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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屋子不大,全封闭。一张桌子课桌大小,放着水杯香烟卷宗簿和两根电警棍,后面坐着提审员和书记员。墙上刷着红色油漆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屋中央一特制的椅子,如同酒吧吧台前的椅子,高耸但粗笨坚固。椅子仅够塞进屁股,椅面四周有约一尺高的带锁围栏,犹如微型牲口栏。一副脏兮兮的手铐很刺眼地挂在上面。我被“请君入瓮”,保安过来想给我上锁或上铐,警察挥挥手,保安退下了。椅子上前方是一盏大功率电灯,在被异常耀眼的灯罩聚焦后准确地折射在被询问者的面部,火辣辣的。这玩意不算高科技产品,却很有威力。强光下我的眼睛一片电光火石金星飞溅,瞬间就失明了,脑子混沌如炼狱,脸上和头皮火焰一样灼热。在对付自己同类上,人类总是有无穷的智慧和勇气。还好,深谙审讯心理学的他们似乎要对我先礼而后兵,很快关掉了射灯。面前的盲区一点点隐去。

审问我的是带我们来的年轻警察,我就像见到救星一样问为什么把我们扔进铁笼子十个小时不管。这警察挺客气:“现在麻烦大了,那女人去验伤了,弄不好这案子成了刑事案子了。”

这个女人也太霸道了。我历数资方种种不是,问警察对这样臭名昭著招摇撞骗的货色怎么不抓,警察制止了我:“这个和本案无关,我们现在开始吧。”

“这算什么啊?审问吗?”我问。

“不,现在是调查,叫询问,你看——,我们用的是‘询问笔录’。”警察拿起本子扬了扬,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点燃烟,问我,“你抽烟吗?”

“谢了,戒烟快十年了。”

“行啊你。”警察说,“开始吧。把情况说清楚,该负什么责任就负什么责任。”

随后,开始了无聊的询问,以自报身份开始,很快切入主题,来龙去脉一切细节,都像电影回放一样一一告诉他。我强调,这纯属意外,最多算防卫中的误伤,而且对方有过错在先。我说:“您也看到了,鲁小阳纯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他犯伤害罪,太无耻了。”

警察一声不吭。完成后,他让我看了询问笔录,并让我写下所有陈述都是事实,签名后在名字和有涂改的地方摁手印。我被丢回铁笼子。在过道里,我听到询问罗云和鲁小阳的警察正呵斥他们,比我的待遇差远了。几个小时都没见他们回来,我在铁笼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蜷缩着身子蹲着,捂着肚子迷迷糊糊。肚子的饥饿已经演变为剧痛,只得再次要求喝水。大约午夜时分,我再被提出去询问。这个陌生警察很凶悍,显然充当了白脸角色。他依然从头开始,将所有程序一一来过,只是更有耐心,反反复复地问。有几个简单的字不会写,问我,我说了他却坚持他是对的。我给他解释,他立马拉下脸:“就你们这些记者有文化?你有文化你来问我得啦。”

我几欲崩溃,他却得意洋洋。我说的和上次没任何区别,好不容易熬到签字画押,再被扔回铁笼子。罗云和鲁小阳依然没回来,铁笼子里人满为患,我先坐在地上,寒气立即窜入体内,骨头都疼;我只好蹲着,以手抱膝,以膝顶胃,以求打个盹。

子夜时分,蒙蒙眬眬的我又被弄进那询问室,一进去那警察就来了个下马威:“操你丫的,敢骗我啊!”

“我怎么骗你啦?都是事实。”我尽量微笑地说。他猛拍桌子:“丫还嘴硬!是不是要给你采取措施啊?”

“老实点!”站在旁边的那个保安也狂吠起来。我刚坐上那高高在上的椅子,突然一股强光射来。那一刻,审讯者和书记员像两条黑影一样倏忽而逝,只有叱骂声传来,我两眼一抹黑,就像和地狱里的人对话。我幻觉里闪动着一张白得发憷的脸:“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确实说的是实话啊。”我有气无力。

“你丫就是笨,别人都说了,你还够哥们。你要看看吗?”黑影站起来,幽灵一样凑过来,手里拿着几页纸在我眼前晃了一眼,我还没来得及看就拿走了。黑影命令道:“现在重新来,别给脸不要脸。”

“别骂人行不行,我又不是犯人!”我一时火起,顶撞道。黑影一怔,呵斥道:“我骂人了?我骂谁了?你们听见我骂人了吗?”

