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墨无恙并没有去。
只听得陛下设九宾之礼,召倪荣国使者入朝。
没有人知道墨熔和阮瑾两人这近半个时辰内在御书房都谈了些什么。
人们只知道,阮瑾出来时面中带笑,而御书房那里,也没有什么动静。
想来,应是谈的很愉快吧。
听着自家表哥摇着折扇倚在窗边眼中带笑的跟讲故事一样复述着今儿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墨无恙第一次觉得辞官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与其让她去应对朝堂上的笑里藏刀,倒不如让她战场杀敌来的痛快。
并非是不善权谋,只是觉得既浪费时间又没有什么太大意义。
她还记得她以往每一次下朝之后都会头疼好一阵子。
“你这小妮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真要背井离乡去那倪荣国?”此时开口说话的便是墨无恙的表哥,温家家主的长孙,也是泓王妃的大侄儿,温松泽。
“表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同理,他若指了名要我嫁,难道我还能抗旨不尊不成?”
墨无恙拿着一把剪刀细心的修剪着面前的盆栽。
看似从容的脸庞下实则隐藏着万般无奈。
抗旨不尊?
若是只她一人说不准她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她还有这偌大的泓王府,还有她的母族。
这里有她的母妃,她的亲弟弟,以及很多想活命的人。
她做不到因一己私欲而让所有人为她放弃生的希望,陪她去死。
温松泽顿时陷入沉默,看着坦然自若的表妹越发觉得愧疚,一向聪明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呢。
抗旨不尊,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她是在为了能让这一群人活命,而不得不做出的抉择啊。
“郡主虽不能抗旨不尊,但却可以,李代桃僵。”只见大门被打开,一女子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道了声“郡主您安,夫君亦安。”
这女子眸如秋水,姿容绮丽,气质温婉。一袭天青流云纹百褶裙,腰佩五色璎珞,发挽随云髻,以白玉簪为饰。
此人便是温松泽之妻,太常寺卿之女,岳映蝶。
“表嫂无须多礼。李代桃僵之法,绝不可行。”起身回人一礼,对于人的话语不至于否。
倪荣国的女子大多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远不如沧澜的女子这般直爽。
因着她自己在官场呆过几年,又曾去各地游历,故而有自保之法。
换了旁人,只怕活不了多久。
明知是害人的法子,她自是不愿去做。
“好啦,表哥表嫂,你们也不必为了我而担心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况且,眼下最终的结果还未出来,说不定我没有被选上呢?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呢。”她知道,两人是真心待自己好,将自己的一切都挂在心上,不忍心自己受半点委屈。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看着两人为自己操劳,将两人眼中的担忧看在眼里,于心不忍,出声安慰。
虽然...她一早便已得知,倪荣国此番提出和亲,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