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来晚了。”沈艺涵笑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祁逸庭一愣，她解释道，“刚才在电梯口正好碰见气急败坏的方副董事长，如果早点上来，应该能看一场好戏。”
“我把项目组的人都撤回了。”
祁逸庭声音温柔，只解释了这一句，沈艺涵便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公司里的那些流言了。”
是肯定，不是疑问。
公司里的事祁逸庭向来了如指掌，方琨的手段的确卑劣，但也确实有效，这样的流言传得时间再长一点，就能以假乱真了。
现在祁逸庭把整个项目组都调回公司，就不存在什么炮灰不炮灰的了。
高兴了一小会儿，沈艺涵脸上的笑又褪下来，“那他肯定会再用别的手段。”
“那就见招拆招。”祁逸庭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刚才我和方琨已经摊牌了，我这么光明正大把项目组调回来，坏了他的事，已经是再正式不过的宣战。”
“你的意思是，不用忍了？”
“不忍了。”看她开心，祁逸庭笑容更灿烂，“棋局已经布好，方琨也身在其中，时间还长，你只要，好好看着就好。”
流言这种东西，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了更吸人眼球的新消息，旧消息自然而亡就会被人遗忘。
祁逸庭和方琨把公司员工当炮灰来争权的流言沸沸扬扬传了很多天，最后等来的是祁逸庭把整个项目组一起调回公司，只是回调项目组的消息之前并没有公开，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回来的只有沈艺涵和陈玉。
现在真相大白，流言不攻自破。
吃瓜的也都不是傻子，当然很快反应过来，大老板调了项目组所有人回公司，传言却说只有沈艺涵，这显然是有人在挑拨离间。
沈艺涵只顾着高兴，心情好，工作都积极了很多，陈姐却在心里感叹，大老板这一招是真正的一箭双雕。
既攻破了流言，还让大家看清这次流言背后的蓄谋，以后无论公司里再传出什么样的流言，任谁都不会再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
外面普天同庆，方琨在办公室里又砸了几样价值不菲的摆件，助手看着脚下的碎片越来越多，博物架前的人不见收手，艰难地开口道，“先生，这次是我们轻敌吃了暗亏，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可是这劝解好像起了反作用，想到祁逸庭不知不觉拔了自己几颗钉子，把自家好不容易换掉的员工重新聘回来，还轻而易举把项目组调回公司收了他手里一部分权，方琨就觉得心头火气更盛，直接把博物架的盆栽踹翻在地。
瓷盆应声而碎，泥土洒了一地，这下助手也不敢开口了。
这些年先生在国外顺风顺水，的确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挫折。
办公室里只剩下硬物落地的清脆声。
砸得满头大汗，方琨才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冷静下来，“我姐说不管公司的事，现在看来也不过虚晃一枪，如果没有她在背后出谋划策，我就不信祁逸庭能这么将我一军。”
自家老板对祁逸庭无端而来的轻视让助手有些无奈，如果被外界盛传年少天才的祁逸庭真的只是靠母亲才坐稳祁家家主的位置，只要老板出手，公司内部早就土崩瓦解了。
也不至于祁逸庭失踪一个月，老板不仅动不了控股权，就连公司也无法真正的撼动。
可是自家老板就是不愿意认清这一点，笃定了自己的外甥一无所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觊觎ST的控股权。
助手想了想，还是道，“先生，六年完全足以改变一个人，如果真的是祁夫人在背后出谋划策，之前在股东会议上她就应该露面了。”
助手的话让方琨脸色更难看，因为他这个姐姐的确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尤其对他更不会说谎。
过了一会儿才道，“再去联系万董事和李董事，既然公司像铁桶一样，我换了那么多人都撼动不了，那就直接从控股权下手，一劳永逸。”
“可是我们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助手想起上次联系的时候两位董事说过的话，“他们说只卖手里的那一票表决权，不卖其他。”
万家和李家的老爷子有些本事，现在的万董事和李董事虽然和祁逸庭互相看不顺眼，但看起来也 不是底线全无。
“那是我们出的价不够高。”方琨抬起头来，“继续加价。”
先生上次开出的已经是天价，助手想到那两位董事贪婪的眼神，觉得这么破釜沉舟实在有点冲动，自从回国就诸事不顺，先生的冲动更是让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甚至想，如果他们没有回国，也不会像今天一样弄得这么狼狈。
钱搭进去不少，从国外调回来的人也折在祁逸庭手里，却始终没能离目标更进一步。
他还想再劝，可是对上方琨的眼神，嗓子里的话就说不出来，只好去办事。
人事调动对公司来说并不是小事，所以祁逸庭真正的成果反而没有像他调出项目组那样被传得人尽皆知，而沈艺涵是从林源那里知道的消息。
祁逸庭原本就日理万机，最近更是忙得不见人影，沈艺涵担心方琨的动向，又不想打扰他，很多事干脆就跑去问林源，知道公司一部分老员工被重新聘用回来的时候，沈艺涵还是很高兴。
又想到自家部门的同事，“可是白哥怎么没回来？”
摄影部的事从来都是总裁办公室的特别关注，林源知道的也是事无巨细，“说来可惜，这次祁总虽然把大部分老员工聘回来了，但到底还是损失了一部分人才，有些人已经找到新的工作岗位。”
沈艺涵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殃及池鱼，祁逸庭从来没想拿公司的员工做炮灰，可是公司两方争权，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牵连无辜。
大概是方琨被祁逸庭逼得走投无路，手忙脚乱，也没有精力再找沈艺涵的麻烦，近来一周算是沈艺涵过得最滋润的，原本想计划着好好过个周末，但是祁逸庭事务缠身，她最后也放弃了这个打算，准备窝在家里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