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秋母亲安茹的生辰就到了,桐仁宝并没有为爱妻去操办一个盛大的生辰宴,在他们两人眼中,细水长流的爱情应该过上安宁和谐的生活,桐仁宝自己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为了弄出这么一桌,可真是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
安茹与桐仁宝自小便相识,当时就是安茹喜欢听戏,桐仁宝喜欢唱戏,桐仁宝跟着戏班子走到哪里,安茹就跟着桐仁宝走到哪里,从一开始唱戏班子的小伙计一步步走到今天,安茹自始至终都陪在他身边,是苦是甜,毫无怨言,朱门的规矩,不给单独的人家摆戏台到安茹这一点都没有用。
只要安茹想听,那都是桐老爷子亲自上阵,当然,唱得也只有桐老爷子一个人,从年少轻轻唱到双鬓渐白,多少个寒来暑往,桐仁宝唱得也就是那么几首儿时的曲子,他不想给安茹唱新的,安茹也愿听这几首,因为他们之间有着秘而不宣的默契,这些都是他们的回忆,仅仅属于他们。
三秋拿出了木禾让给他的镯子,古朴的盒子上雕着栩栩如生的夏花,在这黑漆漆的盒面上好似能嗅到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三秋凑上去闻了闻,只有木料本身的气味哪里来的花香。
她笑着摇了摇头,窗外溜进来的阳光轻轻趴在她的脸颊上,白嫩的肌肤底下印着淡淡的粉色,细小的茸毛在柔和的阳光下显得极为慵懒,勾起的嘴角下是浅浅的梨涡,时间流的缓慢了,在三秋身边依依不舍。
”我怎变得这么幼稚,这雕刻的花怎么会有香气,倒是有他那股拧巴,傻傻的气息。“她自己打趣自己。
她打开了盒子,心仪的镯子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拿起镯子对着阳光,柔和的绿色充斥着整个镯子,”都因为你,我欠他一个人情。“
饭后三秋将镯子作为生辰礼物给了母亲,安茹看了后喜欢的不得了,之后又觉得很不可思议,“安安,这镯子不便宜吧,你这不经常去买东西,万一被人坑了可怎么办。”
三秋看着母亲护着宝贝似的双手捧着镯子,眼神在激动之余又充满着担忧,不禁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娘,肯定是我给你送礼物送的少了,我虽不常买,但我还是识货的,你放心吧,保准不亏。“
她看着母亲松了一口气,又宝贝起镯子来的时候在心里暗笑道;当然不亏啦,就欠了个人情,一分钱没花就让你如此欢喜,我可真要好好谢谢他。
暮色将至,多少人会在这种时候凝望着夜空中皎皎的明月,这种与思念之人在同一片天空下的感受是微妙的,如果真的能将愁思寄托给明月,让它代为转达,那么是不是就会少了那么些的辗转法测,卧枕难眠。
三秋坐在镜子前,正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明日登台时的神情,每一个转脸,每一个眼神,她都苛待自己要到位,完全将戏中人物的感情感染到自己。
她无比享受这个过程,因为这样能让她这个清冷,对感情毫不敏感的性子尝到人生百态,她渴求自己也可以义无反顾的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希望自己可以拥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郎君,过着甜蜜无灾的小日子,看着山花遍野又凋落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