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信纸左上角和右下角都被木禾双手指尖的汗渍浸湿了,他的手还有着轻微的颤抖,原本收到三秋的信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当他接过那印着三秋字样的信封时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不知道那里有着什么样的内容,就算脑子里第一次浮想的是各种客套的话语,但是他还是愿意在没有拆开时想象里面的温柔。
他揣着这宝贝似的薄薄一张纸,他不希望任何人看见,在去房间的路上木禾像个贼一样对路上遇到的人投去警惕的目光,在拆开之前,他来回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自己忐忑的心,好似自己在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
他认真地咀嚼三秋信里的每一个字,当他看完时他有些呆滞,这真的是个意外,怎么回事这样的情况,娶她?这两个字在这短短几行字中显得尤为突出,他想过无数个场景是他对三秋吐露心声,每一个环境细节,每一个动作神情,每一句告白心声都在他的心里不断地变化,不断地排演。
但就在这一张平白无奇的纸上就十分露骨的结束了他一切的幻想,木禾先是陷入对三秋深深的担忧中,他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在外的这段时日清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恨不得结束这里的一切马不停蹄地回到清水,出现在三秋身边,他知道三秋一定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抱怨,又是那一副胸有成竹,泰然自若的样子。
她的脸上一定没有特别的惊慌,在信中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焦急,但是他知道她一定紧张极了,无助极了,可自己却不能陪在她身边,让她依靠。
他苦笑了一下,虽然在几个呼吸前他还处于一种亢奋的狂喜,但是让他忍不住笑出来的是三秋的话,三秋不喜欢修饰任何话,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目的是她的作风,就连这种重要的事情她都先说明利弊,把选择的机会完完全全,明明白白交给自己。
傻姑娘,都不知道把自己的处境说得好听点吗,说得这样惨谁还敢娶你。
你一定是浪费了许多张纸吧,字也没有认真写,真是没有诚意的请求啊。
虽然三球说得很笼统但是精明的木禾怎会不知道,三秋都写出了那样决绝的话,说明朱门的处境一定是糟糕透了,常封?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木禾沉思了半刻,食指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娶’这个字,一抹有意无意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折好信纸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快步走了出去。
”良生,你跟苏老板说一声,看看今晚可不可以见个面,把这批货谈完,我有急事要回清水。“
被叫的是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他是木禾在探河的得力助手。
”可是少爷你不是说这批货不急吗,所以我就拖了拖,想让您休息休息,您这段时间都没有睡好觉。“
”你再帮我问问,越早越好,实在不行我亲自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