树,一直病病殃殃的,跟传说中一点都不一样,让人难免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了,认为沈子茺不过是个无能之辈。
对于扶不起来的阿斗却身居高位一般人都不会服气,这些人能这么想都无可厚非。
“有种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刘副将小解的时候路过远处的帐篷远远就听到了帐篷里的人在开怀大笑,走进一听鼻子都气歪了。
他掀开帐篷走了进去,怒视着帐篷里的六个人。
那些人一看到是他都禁了声,谁都知道刘副将年纪不大确实沈子茺喜爱的副将,原因就是刘副将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虽然人看起来有点呆,但是在战场上绝对是一条滑滑的泥鳅。
“刘副将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来喝喝酒吧。”一个面慈的副将开口道,准备圆场,不至于气氛那么僵,他举着酒杯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刘副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都别假惺惺的,你们自己不恶心我看着都恶心,以后有什么话当年说,别在背后嚼舌根跟女人一样。”说完放下帘子扭头便走,完全不想跟这些人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他奶奶的,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居然来咱们这大放厥词了,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个火爆的副将气道。
“还不是仗着有沈子茺那个窝囊的靠山,等靠山没了我看他还能嚣张到哪去。”
“各位消消气,来日方长,犯不着为了这样的小辈生气,喝酒喝酒。”李副将笑呵呵地说道,心中却暗自开心,心想刘副将的脾气果然不怎么样。
到了夜里白谨言的事情被处理好了之后沈子茺才让人安排白谨言离去。
军队里军纪严明,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权力大就不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把做为军妓进来的白谨言送走,必须要查明真相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才行。
白谨言在沈子茺的帐篷里坐了一整天,眼睁睁看着帐篷里的人走进走出,全都是为了她的事情。
沈子茺的脸色并不好看,仔细来说还有些难看,听说是腹部受的伤还没有好,白谨言不懂医术,只会一般的伤痛用什么草药,对于这样的事情她爱莫能助,倒是送信给白谨言的时候说了一下此事。
到了夜里沈子茺完全解决好了之后亲自送白谨言走出了军营。
“没办法亲自送你走,我让刘飞护你周全,一路小心。”沈子茺的嘴唇发白,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总觉得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实际上他就像算是单薄的想根草也是草中生命力最顽强的那个。
“谢谢沈世子,见到小姐之后我一定同她说。”说完扭头进了马车。
驾车的就是刘副将。
“世子回去吧,我把白姑娘送到安全地点就回来,保证完成任务。”
刘飞是虽然年纪不大身手却不错,而且正直善良,这件事交给他来做最合适不过了,没有谁比他更能胜任这样的任务。
刘飞驾着马车就离开了军营,一路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