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涵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沈艺涵忽然回神，揉了揉被碰到的膝盖，然后拉开椅子，“我下周四有事，要找经理请假。”
她声音不大，但是和她隔了两个位置的聂凌一直都竖着耳朵在听，看着她走出办公室，低头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方琨正在和李董事通电话。
上次见面，两人虽然仍旧没有点头，却明显对他开出的价格犹豫了，这段时间三人经常一起喝茶，他也公司提拔了一些和万家还有李家有些关系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关系似乎增进不少。
或许是祁逸庭真的手忙脚乱，不管是前几天的流言，还是他对公司人事的再次插手，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似乎是有一些反常，但到底还是心底的得意占了更多位置。
祁逸庭到底才二十多岁，又是靠长辈帮扶在走到现在，他在国外打拼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李董事端着读书人的清高，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提起股权转让的事就开始打太极，方琨挂掉电话，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他和这两人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耐心已经快磨没了，“去查查看，这两人除了我，最近还有没有和别的什么人接触？”
“先生是怀疑祁总？”助手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
“可能性不大，祁逸庭那个性格，看不上的人他向来不会合作。”方琨冷哼了一声，“但是这两人太反常，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跟我讨价还价，这么快就开始打太极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方琨低头一看，皱了皱眉头，“这么点小事也报备，关键的消息一条也没有。”
助手瞥见发件人的名字，想了想道，“先生，沈艺涵是祁总的软肋，从她身上下手，也不失为一条突破口。”
现在两人争来斗去，公司的天平已经趋于平衡，祁逸庭执掌公司多年，方琨一时间没法真的渗透什么，但是他顶着副董事长的名头处处和祁逸庭作对，祁逸庭一时之间也手忙脚乱。
只有打破平衡，天平才有倾斜的可能。
助理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想起祁逸庭对沈艺涵维护的态度，方琨摆摆手算是应允了这件事，但显然并不太相信沈艺涵能有太大的价值。
方琨在国外就有听新闻的习惯，为了关注股市变动，财经新闻是他每天必听的，但是国内的情况和国外不一样，有些娱乐头版头条，看起来和财政没什么关系，却能间接影响股市。
他不喜欢那些小明星的恩怨情仇，但是其他类型的新闻都会关注一些。
助手去做事，他随手调了一个台，正打算往椅背上一靠打发时间，看着屏幕上的人忽然愣住。
秦鸣。
方琨一眼就认出秦家的家主，因为秦老爷子相比当年，除了头发更加花白，几乎是没什么变化，方家和秦家并没有关系，而他之所以对这个人印象那么深刻，是因为当年祁逸庭的父亲曾经帮过秦家。
那件事他姐在他面前提过，他只觉得祁家人多管闲事，和秦家没什么交情还要蹚一趟混水，为这件事他姐还说过他太过功利。
所以方琨至今印象深刻。
秦老爷子在医坛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之前也听说过，很多年前就出国闭关研究病例去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时候回国。
屏幕上记者正在采访，“请问您这次回国可是在学术上获得了突破？”
“没有。”秦老爷子很直接地摆摆手。
记者哪肯罢休，旁敲侧击继续问下去，他最后被追问得急了，只说是受人之托，回国解决一些私事。
也没什么意思，方琨很快就关了电视。
祁逸庭仍旧每天在家吃饭之后回公司过夜，流言传来传去都已经被传得变形失真，也没几个人信，沈艺涵却开始愁眉苦脸，工作也心不在焉。
因为她身份特殊，经理也没说过什么。
但是她心情不好，几乎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做完最后一份视频，沈艺涵鼠标一扔，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心情不好这种高难度镜头太考验演技，她怕穿帮，没工作的时候就用睡觉来凑。
困意却是真的。
这些天祁逸庭不住家里，每天晚上都要拉着她视频到很晚，说到她哈欠连连也不挂电话，她现在是严重缺觉。
桌上的垫子很舒服，是祁母送给她的，说真丝不会在脸上睡出痕迹来，她弯着手臂，正感觉困意渐浓，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拉着脸抬起头来，“吴倩，怎么了？”
这次不是演的，在即将入睡的时候被人打扰，她心情真的不太好。
她的脸色让吴倩顿了一下，然后才说，“艺涵，你昨天上交的那一组图片，出了点小问题，经理请你去办公室一趟。”
如果真的是小问题，经理根本不会直接把沈艺涵叫到办公室，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都纷纷把脖子往往外伸，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昨天沈艺涵在影棚拍摄，回来之后脸色不好也有还几个人看到。
互相这么一讨论，更觉得有事。
向来活跃的聂凌却一言不发，只在旁边听着。
从办公室回来，沈艺涵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个度，陈姐直接拉住她，“怎么了？”
“我昨晚拍的那组照片，拍摄角度出现了错误，有两张和主题相违背，现在只能用后期修图来挽回了。”
沈艺涵性格随意了些，但工作从来没出过错误，好奇的同事都侧着耳朵听，惊讶之余不由感叹多事之秋。
聂凌拖着下巴看电脑屏幕，眼角早就瞥到了两人身上。
她发现陈姐似乎并不像其他同事那样惊讶，只是把沈艺涵拉到位置上坐下，“照片我替你修，你先休息吧，都会过去，你就都别想了。”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好像意有所指。
下班之后聂凌一直在收拾东西，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陈姐两人，她才问道，“陈姐，艺涵姐只是修错了一组图片，怎么这么沮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