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请进,娘娘在里面等您,奴婢先行告退。”那宫婢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丝毫不理会商省的欲言又止的神色,此番做法,自然是有姚霁的吩咐的。
商省推开宫殿的门走了进去,他也想知道姚霁瓜子里买的什么药,说好的结盟,却在偏袒商文,让自己吃这么大个亏,商省愤愤不平。
“来了,坐吧!”姚霁一点儿也不顾及商省是个男子,背对着门外梳妆台上妆,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省记得娘娘说过,有意结盟,这就是娘娘的诚意,还是娘娘另有打算?”商省强压下内心的不满,对着姚霁首先发难。
在商省看来,姚霁会找他结盟完全是因为姚霁内心害怕,知道了没有子嗣在宫里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毕竟他父皇总会死,而她也总会老。
所以在姚霁第一次说要跟他合作的时候,他就把姿态放的有点高,直说要姚霁拿出诚意才可以,想不到姚霁今天居然联合二皇子对付了他。
“诚意,是了,本宫也想问问大皇子合作的诚意是什么?”姚霁娇笑一声,酥媚入骨。眼波流转,丝毫没有把大皇子的那点威风放在眼里,狐假虎威罢了。
商省却被这句话噎到了,不是说先提出条件的那个会处在下方吗,怎么姚霁却丝毫没有,而且都不改那斜着眼睛看人的习惯。
“娘娘若是不想合作,省就当娘娘之前的话都在说笑,失陪了。”商省满腔怒火又无处可发,怒极反笑,站起来对着姚霁作揖,然后就打算离开。
“大皇子就这点耐心也没有吗?”姚霁把玩着手中的一串玛瑙玉珠,连眼皮都未抬起。在看到商省已经一只脚踏出门的时候又再次开口,像是逗猫儿一样兜着商省。
“娘娘有什么话可以一次性说清楚,省洗耳恭听。”商省在听到姚霁的话后,勾了一下嘴角,就知道姚霁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除了跟自己合作,她别无选择。
“让本宫来猜猜大皇子现在正在想什么。”姚霁一边玩弄指甲,一边对着商省说,威亚和妩媚一下子想着商省奔袭而来。
“大皇子一定是还在想本宫能有什么,不过就是仪仗皇上的恩宠,顶多给你吹吹枕头风,哪里及的上温家的清流之名,三千学生对吧。”
姚霁淡淡袅袅的开口,看着大皇子被拆穿后难看的脸,她觉得心情越发好了起来,真是有趣,比她的那只猫儿还要有趣。
“当然了,不至及不上温家,连手握军权的严家都及不上是吧?”姚霁笑得一脸温柔,一字一句说了出来,敲击着商省的心。
“那又如何,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商省看到姚霁丝毫不给他台阶下,索性也撕开脸来,一个握不住的同盟者,对于商省来说没什么用。
“呵哈哈哈哈。”姚霁却突然大笑出声,笑声柔美动听,妩媚妖娆,却带着非常明显的讽刺。
“孺子不可教也,刚刚在大殿上的一幕还不足以大皇子看清楚。”姚霁淡然开口,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个温幸,她根本就懒得和这个看似聪明,实则分不清形势的皇子讲话。
“本宫可以仪仗的确是是皇上的恩宠,但是光这一条就足够了,你的你的那些所谓有权有势的人又有什么用,决定权还是在本宫手里。”
姚霁这才从梳妆台上转过身来,看着商省一句一句的说着,她就是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皇子看清楚,他的命运都在她手上。
“本宫要你生,你便生,本宫要你死,你也只能死。”姚霁故意在商省的面前弄着烟灰,施加压力的同时也告诉商省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哼,娘娘未必太托大了。”大皇子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下已经有几分了然,但是就让他这样对姚霁低头确是万万不能,他就不相信三千学生的温常安会比不上一个姚霁。
“还在想着温家?”姚霁看到大皇子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打算好好拿出诚意来,还是觉得朝臣有用,她现在就要压垮他最后一根稻草。
“刚刚大殿上你也看到了,温常安既然是第一清流之名,自然不会帮着你做这些事,因为不值当,只要他的名声还在,不管是你还是皇上都动不了他。”
“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还要冒险帮你,至于他那个女儿,那可是常玄理和沈子茺都睁着求娶得人,你是想要为了问了温家得罪常沈两家吗?”
