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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祭祖

“嗷呜——”

月明如水,潺潺地流向大地,淌在部落所有人的脸上,照清每个人那虔诚庄重的脸,照清了巫脸上那认真又满足地笑容,也照清了可爱的国宝

本来美好的画面却陡然被另外一种颜色所攻击!

淡黄色的月光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步步被逼推,它打不过这个外来者!

巫看见了,众人看见了,林源也看见了。

皎皎的月光丝毫不管地上站着的人,脸上的惊讶,依旧向后退却。

终于,仿佛达到了平衡一般,它不动了,入侵者也不动了。

林源仿佛忘记了呼吸,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天上那被红黑色即将吞噬的圆月。

他害怕,因为他解释不了,这不是月食,月食只是被其他星球挡住了投射到地面的月光而已,而这,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入侵!

因为现在地面上不是被黑暗所覆盖,而是恐怖的黑红色,如同鲜血一般洒在林源的脸上,这一刻的画面是如此地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巫动了,他沐浴着血红色的光芒,跳起了一支舞,不过林源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舞蹈,反正身体不断地扭动,连带着四肢也在不断地挥舞。

巫手中的石头更亮了,像是月光,但表面泛出的光芒又比月光更加白炽,如同一盏灯,在给陷入迷茫的人们指引道路。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个梦…”林源不敢相信,心中不断有个声音一直在支撑着他。

不管林源能否接受得了,巫依旧继续跳着,这一刻巫扔掉了拐杖,他挺起了那瘦骨嶙峋的胸膛,渐渐地,巫手中的石头愈发明亮,如同太阳一般照耀着每个人的脸庞,林源不由地眯起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但他不会退后,因为他想要见证巫的每一个动作,祭祖仪式中的每一步!

突然!

巫停了下来,他小心地喘着气,双手捧着石头,抬到比脑袋还要高的位置,巫的头同时低了下去,然后恭敬地将石头献给祖先!

这么久的时间,每个人都没有离开或者说一句话,都在恭敬地看着巫。

巫跪下了,跪的很自然,两个膝盖都跪到地上那种。

除了林源和新加入部落的两个人,剩下的人也全部跪下去了,并将双手伸直俯身下去,双臂挨地,可能他们觉得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足够虔诚吧,林源心里想。

林源没有拜下去,不是因为他的自尊心太强,而是他突然间竟然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

林源惊恐万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让他措手不及。

林源很想大叫,让众人过来帮下忙,可是声音刚到嗓子眼儿又被林源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他看到,巫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

不!不是巫!巫不会用如此玩弄的眼神看着他!巫也不会像是在转篮球一样转着手上的石头玩儿!巫同样不会笑地那样邪恶…

他是谁!林源脑子飞速地转着,他不是巫,那他是谁!他为什么那样盯着我笑!他一定知道!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世界里!是他故意在看我笑话!

林源越想心里越清楚,越想越愤怒。

“我要杀了你!——”

林源终于怒吼出来,可是旁边的所有人仿佛都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匍匐在地上,冲着前面拜着…

听着林源的咆哮,巫脸上的嘲笑更浓烈了,以至于都笑出了声音

“桀桀~”

这不是人的声音!林源反应过来,他不是人!

可是仿佛这个假巫玩够了一样,随意地把手上亮的刺眼睛的石头朝着林源扔过来,速度极其之快!

他想砸死自己!林源即使迅速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分毫。

只能这样看着这块石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不!——”

林源最后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整个森林里…

……

“喂!醒醒!醒醒!”

林源猛的睁开眼,世界渐渐清晰,眼前的一切非常熟悉,扭头一看,果然!旁边竟然是自己初中时的同桌!

“这个问题,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没人说话我提问了!林源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熟悉的声音!林源抬头看去,讲台上站着的一脸严肃看着他的,就是自己初中时候的物理老师,因为她的黑色长裙对他记忆尤深!

林源木讷地站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死了吗?难道又重生了?

女老师看看林源,随即说:

“好吧,上课时要集中注意力听课!思想不要开小差!林源同学,坐下吧!”

林源又木讷地坐了下去,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一个问题,这是什么情况?

……

“铃铃铃——下课时间到了,同学们,辛苦啦!”

熟悉的教室铃声,惊醒了大脑已经陷入空白的林源。

林源把手抬了起来,没错,妈妈在自己12周岁送自己的手表依然还戴在手腕上,上面标着12.00,一切仿佛都很正常。

林源也不知道为什么,麻木地站起来,走出了教室门,走出了学校,路过了小区花园,最后走到了自己家的单元楼。

看着熟悉的面孔一张接一张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林源内心毫无知觉,这一路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下课,回家,吃饭…

“咔嚓!”

林源熟悉的用兜里的钥匙将家门打开。

“小源儿回来啦!”

妈妈刚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便看见林源说道。

“嗯”

“快去洗手!趁热乎赶紧吃饭,完了还能休息会儿。快去吧!”

妈妈平常的唠叨声又进了林源的耳朵里,林源的心如同遇见了太阳的寒冰,终于渐渐地有了温度。

“哦,好”

林源走近洗手间,洗完了手,突然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满脸胡茬,头发如同鸡窝一般散乱,污手垢面,身上的校服竟然是在部落时的那种破烂!而且竟然连扯开的口子都一样!

林源一脸震惊,但是更震惊的是,镜子上逐渐浮现了一个字!

“啊——!啊——!”

林源用手痛苦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断地嚎叫,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害怕!他恐惧!他无助!

因为镜子上出现的字,是用鲜血写下的——巫!

“滴瓮——滴瓮——”

这是林源失去意识前听见的声音。

……

对!我是懦弱的!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喜欢自由!喜欢冒险!我喜欢走遍世界!

但是!我害怕…我害怕老师说我,同学笑我,我最怕,最怕父母失望的眼神!

我很平凡,可我依旧憧憬美好…

……

整个世界都已经安静了,林源也安静了,没有一点点声音,也没有一点点光亮,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是林源却不怕了,怕有什么用呢?如果害怕能够成功,那么我一定是亿万富翁!

我何必去计较那些小事儿?何必去害怕那些敌人?何必去纠结那些麻烦?

我,生来就是为我自己活着的,我只喜欢高兴,我喜欢幸福,我喜欢梦想,所以我,比你们强大!

……

林源逐渐睁开了眼睛,从模糊到清晰,这次他已经不再恐惧,不再害怕,不再迷茫。

他已经成熟了。

所以,不论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活着!

于是林源从兽皮上坐了起来,晃晃脑袋,让它变得更清晰一些。

看着斜射近山洞的那一缕阳光,林源突然笑了起来。

……

林源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做了一个噩梦,连自己是如何躺在兽皮上的都忘记了。

但是刚起来的林源便听说,巫死了,没错,巫彻底地离开了人间…

根据魁的描述,巫是在跳完舞之后便倒地不起,在他临走之前,让魁转告林源,一定要让他带领部落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林源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所有的话仿佛都没有意义。

当林源问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时候,坚的回答是这样的:

“昨晚上本来一起去祭祖,但是月亮刚升起来,巫刚要开始祭祖的时候你就回山洞了,而且你硬是要是抱着巫手中要用来祭祖的那块石头睡的,巫拦也拦不住,于是便换了一块石头…”

……

林源依旧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兽皮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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