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带着仄何一起去了将军府,这件事,总需要有人帮着我们一起,君许嘛,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蒙古是个外来族,蒙古的人在我们上京失踪,陛下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君许和陛下还坐在院子里下着围棋,他们倒是惬意,我们可是刚刚从黄鼬窝里出来,总要说的可怜些,他们才会毅然决然地站到我们这一边,毕竟,吏部尚书在朝堂也有不少的势力。
只凭我们几个,肯定是搬不倒一棵大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可君许不一样,他是将军,手握兵权,又是陛下的好友,大多数官员都想要巴结他,到时,站在我们这边的可不仅仅是君许一个人了。
可陛下和君许就跟没看到我们一样,不管我怎么叫他,哪怕我在他耳边大声的吼叫,他也装作没有听见,这样,可就真的没有意思了,我和公主不过是偷偷溜出去一会儿,又没做什么坏事。我和公主是从来不做坏事的,从小到大,我们甚至做了不少的好事,我来想想,七岁的时候,我们放火烧了教书先生的书,不过,那教书先生是个坏人,借着教书为由,骗了不少穷苦百姓的钱,九岁的时候,我们找人将两个惯偷狠狠揍了一顿,送到了衙门,十岁的时候,我们将人贩子绑在马上,游街示众……真是太多了,有好多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我直接将他们的棋子全部搅乱,逼得陛下和君许不得不与我们说话,哪怕是生气也好,我总有办法哄他们开心的,可君许只是冷淡地瞧了我一眼,陛下低着头一直不肯抬头。我一把抓住君许的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人家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公主真是没眼看我,可我也是真的没了办法,谁让君许这人只吃这一套呢,招数不在老,管用就行。果然,君许还是关心我的,他可真是别扭,又想关心我,又不想轻易跟我说话,我就只好装的再可怜些。我说:“若不是有公主在,怕是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谁?”他冷声问道,“谁敢欺负你?”
“还能是谁?”我娇嗔地望他一眼,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就快要哭出来了,“不就是那吏部尚书林麟,他的人伤了公主的朋友,我们找过去,他却说屋子里关了个疯子,还将我们给赶了出来,他分明是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世人都知,陛下最疼的就是檀襄公主,他这样做,明明……明明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笑着问我,好似是看破了我的谎言,故意拿我寻开心,“听来听去,那林麟到底是哪欺负你了?”
我说:“陛下也知,前两年我害得那林权残了一条腿,他们家对我是恨之入骨,今日过去,他们对我自然是没有好脸色,君许,你曾说过会护着我的,可不能言而无信。”
“好,明日我便去为夫人讨回个公道,”他明知我是胡说,甚至是故意在讨好他,可他还是依着我,随后,他又望向了仄何,问我,“此人便是公主的朋友?”
看来陛下也是认识仄何的,他对着君许说道:“此人不仅仅是襄儿的朋友,更是蒙古来的贵客,这一路,多亏了他照顾襄儿。”
公主也说了:“是啊,多亏了小何,若不是小何,襄儿怕是再也见不到皇兄了,你可要好好感谢小何。”
“知道了,我哪一次不是依着你的,”陛下说的倒也是实情,“说吧,这一次又闯了什么祸,需要我替你担着呀!”公主翘着嘴不乐意了,仄何憋着笑,望着公主,那眼里是无限的爱恋。
旁人瞧的明白,可公主却不明白,这样明显而热烈的情感,她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不过也真是因为这样,才更招人喜欢吧。
一般感情里瞧的太明白的人,就会瞻前顾后,不能直接地去享受爱,会害怕,会担心,会退缩,不能坦荡,亦不能真心。
“陛下,我们在林麟家的后院看到一个落锁的屋子,按理说,那屋子竟然已经落了锁,便无需派人在那守着了,”我直接说道,“若是,里面关着的不是疯子,那吏部尚书林麟定是包藏祸心。”
君许并不认同我说的:“或许,那里面只是摆放了些贵重物品,更何况,林麟在朝中有不少的党羽,牵一处而动发全身,即使真如你所说,现在也不能动他。”陛下亦是认同君许的话。
陛下与公主回宫时,将仄何也一并带着,我望着公主与仄何,他们相处的很是融洽,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们,我竟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或许,经历了这么多,公主终于等到了她的良人。
君许正弯着腰一点点拾起地上的棋子,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将东西全部收拾干净,才与他说:“于我们来说,未尝不可从林麟入手,若你真是忠心耿耿,那番话倒也可以说服我,可你不是,既然不是,为何不能牵一处而动发全身呢?”
“还是夫人了解我,”他一口一个夫人,叫的我浑身发麻,“明面上当然是不能动他,可暗地里我们可以一起去查他。”
在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已猜了个大概,看来,他的心思,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想必,他已经有了计划,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或许,完全可以通过林麟动摇禹朝根基,到时,只会是事半功倍。
林麟有问题,他大概早就知道了,而我,也正好给了他一个发难的机会,他就在等着这个机会。他向我招招手,我立即坐到他的身边,他唇角微扬,说道:“且与我说说后院的大致布局。”
我四下寻找纸笔,想要将后院的布局给画下来,也好让君许的人去那打探消息,君许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的好脾气果真也是装的,对我是一点耐心也没有,他疑惑地问我:“找什么呢?”
“纸啊,不然我怎么画给你,对了,还有笔,你快叫人送来。”
“画在这儿就好,”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直起腰,只见他摊开了掌心,笑着对我说道,“我记性极好,你简单地说一遍就成。”
我记性也是极好的!我一边与他说着,一边抓着他的手认真仔细地描绘着后院的布局。我说:“从这过去,有一个亭子,我仔细观察过,亭子上面应当是有机关的,后院的围墙极高,想要迅速地翻过去而不被察觉,也有很大的难度,那屋前守着的人大约有九个,瞧着不像是一般的护卫,到了夜里应该会更多。”
“东南西北四角可是都有人守着?”君许问我。
我想了想,西北角好像是没有人的,那屋子直靠围墙,应该是没有人守着,我很肯定地朝君许摇了摇头,说道:“西北角是无人的,只是那儿没有入口,若从那上去,很危险。”
“就从那上去。”君许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