姚霁的话字字诛心,商省几乎要被打压的站不起来,姚霁说得没错,他不能为了温家得罪另外两个家族,更何况,他还软禁过温常安。
姚霁看到商省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将商省所有的底牌岔开了,现在就需要给他甜枣了。
“看到了吗,你的命运其实在我手上,翻云覆雨,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合作,该怎么合作。”姚霁淡笑,灰了灰手让商省回去。
“下次再来找本宫记得带上见面礼,我们的圣女大人风光过胜了。”姚霁看着商省离开,就在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又补了这句话。
她才不急,反正很快就会有人带着见面礼过来了,自是口头分析又有什么用,总该让现实出来打击人才有用。
商省,我姚霁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过手,你是这样,温幸也一样。
懒懒躺于贵妃榻上,姚霁微阖了眸子,温幸,刑温幸。这两个字总这么令人讨厌。
较于来时脚步的沉重与怒气冲冲,离开时商省行走如风,连带着眉头都半皱起,极速逃离这座宫殿。
“爷,坐轿吗?”
看着商省不管不顾直接从轿子旁走开,身后的小厮心知不妙,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请。
商省顿住脚步,看了那小厮一眼,神色冰冷,蓦地一脚踢出,小厮翻倒在地神色痛苦。
“啧啧啧,大皇兄这火气可真是大,莫非是对父皇不满?”
不远处的二皇子商文迎面走来,看着商省此番模样,他那张冷肃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商省本来好好的一场宴会被搞砸,得罪了一帮朝臣。尔后被皇帝训斥,又被姚霁威胁,正是怒火中烧之际,此时对上二皇子,哪里还能保持往日的笑里藏刀?
冷冷看了他一眼,商省开口道:“不听话的狗,不仅得训斥,还得宰了!”
话毕,瞥了一眼地上已经吓软了腿的小厮,又看了商文一眼,明显可见的含沙射影杀鸡儆猴,不待商文反应,他已拂袖而去。
看着商省离去的背影,身后商文捏住了拳头。狗?我倒是要让你好好看看,究竟谁才是一条,贱狗。
温幸从宴会回去,一路便是充满了疑惑。谁会如此明目张胆在大皇子的宴会上组织刺杀?而且宫中的消息是否又来得太快?
这边刺杀刚刚结束,商省还在收拾残局,那边宫中来得圣旨便已到了大皇子府。温幸总有着不好的预感,仿佛这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好了,到了。”轿子停顿下来,常玄理的声音传来。温幸定了定神,从轿内走出,温府大门就在眼前。
“温幸感谢世子护送,就此告辞。”温幸行礼,常玄理也未阻止,毕竟大庭广众之下。
“回府好好歇息一番,事情我会去调查清楚的。”似乎是看穿温幸心中的焦虑,常玄理出言安抚道,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嗯。”
心头一阵暖流涌过,谁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予陪伴和安慰?温幸点了点头,并未拒绝,眉头也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常玄理语气里带着怜惜,低声道:“你进去吧,我会再安排人守护你的安危,别怕,有我呢。”
看着常玄理眼眸里的认真,温幸心头一滞,点了点头,有些逃离般的走进府去。
看着温府再次关紧的大门,常玄理的目光变得深幽而阴沉。
宴会之上的刺客虽未明显是冲着温幸去的,但最后那朝着温幸出手的杀手,档次却分明在其他杀手之上。
也就是说,那日的王牌是为温幸准备的,而一开始自己却被有意无意的逼开,远离温幸。
如若当时在温幸身旁的不是沈子茺,而是一个普通侍卫,只怕此时温幸已经……
捏紧了拳头,常玄理眸光冰冷。这背后的人,他一定要揪出来。
温幸回府,沉香和寻香赶忙迎了上来,看到温幸便是热泪盈眶:“小姐,您没事吧?还好您没事,吓死奴婢了!”
看着两人关心的神色,温幸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轻声道:“我没事,放心吧。”
将温幸的周围打量了干净,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后。沉香和寻香才终于放下心来,尤其沉香,后怕道:
“奴婢若是早知会出事,定然死也不会回来,要好好护住小姐的!”
温幸揉了揉她的头,笑得轻柔:“还好你提前回来了,不然我怕是护不住你。”
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温幸自己都是由沈子茺所救,更何况不起眼的沉香了。
一皱眉头,温幸突然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