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悠悠千载兮”“吼吼~!”
每当我向前走一步,祭祀便会高唱出一句祭文,而当祭司唱罢,所有人都会发出一声“吼吼~!”的战吼声伴和,那战吼声洪声震天,气势非凡!
“白云悠悠千载兮,无边梦魇萦心。百世轮回无休兮,望帝英魂犹存。”
“鱼凫社鼓遥祭兮,登高台以望之。盼杜鹃旋而归兮,吾辈顿首以求。”
“缥缈间闻帝言兮,战鼓旌旗始动。君当下顾天下兮,看尔子孙聚此。”
“瞑目感汝之灵兮,感帝心何以慰。君以吾身为媒兮,与尔苗裔以言!”
说到此,只见祭祀要以闭上双眼,双手将手杖举过头顶,而后忽的将手杖竖起而砸向地面,此时我已经来到祭台的下面,刚要抬脚迈上祭台的第一级台阶,抬头看向祭司,这时她拄着手杖忽然睁眼,那眼眶内居然只剩下了眼白,其中的眼珠不知何处去了,我当下内心一惊整个人都怔住了,我的脚就像坠了铅块一样重重的落在了台阶上,不得动弹。就在这时上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浑厚有力,已然不同于之前,只是那浑厚中又夹杂着丝丝的阴郁,让人觉得怪异无比。
“朕仙去已千载兮,今回此以重游。山海恒流百世兮,吾族使命勿忘。”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的内心告诉我难道祭司和望帝的灵魂链接上了?这不可能啊!可是当时我没有时间想这些,我的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向前迈,而此时站在祭台周围的人齐齐的都跪了下去,鼓声锣声也戛然而止。这时除了那浑厚的咏唱声,就只剩下我自己能听到的我的心跳声了。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羲皇仰观宇宙兮,垂思以分太极。夫天地阴阳明兮,立八方以戍之。”
“娲后垂怜苍生兮,炼神石以补天。待三界得永寿兮,此二圣方隐归。”
“吾族鱼凫勇士兮,盖上古之苗裔。得神明之旨意兮,立永世之誓祝。”
“为华族之永泰兮,舍吾身而不悔。当承朕之鸿志兮,守四海与中土。”
“登台者汝尽听兮,今传吾灵于汝。当以血咒之躯兮,带领杜氏一族。”
“浩然正气不褪兮,三皇之愿勿忘。朕此刻当永归兮,化鹃鸟以自啼。”
随着这一句句祭文的回响,我已经来到了祭台的顶端,祭台下的人们也都站立了起来,那老祭祀此刻满头大汗面色惨败,双手艰难的紧握着手杖而站立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她不停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她不住的抬头看向我,我看到这时的她的眼睛中是有眼珠的,我的内心中充满了惊异。
看着随时都要跌倒的祭祀,我正准备去搀扶一下,却被她挥手制止,我知道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祭司双手松开手杖,神奇的是那手杖竟然没有倒而是依旧立在那里,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这手杖已经插入了祭台顶部的木板之中,不是由木板的缝隙而入,而是硬生生的在木头中间砸出了一个窟窿!
祭祀用双手恭敬的取下了戴在她头上的羽冠,那是一个插有三根彩色羽毛的圆冠,虽不甚华丽,却散发着威严。她举起双手把那羽冠像我头顶递来,我下意识的地下了头,她也不犹豫直接将那物件戴在了我的头上。随后她便如释重负般的微笑了一下,虽然只在一瞬间可我看的出来,那笑容发自内心,之后她随手顺势单手握了握那立着的手杖,用力一提便直接拔了出来。
“承天地之宏志,承杜门之祈请,今将杜门族长之职传于杜宇之后人杜衆山!以成望帝之志!”
这一刻我真的惊呆了,什么,我是杜家的族长,怎么可能!此时我的头脑中回忆着这几天的事情,发现自己真的好笨,原来如此!
