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锤万击出深山,只有经过千万次锤打才能从深山里开采出来。
出自于谦的《咏石灰》。或许,这首诗也是在形容烈药岩吧...
烈药岩抱着那冰冷的尸体一整夜。眼泪,哭也哭乾了。唤,也唤不回了。
九君走到他身边,尝试着想将他抱入怀中,跟他说:“不哭,有我在”。可惜,没有人能看得见九君,更别说感觉了。
药岩擦了擦脸颊的泪痕,手挥了挥,尸体自己焚烧了起来。他双手合十,嘴巴念念有词道:“愿你在天之灵,要过得好好的,保佑。”
尸体立马化为灰烬,飘散于空中。
回到云门坞,药岩不理四周,直往一间寝室走去。
几步之遥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寝室门口,但九君的脚已经不听使唤,直在颤抖。
药岩突然道:“如果你害怕的话...你在外面等我吧,父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九君以为他在和谁说话,突然左手的掌心传来一丝的温度。
他看向掌心,九岁的药岩正裂开欢笑地朝他笑。
九君蹲下身子,问:“你看得见我?”
对方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能与我说话?”
对方只淡淡回了几个字:“我感觉到。”
九君顿时感觉心里一股的悲伤想涌上来,心想:“这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的烈火焚烧才能造就这样的他?”
药岩松开手,道:“我先进去啦,门我开着,你想进来的时候再进来。”
只闻得一声:“好。”,他便进去了。
九君在门外四处徘徊,但是却没有那个胆子进去,毕竟再怎么说刻板上刻的,是“烈焰”二字。
烈焰是烈冥天的别号,各个百大世家的只要坐上宗主之位,就必须得有个别号。但是烈冥天这别号得来还真是容易。
从叒陵上官氏分裂出来,随后改姓为烈,就有了现在的云门烈氏。呵,呵呵,还真是容易,惺惺做人。
当年叒陵上官氏的家规,孩子都必须跟着母亲的姓氏得姓。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宗主是个女的。叫什么上官...上官莫桑。上官氏里舞刀弄剑的全是女儿身,而男儿身全都得待在屋子里干些有的没的。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
每当有人起义反抗,那人铁定活不了当晚。如果那人晚上起义的,那就活不了第二天的早上。如此心狠手辣,都不知道叒陵上官氏的男子们是怎么活的。话说这么想一想,这烈冥天偷偷分裂出来,并且组织了这么一个云门烈氏,看来也并非坏事。
“那么...将云门烈氏满门抄斩的,会不会就是叒陵上官氏?!”九君一心这么想着。
突然寝室内发出一阵叫声:“啊啊啊!!!”
药岩?!
九君不管三七六十一,“冥天”或后天,道:“先救人再说。”便冲进了烈冥天的寝室。
寝室里婉如一片红海,红色的布条高挂在屋顶,从上垂下。当轻风吹过的时候,像在红海中央打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九君顺着墙边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去,离呐喊声越来越靠近了。他直在心里默念着:“药岩,药岩你千万别有事。”
他猛然抬眼看向墙壁,才发现那是一幅男女之间斗争的画作。
画里女子们都身穿一体雪白色的莲花瓣,头上戴着草帽,带着几分的书香白领气息。而画里只有一个男子,男子一身血色,顶着一张猛兽般的面孔,嘴唇上的红点仿佛是咬破唇的血迹。
这时候九君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一件事,
白莲屠道。
那是叒陵上官氏的第五位宗主,上官莫桑她母亲——上官逸所发生的事。仗着当年百大世家对他们叒陵上官氏毕恭毕敬,决定要屠掉某些比较不盛名的门派道合才发生的事。
“这样的血腥残忍谁还会再提啊?这烈冥天还将它刻在墙壁上,怕是脑子有病吧?”
九君再向前几步,发现画中的男子手握着长剑,灯照着在剑上闪烁着莫名其妙让人发指的剑光。
而男子长发的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但是却完全看不见脸,像是没被画上去一样,但是他全身散发着与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
九君托了托下巴,道:“这男子有点眼熟啊...”
左思右想,还是得不出个结论:“怎么就是想不起啊?”
语落,九君继续往前走去,迎来的是一片巨大的红布掩遮着接下来的墙面,似乎不想被别人看见。
九君想了想,道:“我现在又不是人,只是个记忆体,看一看应该没事吧?”
正打算伸手去掀来看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把九君吓得将手收回并且往回跳数步:“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如此冷涩的声音...烈冥天。
“父...父亲,错出自我。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要杀了奶娘!”这一定是药岩的声音。但是他冲动之时,为什么会有连连锁链的声音?
难不成?!
九君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前去,迎面的是房子中央被挖了个坑,做成了血池。
一个弱小的裸身子浸泡在其中,是个男孩,他的上半身露在水外,双手都被铁链给捆绑着,左右各一边。
在男孩面前的,是烈焰——烈冥天。
烈冥天放下冷涩的嗓子,柔和地说:“药岩,如果父亲不杀了她,你必定还会再犯。所以为了你,她必须死。”
药岩似乎无力反驳,颤抖着声音默默地道:“我不听,这种狗屁...我不听。”
“狗屁,骂得好啊药岩。但是,你父亲可不会放过你。”九君心想着。
果然成真了。
烈冥天化出一道赤光,往药岩身上挥去,“嗖嗖”二声打了两鞭在他身上,才化出原型。
那是一条以铁铸成的鞭子——“铁鞭子”黑铁。
“烈冥天这家伙,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什么了?!”九君暗在心底骂道。
药岩吐出血,落魄的样子像个街边讨吃的乞丐得罪了某户人家公子而被罚的样子。但是血的颜色却异常于人,
白...白色的血?!
“就算他是奇才,也不至于吐出异色血液啊。”
随着疑点越来越多,九君也越来越不知所措了。
“先是叒陵上官氏,再来是‘白莲屠道',血迹之人,这一切发生得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