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在外的这三年,苏老夫人一直住在京城外边的庄子里。倒不是刘氏苛待她,只是她自己说喜欢清静,就自己搬了去。这次回来还是因为自己唯一的儿子回京了才搬回来的。苏阑请了安,母子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才坐下来说话。苏老夫人坐在堂上,苏阑和刘氏顺着左右一边一个,苏阑下边坐着的是苏连锦,刘氏下方是苏梓玥,苏梓玥后边站着的是她的母亲程氏,苏梓玥下方是苏倾玉,苏倾玉下方就是苏倾妩,苏倾妩后边坐着的是苏倾璇,苏倾璇后边站着涂氏。苏倾妩难得的见到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着,除了长子苏连翊基本上算是到齐了。
“阑儿,此番你回京城,可以住多久?”大家坐下来之后,是苏老夫人开的口。往年苏阑都是半个月最多一个月就走了,苏老夫人挂念得很,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急切。
“母亲,前几天圣上下了明旨,儿子在汴州做官这几年表现不错,已经升任吏部尚书,此后就在京城效力,不用外放了。”
“真的呀!这样我们以后可以天天见到爹爹了!”苏阑说完这句话苏倾璇第一个跳起来说道。刘氏和老夫人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但那也是笑着吓到的。所以谁都没有在意苏倾璇的失礼,反而觉得这是孩子喜欢父亲的表现。
当然了,才七岁的孩子苏倾妩确实有理由觉得这是太喜欢父亲的表现,毕竟还都是童言无忌的年纪不是吗?
“是啊,不走了,啊璇可以天天见到爹爹了!”
“太好了!那以后爹爹带我们去街上买绒花,我们姐妹一人一个!”
“好好,都依你们。”苏阑笑着答应苏倾璇的话,老夫人和刘氏笑的合不拢嘴。气氛确实被调动起来了,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说笑一阵过后,苏阑才看着苏梓玥说道“梓玥是家里的长女,今年已经十五了吧。”
苏梓玥今天穿的是粉红色的缎子配着大夫人给的绣着牡丹样式的绸布外套,头上简单的挽着个发髻,插着一支白玉的流苏簪子,看上去倒也是十分的可人。
“三个月前就已经及笄了爹爹。”
苏梓玥是家中的长女,虽说是庶女但是因为程氏自己有产业所以谁都没给过她半分气受,而且培养的非常好。
“嗯。”苏阑点头。自己这个女儿虽然不是嫡出,但是从小培养都是按照嫡女培养的,性子见识一点也不比别家姑娘差,靖国的传统是姑娘十四岁就会订下亲事,十五岁及笄之后就该商议婚礼,一般及笄半年就嫁人了,就因为苏阑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苏梓玥已经及笄还留在府中。
“你可还记得永安侯府的陈大人?”这句话是苏阑向程氏说的,程氏显然没有意识到苏阑会问她,愣了一秒才说道“记得的,怎么······”后边的话程氏没有开口,苏阑接过话头“此次我们是一同回京的,说起当年订的娃娃亲,他并没有否认,说等我回京挑个日子来下聘。你觉得大丫头许给他家的二公子做正妻,可还行?”
苏倾妩抓了一把松子,手杵在桌子上,边吃松子边看大家的反应。
刘氏自然十分不甘和嫉妒,脸上虽然笑着但是杀气苏倾妩都闻到了,涂氏稍微变了一下脸色,但是马上又恢复了。程氏是蒙圈状态,苏梓玥一开始是不相信的眼神,然后却变得非常娇羞。最嫉妒的估计就是苏倾玉了。
永安侯府是当年跟随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分封的世袭罔替的侯爵府,虽说下一任侯爵由嫡长子继承,但是能做嫡次子的正妻,能嫁入侯爵府,对于一个四品小官的庶女来说,已经是高攀了。
所以苏梓玥有理由震惊和窃喜,而作为嫡女的苏倾玉也有理由嫉妒。因为即便是嫡女,也不见得能嫁入侯府,而且还是嫡子正妻。
“这·····若侯爷不嫌弃梓玥愚笨,那当然很好。”
苏梓玥自小就知道她有娃娃亲,订的是侯府。但是自己只是庶女,虽说吃穿用度不必嫡女差,但是身份摆在那里,是怎么也逾越不了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没想到侯府不嫌弃她的出身,还愿意给她正妻的位置,她自然是欣喜的。
“这样的话,那便定下来了,倒也了了我的一桩心事。”苏阑说的十分轻松,像是真的了了一件心事一样。苏倾妩的松子也吃的差不多,热闹也看够了。苏阑这只老狐狸,他的心,大着呢。
也不知道是商量好的还是有预谋,隔天侯府就来人了,说三天后来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