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往十里庵去了?”
周茂枯瘦的双手用力地揪着前来报信的随从的领口,近两天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好,昨儿刚到这破庙,今儿就说他们往十里庵去了。
此时的周茂双目都能扑出火来,他们怎么会知道十里庵,一定是阮小七,一定是他!
“管事,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走,去看看阮小七!”
周茂气冲冲地走在最前面,身后的随从很瞅眼色地低着头紧紧跟着。
废弃的织女庙里的神像底座是一个秘密通道,里面黑黢黢的,走过一条不长的甬道便可以看见一个类似于地牢的用刑之地。
里面火把烧得正旺,火光随着人们的走动带起的风摇曳着,露出凶恶嗜血的鬼脸。
十字木架上正帮着一个血淋淋的男子,头发散乱着,湿哒哒的黏在伤口处,额头的汗珠渗入其中,看着都是一阵头皮发麻的疼痛。
李忠拖着下半身臃肿的腿柱子,手里还搓着带着血的皮鞭,“来人,泼盆水,让他清醒清醒。”
“呦,这才几日不见,阮小七,你怎么这副模样了。”周茂眯着眼走进说道。
“管事,您怎么来了,有事您招呼一下就行了。”
周茂没应,向他伸了伸手,李忠一瞧便乖乖把手里的鞭子递了过去。
身边的下人一盆凉水冲着阮小七的脸就泼了上去,伤口一刺激纷纷向外渗血。
阮小七吃痛费力地睁开了眼,发间的水顺着他长而弯曲的睫毛滚落了下来。
“醒了?”周茂走进。
“这么长时间,你一直不肯吐露半个字,我现在才知道,阮小七,你可真是个活阎王啊,藏得可真够深的!”
鞭子一挥,便在阮小七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嘶,力道不轻。
阮小七面目疼到扭曲也不肯发出声,下唇瓣已经被咬出了血,殷红殷红。
“让你嘴硬,你是不是把十里庵悄悄地告诉给了三秋他们?哈,明知道那是公子交给我看管的地儿,原来你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我千防万防,还是低估了你的手段,阮小七啊阮小七,高,真是高啊。”
周茂狰狞地笑着,话音落下又是一鞭。
“我没说。”阮小七笑着吐出了几个字。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嘴里的任何一个字吗?”
“不论你说没说,从现在开始都是你做的,她们不是去十里庵了吗?哼,我不拦,让她们畅通无阻拿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这一切一切的后果都将由你承担。”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我看看你还有几条命活!”
阮小七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他轻轻呼了几口气都觉得胸腔剧痛,脸上毫无血色,但是眼睛里满是戏谑。
“哦,对了,我告诉了他们你的位置呢,看样子是不愿搭理你,啧啧啧,你看你,都混到这地步了,出卖公子不说还里外不讨好,哈哈哈。”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掉以轻心,我会给你最严密的看守,只要他们来了,不论是不是来救你的,你都会用以最合适的理由,死在这。”
周茂伸出他干枯的手捏了捏他的脖子,阴翳地笑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李忠,好生招待,他日子也不多了。”
周茂走后,阮小七一阵虚脱,不明的失落猝不及防,眼皮越来越无力,脑海中一双温柔的手似乎向他伸来,“小七,别怕,姐姐在。”
泪珠自眼角滑落,呼吸渐渐平稳。
“李簿,他好像又晕了。”
“晕就晕吧,我都乏了,反正也没几天蹦跶了,你们在这儿看着,我几天没吃好饭了去耍一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