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萨洛曼点点头，心中对“灵者”的好奇达到了顶峰。戴维只和他说了如何成为“灵者”，但“灵者”到底有什么能力他一无所知。
坐在月光侦探所前台的会客沙发上，周围的环境很是静谧，昏黄的瓦斯灯充斥，萨洛曼百无聊赖地和波尔多聊着天。
虽然都是些琐碎的话题，但从中萨洛曼也算是了解到了圣裁所平时的基本情况。
据波尔多所说，虽然塞西尔大叔、梅维斯夫人和密克先生都是“灵者”，但他们平时并不需要出外勤，也就是不需要参与战斗任务，他们的工作就是维护圣裁所的日常。
而获得他们这样的职位的前提条件是，担任至少五年以上的战斗序列成员——也就是说，他们以前都是战斗序列的成员之一，完成了五年的“服役”之后，才转为后勤序列。
在圣裁所内，成为“灵者”后，都会强制加入战斗序列。而除了教授戴维之外，其他人每五年可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继续留在战斗序列，或转为后勤序列。
戴维是唯一一直留在战斗序列的人，据说他早就可以转为后勤人员，甚至可以调往其他地区担任大主教，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依然选择留在这里。
当然，除了教授之外，基本没人会选择继续留下。战斗，就意味着与死亡、恐怖相伴。
与战斗序列的危险程度相对应的是其福利：极其丰厚的薪水，更容易累积的功劳以及更高的权限。
虽然目前圣裁所的战斗序列只有包括戴维在内的四个人，但他们四个的薪水就占据了圣裁所所有经费的二分之一，具体的数字波尔多也不知道，但他猜测平均周薪不会低于100磅，相当于萨洛曼大学时期一年的学费！
如此夸张的薪酬让萨洛曼瞪大了眼睛，作为金融系学生的本能让他迅速盘算起这种薪酬意味着什么，思索后的萨洛曼久久无言。
100磅，几乎相当于雪莉尔和伊恩工作大半年！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下......
但随之而来的思考更是让萨洛曼的心中充满了纠结：就算是傻子都能想到，这样的高薪肯定伴随着无法想象的危险......
除了薪酬之外，战斗序列可以更快得累积功劳，而功劳是职级和“晋升”的必要条件。
说到“晋升”的时候，波尔多有些犹豫，他并不了解“灵者”的体系，这一点他甚至不如萨洛曼，因为梅维斯夫人压根就没打算让他成为“灵者”，所以仅有的一些信息也是他值班的时候偶然听来的。
萨洛曼倒是大概知道“晋升”是什么意思，戴维给他解释“灵者”产生的背景的时候曾说过，“神的权柄”被固定为了十八条，而每条权柄又分为了九大秩序，“晋升”应该就是从低秩序升往高秩序。
那“功劳”对应的自然就是高秩序的权柄药剂、灵引以及真解了。
至于战斗序列成员的最后一项福利：“更高的权限”，波尔多倒是解释的足够清晰。
圣裁所隶属光明之主教派，加入圣裁所就意味着成为了光明之主教派的神职人员，可以动用自己权限下的“官方资源”。
教派内部的神职职级从低到高分别为：教士、低级执事、高级执事、主教、大主教、都主教、枢机主教、红衣主教、大司祭、教皇。
而战斗序列的成员，自加入起便可以拥有“高级执事”级别的权限，而且随时都可以根据功劳提升职级，不受任职时间的限制。当然，退出战斗序列后，会根据已有职级下降两个层次。
萨洛曼对此有些疑惑，早上的时候，“风语者”丽莎也说自己是高级执事，但她却负责整个西泽市的非常规案件的处理，从波尔多的描述来看这有些不合常理。
对于萨洛曼的疑问，波尔多只是耸了耸肩，说道：
“我听姑母说过，丽莎的情况很特殊，她的职级虽然只是高级执事，但权限却是西泽市最高的几个人之一......据说是因为她所在的部门很特殊，其他的并不清楚。”
特派员？还是教皇的亲侄女？萨洛曼心中瞬间就浮现了几个好笑的想法，随即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中午的时候，波尔多再次邀请萨洛曼吃午饭，还遇到了梅维斯夫人，两人又被她絮叨了一大堆，催着找女朋友。萨洛曼只能匆匆结束了午餐，和波尔多落荒而逃。
但圣裁所的午餐之丰盛，让萨洛曼一度有打包回家给雪莉尔尝尝的欲望。
煎牛排、烤羊腿、蒸蛋羹......这种哪怕是在外吃饭每天都有2伦比报销额度的官方机构，实在不是萨洛曼他们家“5伦比买了全家人几天的饭菜”能比的。
