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们这次比赛的场地?
就算是跟着军营性国军打过仗的炼药师也是在帐篷中,在军中最好的环境下炼药的,以炼药师羸弱的体质,如何受得了这样恶劣的气候。
这群年轻的炼药师在夜色中瑟瑟发抖。
“这什么鬼地方?好冷啊!”
“咱们不会就会在这里比赛吧?我弃权行不行?可不要比赛没完成,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没领头人发话,被冻得直哆嗦的炼药师无奈下只能抱团取暖。
孟飞将两个袖子拢住,缩着脖子,凑到云凌羽身边:“这什么地方?师父也没说过,真是的,也不怕先冻死人嘛?”
“就你这一身膘,还怕冷,这里好冷啊!小炎快来师兄温暖的怀抱!”袁小圆张开手,被孟飞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怎么跟师兄说话呢?虽然你师兄我脾气好,但是不要太过分啊!”
云凌羽打量了一下四周,沉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里应该是人魔大战的外部战场,北莫海岸。”
北莫海岸?!
“那,那咱们不是要死定了!”
“完了完了!北莫海岸上全是魔族,咱们八成是要为魔族了!”
“天杀的!哪个家伙把比赛地点定在这么个地方?让不让人好好活着啦!”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对北莫海岸有些了解的炼药师都哀嚎痛哭起来!
北莫海岸,这里可是人魔大战的第一战场,这里别的不多,就是魔族多。
虽然数千年前的大战,魔王被尽数杀死或者封印,但残留的魔族却始终没有放弃复兴种族,奴役人族的愿望。而因为魔族强大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人族能保证的只有不让这些烦人的家伙跨过界限,进入人族。
双方保持在小战不断,大战不开的局面。
而因为魔族给人留下的可怕印象,这也让北莫海岸成为普通人眼中的地狱之地。
云凌羽微微蹙眉,已经猜到了这次比赛的内容。
来不及让她多想,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快快快!还能救!只要快点止血还能保住一条命!”
不远处,两个脸色严肃的士兵打扮的人抬着一个担架,快速往前面跑去,在他们身边跟着一个药袍上满是血迹,小跑着跟在他们身边的似乎是炼药师的人,一直在嘀咕,似乎是为了给自己一些信心。
而躺在上面的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没有一丝回应,他的伤口不停的留下鲜血,滴落入土壤,不见踪迹。只有浓浓的血腥味窜入人的鼻腔。
这里是真正的战场,血与肉,灵与魂的祭奠之地。
待看清那人的伤势,五千余人中,不知从何处开始,发出难以掩饰的呕吐声。
就像是不知名为什么的传染病,从哪一点开始,周围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这些令人反胃不已的声音,在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无比刺耳,还有些喜感。
那担架上的人,已经不能说是一个人了。
赤裸的胸膛上还残留着不知什么魔物的残肢骨刺,全身没有完好的皮肉,内脏被大刺刺的丢出来,整个内脏袒露在人前,随着他微弱的呼吸,微微蠕动。
是什么让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炼药师有自信说出,这个人还有救的话?这人现在还活着,根本就是个奇迹!
只有云凌羽能理解,这些士兵,这些在生死之间无数次擦肩的人,因为太了解生与死的区别,所以那种对生的无比渴望。
只要有一口气,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呼吸还可以继续,他们就要活下去!
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士兵的嘴唇微微翁动,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或许只是太疼了,或许只是为了呼吸。
云凌羽的眼眶微微一酸,多熟悉的字眼。
他在喊“救命!”
曾经,她也是在这样满身血迹,黑暗的世界里,她失去了所有感知,狼狈落魄地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垂死挣扎,在每一个意识清醒的瞬间,说出最后自己的需要——“救命”!
“放下,再拖下去,他就死定了!”
那炼药师回头,见是个毛头娃娃,挥挥手,不耐道:“不要捣乱,小孩子一边去,这是人命,不是游戏!”
“若是你听我的现在让他们放手,立刻救治,这个人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你!”
“师兄。”
孟飞和袁小圆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灵气裹身,拦在了两个士兵身前。
就凭他一人,是无论如何拦不下这人的。
满身血迹的药师也知道,也不再挣扎,退到一旁,恨恨道:“若是治不好,你应该知道,你背上的是一条人命!”
“等一下,我会封住你的八根主脉,会有点痛,你不要反抗,会伤到根基。”
云凌羽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神情严肃。
她有救回他命的把握,却没有保住他一身修为的把握。若是在疗伤过程中,他有任何反抗行为,都会血脉逆行,到时候一身修为就保不住了。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话,那士兵费力的睁开眼,嘴唇翁动,云凌羽看得懂:“好。”
“那我就开始了。”
话落,只见细如牛毛的银针在龙炎手中翻飞。
插入、拔出、轻捻、细研,每一个动作行如流水,若不是在这阴冷森寒,血气扑鼻的环境中,定会给人以舒适的视觉享受。
逐渐的,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在阴暗的亮光下,银针应景看不清楚了。在她手下,血肉模糊的人体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泥塑,被她摆弄来去。
连她身后的炼药师都看不清她的动作,但这个红衣少年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像是骗人,他这样安慰自己。
他看不清这少年的动作,只能通过士兵的表情判断情况,可是士兵从他开始施针,就眉头紧锁,本就失血过多的脸上,此时更是没有半分生气,甚至连最后的呼吸起伏都看不到了。
“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