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突然转过身来,露出脸上.身上腐烂的皮肤,面目狰狞的大吼着,“我的孩子,我的丈夫都死了,你们才来,要你们有什么用,我也不要你们救治,你们快走,快走,滚。”
她转身的同时弗狸和衍海都看见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二人顷刻间达成共识一定要把孩子带回去,正好孩子小轻便,能快点赶回去。
看见弗狸和衍海不走,还盯着她的孩子看,女人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站起身绝望的大吼,“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能碰我的孩子,你们快走啊!我可是有疫病的人,你们不怕被传染吗,传染了你们就会变成我这样,你们看看我,我就是先发热,后来喉咙痛,咳嗽,再后来全身都开始奇痒无比,一抓就破了,哪里都在溃烂,之后还会死,你们看看我这样,看看我的孩子,他才五岁,他死的好惨,你们看看,你们不怕吗?”
女人语无伦次的吼着,弗狸听她说,细看她怀里的孩子,只见她怀里的孩子身上已经没有好地方,到处都是腐烂的伤口,头上烂了几个窟窿,黑洞洞的。脸上也是,一只眼睛没了,留下一个血窟窿,两个鼻孔中间烂没了,变成了一个,小孩还光着身子,身上到处都是腐烂的窟窿,最让人恶心的是那孩子的肚子都已经烂了一个大窟窿,肠子流出了一块,让人说不出的恐怖,恶心。弗狸看着他,马上就要吐出来。
衍海努力咽了几下喉咙,勉强举着手说,“大嫂,你把孩子给我们吧,我们把孩子带回去,就会知道大家得的是什么病,你也有救了。”
“你们快出去吧!我的丈夫死了,儿子也死了,我也快死了,你们就让我们一家死在一起吧。我求求你们了。”那女人流着眼泪跪在地上,绝望到了极点。
弗狸心有不忍,看了一眼衍海,想让他同意女子的请求,衍海经验老到,知道此时不能心软。目光冷酷的看了一眼弗狸命令他,“咱们没有时间了,去把她杀了,带走孩子。”
弗狸看了看衍海,见他目光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抽出玉罡刀奔那女人走去。
弗狸脚步很慢,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长这么大,只杀过野兽,郊狼.无尾麋什么的,还是第一次要杀人,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其实她还没犯什么错误,弗狸看着她抱着孩子,留着眼泪,冲弗狸摇头祈求的样子,弗狸实在下不去手。
“动手啊,”衍海继续命令道:
弗狸听到衍海的话,心中坚定了些,玉罡刀高高举起。但是此时那女人口中不断的念叨,“求求你了,放过我的孩子吧,你们让我们一家人能死在一起就行,不要带走孩子,一会儿,一会我就把房子烧了,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弗狸的刀高高举着,几次都没有落下,他实在没法下手,就这么把一个无辜的女人杀了。
衍海一把把弗狸拽开,迅速抽出玉罡刀,一刀划在女人的喉咙上,手中拿着早准备好的白布包上那孩子拎着白布包就往外走。
衍海的动作一气呵成,抽刀,杀女人,包好孩子,无比精准,毫不拖泥带水,弗狸都看呆了。见衍海生气的向外走,弗狸转身要跟着,突然那个女人大喊一声,“还我孩子,”弗狸吓了一跳,本能的去阻挡女人,那女人抱住弗狸,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就去抓衍海。
弗狸手中刀还没还鞘,一刀砍向那女人后背,玉罡刀原本锋利,却只划开那女人皮肉,原来女人是畏虎族的,畏虎族人皮肉天生特别结实,刀剑轻易不能伤身,据说有的畏虎族人经过刻苦练习,还能练的刀枪不入,在永生神皇征服八族九部时,畏虎族人因为身体优势明显,是神皇统一最大的阻碍。
弗狸见畏虎族女人还没死,一刀插入女人心脏,女人虽是没有混血的纯正畏虎族人,但终究不是练过功夫的畏虎族高手,被弗狸一刀插入后心杀死。
衍海看着倒地的畏虎族女人,又看了看弗狸的手臂惊问,“你被她咬了?”
弗狸知道自己极有可能被传染,也很郁闷,把刀在女人身上蹭了蹭,插入刀鞘,万分无奈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衍海盯着弗狸,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半天才说,“走吧,温梁大人毕竟是神医洛鸦的弟子,希望大人能找到方法救你,你也不要太悲观。”
弗狸和衍海一路走来对染病的寨民都是这么说的,但是疫情这么严重,尸横遍野.没人可以幸免,连他们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走吧,把孩子给我,反正我已经被感染到了,别再让你再染上。”说完,弗狸从衍海手里抱过裹得严严实实的染病死亡的孩子就走。
一路上衍海一句话也不说,弗狸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看着坐在房前屋后满身伤痕的病人,那样子实在令人不忍直视,弗狸心中起伏不定,不久之后他也会变成这样,发热,嗓子疼,全身无力,到后来头发开始掉,身体开始溃烂,直到肠穿肚烂而死。弗狸想到这些就心绪紊乱,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第一次被派遣的差事就是这个,自己这么快就被传染了,很快就会死掉。就这样死去是弗狸从来没有想过的。
弗狸也不知怎么回到的隔离区附近,有精卫跟他说话他也没理会。那精卫刚要发怒,见衍海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人也知道出了事,不再管弗狸了。
温梁所在的临时医馆是个很大的地方,房间很多,弗狸在门口用消毒药剂在身上喷洒过了才进屋把孩子放在温梁的医疗床上。
温梁怕被传染,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见弗狸进屋,脸色深沉,问衍海,“他怎么了?”衍海把弗狸被患病的畏虎族女人咬到的事向温梁说了。
温梁让衍海出屋,让弗狸脱下衣服看看他的咬伤。弗狸的咬伤只有一个不太深的牙印,只见红印,不见有血流出,但是温梁和弗狸等人都知道疫病的厉害,知道即使只有这么一个很小的牙印,恐怕弗狸已经被感染到疫病,不久之后就会病发,如果还是找不到救治的方法,弗狸将危在旦夕。
温梁为弗狸认真的处理了伤口,见他有气无力的,安慰他道,“你也没必要特别担心,也许你并没被感染也说不定,而且我早已经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丞司将军,让他立刻把情况报告给“仙王”玦冥飞屠陛下,让他调派我师父来,如果这几天我弄不清楚这种疫病,我师父来了也一定手到病除。”
听这活弗狸就知道温梁没有救治疫病的把握,但是要等洛鸦神医的到来,从宴危城到坤荔山庄少说也要十五天,恐怕到那时侯他就是不死,也病入膏肓了,皮肤早已经烂没了,那时侯就是治好了又有什么意思。弗狸心中这么想着,眼前又出现患病的寨民们不堪的样子,弗狸心中实在难受倒在温梁的医疗床上,胡思乱想着大半天,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