他转问书记员和保安,俩人都呵呵一笑。于是,又一场马拉松似的审讯开始了,依然以“姓名性别年龄民族文化”开始。在细节上,他们一再坚持我们是蓄意去闹事,而且是鲁小阳先动手打鲍小琳,罗云和我做了掩护。我坚决拒绝了,一再说明冲突完全是个意外,鲍小琳动手在前,撕破了鲁小阳的衣服,鲁站立不稳才顺着惯性打了她一下。我打比方:“就像你开车突然发现车前有人,紧急刹车,躲闪不及,擦了一下身子。”

“混蛋!”黑影猛击桌子,暴跳如雷,“写文章你牛逼,在这儿我牛逼!不给点颜色不知道厉害,上手段!”

另一黑影闻讯过来给我戴上手铐,我试图挣扎,无效。那手铐冰冷刺骨,越来越紧,勒得差点骨肉分离。那一刻,我愤怒得肾上腺发热脾脏就要炸裂了,但很快又坠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白脸警察骂道:“他们自己都承认了,你充什么大爷!你傻逼啊你!”

“那你要我怎么说?”我无奈地问。

“你就实话实说!——姓名、年龄……”又一场询问开始了,强光下的我已经头昏眼花不知所云了。

询问完毕,我还没看两行,他就要我签字画押。我脑子再糊涂,也明白他们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一切,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眼下只想回到那个铁笼子里睡一会儿。幸运的是铁笼子走了几个人,我居然可以和另外一个老农民在那张木板上背靠背蜷缩着躺着。木板虽硬邦邦的但隔着寒气和潮气。此刻,饥饿引起的痉挛和锐痛已经渐渐隐去,变成了麻木,这有助于精疲力竭的我迅速坠入一连串支离破碎的梦境。我见到了沉默着俯视我的父亲和忧虑的家人,我还见到了小羽,对我扮出屡教不改的鬼脸……

清晨时分,一阵开锁声和争吵声将我吵醒。凝神一听,是鲁小阳和罗云被送进来了,赶紧起身查看。短短十多个小时,我们都灰头土脸胡子拉碴,看起来就像蜕了一层皮。我问情况怎么样,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我说:“折腾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吧?”

“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现在鲍小琳要告咱们伤害罪。”鲁小阳说。鲁小阳和罗云大骂鲍小琳婊子不得好死,并哀叹自己生错了地方。我苦笑着说:“中国有风险,投胎需谨慎。要怨就怨自己吧。”

半小时后,进来一大队人,领头的大叫鲁小阳的名字,保安打开铁门。罗云嘀咕着:“没事了吧?”

鲁小阳先被带出铁门,领头的那个警察对他宣布:“鲁小阳,你涉嫌人身伤害,现在宣布对你施行刑事拘留,转到看守所关押。”

警察掏出手铐,鲁小阳顿如筛糠,大叫冤枉,但他声嘶力竭语无伦次的争辩、矮小瘦弱的体质在高大威猛的专政工具面前徒劳无用,他小鸡似的扑腾了几下,被铐走了。他挣扎着试图回头和我们说什么,但没成功。我和罗云惊呆了,知道随后就轮到我们了。带着一丝侥幸,我们赶紧给对方写了个电话号码,如果谁没被带走,出去立即打电话找人救援。我报的是小羽的电话,他给的是一哥们的。这时才后悔,昨晚那么长时间没互通信息。

不到两分钟,又叫罗云出去:“……你涉嫌参与人身伤害,现在宣布对你施行行政拘留十五天,立即转拘留所。”

罗云脸色煞白,将随身携带的包委托给我,吩咐我一定找到他哥们。我慌乱中镇定下来,不得不低三下四求助于门外的保安,如果我被带走,一定帮忙打个电话,那保安爱答不理的,我就说一定重酬,他拿来笔抄下了号码。奇怪的是,罗云被带出去后,警察就没进来,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连我都有些不耐烦了。半小时后,我无所谓了,又在木板上躺下来。该死屌朝天吧。苟活于世,你TMD就不得不抱着贱命一条的态度,而一旦这样,你就没迈不过去的坎儿丢不下的包袱了。