这时只见一个头戴怪鸟图腾面具的人,双手端着个容器,从远处向祭台走来,那人步态轻盈,显然是一位女性,只是她带着面具我无法看见她的脸,只是那走路的姿态确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我隐隐的感觉她是瑶婧,也许是站立的太久和我穿的太多了,我的眼神渐渐的有一些模糊,这是我奋力的咬了咬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还别说疼痛还真的缓解了那种感觉,只是身体依旧感觉很乏力。
那人端着那个容器来到了祭台之上,然后双膝跪地举起那个容器,离近了我才看清那是一个圆形的青铜容器,容器上面是一个浮雕着一个人面的盖子,只见祭祀拿开了那容器上的盖子,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太极的形象将容器的内部分成了两个部分,并装着两种不同颜色的液体,一边的液体是绿色,另一边是红色。
这时祭祀口中念念有词,并用手蘸了一些红色的液体,转过身在我的左右脸上各画了三道,然后又蘸了一些红色的液体在我的额头上横着画了长长的一道,那种液体给了我一种凉凉的感觉,让我感觉很舒服。
而后,祭祀拔下了一根插在自己头上的羽毛,用那羽毛蘸着绿色的液体,同时口中依旧念着那些听不懂的咒语,逆时针绕着我走,并挥动羽毛向我身上掸着那绿色的液体,每走一圈便把那羽毛插在我的衣服上,然后再拔下一根羽毛继续之前的动作,带到她头上的羽毛拔光便又将那盖子盖上,那跪着的人才起身侍立一旁,只是我无意间注意到,那面具后的眼睛却刻意的看着我,那一刻我的内心忽然涌起一丝的不安。不过那转瞬的不安马上被祭司的话说打散。
“杜氏子孙,跪!”祭司呼喊道。
只见祭台下所有人俯身便都要下跪,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撕裂了这庄严的气氛!
“慢!!!”只见三爷爷从人群中闪出,“我可不跪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一声断喝,转向了三爷爷。
“你个兔崽子,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奶奶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三爷爷骂道。
“老嫂子,我可不是捣乱,我是来救杜家的,再让你们这么搞下去,这杜家怕是要败了!”三爷爷拄着拐,对视着奶奶。
此时我想冲下台去却被祭司抬手拦住,“呆在这,别添乱!”祭祀冷静的说道。我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在上边看着情况。
此刻几位叔叔已经围拢到奶奶身边,而那位三爷爷身后居然也逐渐站了很多人。
“三叔儿,你看看你身后和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你说你在这自说自话的有用吗?”只见我三叔说道。
“你们的人?后生,我是真的很怕啊!”三爷爷得意的说道。
“老三,你觉得这只老狐狸,真能自己个儿来着闹事,你这身猴毛是白长了。”奶奶对三叔说。
“哈哈哈哈哈,还是嫂子了解我,这江湖上传闻的三猴子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只猴崽子罢了。”三爷爷说。
“你个老......”三叔刚要骂出来,就被奶奶制止了。
“不得无理!对长辈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了吗?”
三叔轻声嘟囔了一句便闭上了嘴。接着奶奶说:
“三弟,这件事情只要你趁现在还没产生什么后果只要你收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收手,你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杜家毁在你们的手上,毁在他的手上吗!”三爷爷指着我说,此刻祭台已经被团团围住,只是那群人都是背向祭台,看的出来他们都是站在我们一边的。
“想要毁掉杜家的是你们吧!”奶奶咬着牙将拐杖向地上砸了几下说,“你们要改变我们杜家坚持了几千年的祖训,差点毁掉我们守护了几千年的东西,还在这里说我们在毁掉杜家!你怎么说的出口!”
“几千年了,那就是已经腐朽的东西了,你们却还固执的坚持,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如果不是我大哥阻止,现在的杜家早就是另外一片繁盛的光景了!你们这群迂腐的人!”三爷爷针锋相对的说。
“繁盛?繁盛的是你的野心吧,你在乎的不是杜家的繁盛吧,是那楼里的秘密吧!我早就说过,那里没有繁盛,只有寂寞,那便是地狱,属于杜家族长的地狱!”奶奶手指山海阁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那里边有什么,等我当了杜家的族长,我自然会知道,就不劳烦嫂子在这里说教了,而且不是说只有杜家族长才能进去吗,你又是怎么知道里边有什么的?”三爷爷继续反驳着。
“若不是当年你们的那场胡闹,我还真不想知道,不提了,听你的意思,今天你是非得闹出点事来了?”奶奶问到。
“我不想闹,只要你们老实儿的听话,保你们平安无事!”三爷爷回到。
“平安无事,哼......我看你是想多了,祭司已经说了,望帝也已经下训,杜家的族长是我的孙子,杜衆山!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我不会让你的野心得逞的。如果让你当了族长,那对杜家甚至整个华夏都是一场灾难!因为你们的想法太可怕了!”奶奶说。
“我的想法可怕,我是要了解这几千年缠绕的杜家身上的梦魇!我的想法可怕,咳咳咳,你们的想法才可怕!他!”三爷爷突然用手指向我,“他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让他当族长,才是真的可怕,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三爷爷怒目圆瞪的说。
我听着这话心头一惊!我回想起瑶婧的话,脑子突然疼痛起来,我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以使得我能尽量的保持镇静。
“他是我的孙子!”奶奶看了看我,然后回头对三爷爷说,“你可别在这胡言乱语!”
“好,我胡言乱语,那就等眼吧前儿这事了结了之后再说其他的问题。”三爷爷继续说:
“乌妈!该你出场了!”三爷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