虽然味道肯定无法与地球上的大吃货帝国争锋，但相对于目前的世界，圣裁所的伙食绝对称得上“非常不错”四个字。
“教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重新回到月光侦探所，萨洛曼揉着稍有些发胀的肚子，忍不住小声问道。
话毕，打了个嗝。
波尔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嗯......对付恶灵经常会出现意外情况，也许很快，也许今天都不一定回得来。”
那我还干等个什么劲......萨洛曼在心中腹诽了几句，面上不露声色，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回味着美食，一边闭目养神梳理着自己脑中的信息。
加入圣裁所已经不需要再考虑，但是否要成为“灵者”依然值得探究，尤其是在波尔多透露出成为“灵者”就要先加入战斗序列这个信息之后，更需要谨慎。
但战斗序列成员拥有的“权限”和“高薪”又是他无法抗拒的诱惑！
当然，更重要的是“权限”......
既然成为“灵者”后，可以动用权限下的“官方资源”，那这其中就一定包含着各种神秘学知识，萨洛曼相信自己回家的路就隐藏在这中间。
闭着眼，萨洛曼的眼前时不时地会浮现父母焦急的样子。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有一天多，对父母的思念成为了他对地球最大的不舍，他完全可以想象父母知道他消失之后的痛苦与折磨。
萨洛曼的眼皮跳了几下，“焦虑”这种情绪在空闲的思考中变得浓郁不散，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有怨气和痛苦在凝结。
但很快，萨洛曼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事已至此，他很明白愤怒是没什么用的。如今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回不去，与其相比，成为“灵者”的那些危险好像也并不是多难克服的事情。
更何况，他对“灰雾宫殿”这个穿越福利具备一定的信心，有这样一条可以隐蔽接触他人的途径，萨洛曼相信在自己缜密地策划后，能成为他规避或消除危险的一大助力。
萨洛曼睁开了眼睛，轻叹口气，松开了因握紧而变得苍白的手指，慢慢活动着，心底权衡的天平已经慢慢倾斜。
月光侦探所平时是很清闲的地方，除了内部人员之外几乎没什么人来回走动，即便真有什么客人造访，估计也会被长达五十米的走廊和暗门劝退，这层掩饰有种多此一举的味道......
波尔多坐在柜台后，安静地读着书，静谧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直到某一刻，暗门处传来了几声齿轮堆叠相错的响动，然后缓缓打开，戴维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乔伊斯，把雷尔夫留下的‘灵遗’拿给密克先生，其他人先回去休息，记得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我交给他的家人。”
门打开，一股血腥味瞬间被风吹着灌入了萨洛曼的鼻孔，让他的眼神骤然凝聚起来，戴维和丽莎的身影出现，带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萨洛曼站起身，从戴维的话语中他已经听出了一些不对劲，他的声音中蕴含了足够克制的痛苦和愤怒，由此让声音变得僵硬、阴森、低沉，发生了什么事？
戴维和丽莎踏进门后，暗门缓缓关上，二人站在柜台前久久未动，瓦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身上，丝丝血迹隐约可见，阴影在他们背后追随。
萨洛曼忍不住低声询问：“教授......怎么了？”
戴维抬起头，面色平静，目光幽深，嘴唇抿紧，脸上的皱纹仿佛比出门前多了许多。他摘下帽子，在缓缓垂于身侧的过程中，用不带声调起伏的声音冷漠地说道：
“雷尔夫，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