直到中午也没人理睬我,我纳闷起来。根据我有限的法律知识和询问中的细节,产生了侥幸心理。即使鲍小琳神通再广大,也不至于对我们赶尽杀绝,毕竟我连她汗毛也没碰一下。我进而咬牙切齿地想,如果她真把我往绝路上逼,她也别想舒服。我想起那条贩卖枪支弹药的手机短信,至今还在手机里贮存着,一阵莫名激动。黄昏时分,我终于被带出去,一个头儿似的警察说:“你就那杂志社的记者吧,你可以走啦。”

“那两个你们怎么处理的?”我问。他说:“法医报告出来了,轻伤,得追究刑事责任。”

“她是瓷器啊?也太脆弱啦!”我说。

“嗨,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啦,这年头,自个儿管好自个儿就行啦。”警察打开柜子,把我的包还我,“点点吧。”

我打开一看,该在的都在。我从口袋里拿出眼镜,让他过目:“我的眼镜被保安摔坏了。”

“是吗,唉,这事就算了吧,你又不缺这几个钱,你要让他赔,又得折腾一阵。他才挣几个钱啊,大过年的,赔你一副眼镜,得喝西北风了。”

我无话可说了。警察起身,拍着我的肩膀做语重心长状:“年轻人,以后长记性了。做人做事啊,一定要稳重,稳重压倒一切嘛!多少人啊,毁在一念之差。”

我骨子里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再次发作,连连称是,如果他请我喝一杯什么的,我肯定送他锦旗什么的。

我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派出所。隆冬的夜晚,凛冽的寒风打在我单薄的身上,犹如遭受凌迟之刑。一阵剧烈的喷嚏和咳嗽之后,又连打几个哆嗦。我饿得眼冒金花四肢发软,失去眼镜的我像汪洋中一艘失去导航系统的破船,眼前一片迷蒙,五米之外分辨不清男女,五十米之外分辨不清人和树,百米外看不清方向。我背上背着罗云的包,腋下夹着我的包,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雪凝结的路上,一个四脚朝天,夹在腋下的包被摔得老远。我本能地爬过去抓住包,挣扎着站起来。我轻抚肘部的剧痛,大口喘气,热气在胡须和下颌处迅速凝结成冰。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一个丁字路口,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由远而近,随后叫骂传来:“瞎眼了吧你?”

“瞎眼了咋的,要不您撞死我得了!”我也不想活了。司机骂骂咧咧地擦着我的身边过去了,溅起一身泥泞。我急需衣物急需能量急需睡眠,寒冷和饥饿让我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当务之急却是赶在眼镜店关门之前配一副眼镜。我使劲眯起眼睛,尽量能够看清楚一点。一路打听不远处居然有家眼镜店,我立即走过去。我打开手机,居然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和短信。我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向焦急不堪的家人谎称我在买票。小羽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哭起来了,我只好和盘托出,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再问:“他们打你了吗?”

“还好,没有,协助调查嘛。”我轻描淡写,“老虎凳辣椒水插竹签美人计一概没有,就是和保安来了个摔跤比赛,我输了,眼镜摔坏了,我正去配呢。奴才总是比主子更严厉嘛。”

“都急死我了,你还说笑话。”小羽松了一口气。我笑着说:“这叫泰山崩于眼前而心如止水,你得学着点。”

“得啦得啦,你就阿Q吧。”小羽气呼呼地说,“该让他们赔眼镜!”

我说:“脱身要紧,一副眼镜几个钱,反正我也准备换了。俩哥们就惨了,牢里过大年了。”

小羽余怒未消:“太不讲理了,欠钱还关人,告他们去!还有没有王法?”

“告什么告?法院是你家啊……”我笑起来。

“唉,也是。打小姥姥就唠叨穷不和富斗,富不和官争。”小羽一声叹息,“出来了就好啦,我马上找你去!”

我制止道:“别来了,又远又冷的。我先配眼镜,再吃饭——二十六小时颗粒未进,吃完饭马上就回家。我急需睡眠,几乎没合眼呢,你来了我怎么睡啊?”

“那我明儿找你去。”

“再说吧,我挂了啊。”我快步走向正在锁门的眼镜店。我拨通于江湖的电话,劈头就是:“你TMD怎么不来救我啊,这回把我坑惨啦。”

于江湖惊喜之余连连解释:“这次麻烦大了,帮不上忙啊,干着急啊。没事就好。”

“可是鲁小阳和罗云也太亏啦!”

“是啊,鲍小琳霸道,不过鲁小阳也冲动了点。你跟泼妇玩玩得过吗?”

“鲍小琳是何方神圣?西太后还是东太后啊?”

“要是那样你们早弄到午门或菜市口处理了。”于江湖笑起来,然后透露说,“鲍小琳的老公,是外地一个下了台的厅长公子。”

我忍不住骂起来:“妈的,下了台的厅长儿子都这么嚣张,要是没下台还不得像你说的拉到午门或菜市口。”

“那倒不至于,不过凭着以前的关系,收拾咱几个小记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咱们就坐以待毙啊!得想办法救救他们啊。”我说。于江湖很无奈:“麻烦就在这,怎么通知,没任何线索。”

我想起罗云的委托,找出那个纸团。接电话那人震怒之余答应去捞罗云。

夏一帆的手机里传来火车在铁轨上铿锵行驶声,我对他的临阵退缩劈头盖脸一番冷嘲热讽,上升到“丑陋的中国人”高度,他开始还为自己辩护,最后不得不承认在周文彪许愿“提拔”他后,“心里的确有了点小九九”,但在吃午饭后良心发现浪子回头了。我挖苦道:“你是回来了,不是红军回来了,胡汉三回来了。”

夏一帆一再喊冤,一再强调斗争技巧,别做无谓的牺牲,连鲁迅说的“韧的战斗”都搬出来了。我奚落道:“你活学活用啊,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至少我把工资拿到手,回家过年了。不管多少,骑驴找马嘛!”夏一帆得意地笑起来。“哗”一声,火车进洞,手机信号断了。很快又发来一条短信:“我探了探周文彪的口气,他们最恨的人不是你,也许你可以要回工资。”

刀削面端上来了,小孩脸盆大一海碗。细薄如宽面条,长如中指,柔软而筋道,牛肉块硕大而坚实,浓汤清澈而鲜红,上面抛撒着小香葱和香菜,串得满屋都是。我胃部一阵痉挛,强忍唾液,加入老陈醋,拿起筷子仔细地拌匀了,就着小菜烧酒大口吃起来。我就像完成一桩历史使命似的将每一根面、每一口汤、每一粒细小的肉渣消灭殆尽,直吃得我荡气回肠满头大汗。我意犹未尽地抹净了滚烫的嘴唇,充分享受来自肠胃每一个温暖蠕动,我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嘴里打着响亮的嗝儿,肚子晃晃荡荡如一只大号水桶。

街头人烟稀少,过年气氛已很浓厚。红灯笼、春联和门联随处可见,依稀传来爆竹声;偶尔几个穿戴臃肿的孩子从面前嬉闹而去,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刚摄取的充足热量和眼前的气氛让我心情好转起来,我马不停蹄地奔向最近的一个公汽站,搭上空空荡荡的419路汽车,哈欠连天昏昏沉沉地驶向我那狭小而温暖的巢穴。我只想洗个热水澡,剃掉野草一样疯长起来的胡子,在我那张宽大而富有弹性的床垫上,让身体保持着自然姿势一觉自然醒来。

周文彪看见突然来临的我并不吃惊,尴尬地问:“出来了?”

“是啊,我是来拿工资的。”我直奔主题。他让出纳拿钱过来,还假惺惺地说:“你看这事弄得!何必啊!”

我也说:“就是嘛,何必啊!”

“你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多掉价啊。”

我笑:“您跟我混就不掉价了?您跟鲍小琳混就不掉价了?”

周文彪讪讪一笑。我扭身就走,快步流星出门下楼。火车站终于平静下来,人们不慌不忙地进出,票贩子拿着总也卖不完的票焦急寻找猎物。我傲然而过,只站了半小时,就从容买了一张当晚的卧铺票。从容地回到蜗居,从容地和小羽耳鬓厮磨了半天,在离家关掉电脑前,我在电子日记本上从容地写下几句:2002年的京漂生涯,以讨薪开始,以讨薪险遭牢狱之灾结束。光辉的一年,战斗的一年,不平凡的一年。

当我以如荣归故里的姿态出现在推迟到半夜的年夜饭饭桌上时,整个靀城已经烟火耀空爆竹震天硝烟弥漫。千里之遥高墙电网下文弱的鲁小阳和罗云也许只能从高悬的小窗口去隐约感受新年的气息了,而万里之遥伊科边境的美英联军枕戈待旦,一场震惊世界的战争已经剑拔弩张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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