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毓,不论今后你都听到些什么,都要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好?”我是真的害怕,害怕我还没来得及与乔毓一起离开京城,君许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阿毓,其实,不论他给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都没有任何的理由。
阿毓更是疑惑,他以为我还在担心之前的事情,他对我笑了笑,说:“初雪,以前的事,我真的不会再与你计较了,那日,是我不好,是我迁怒于你,往后,若我再伤害你,你就狠狠地骂我一顿,打我也行,我今日与你说的,全是真心。”
真是个傻瓜!我似乎是变了,变得越发喜欢流泪了。我急忙躺下,用被子遮住了脸,我对他说:“去把火给吹了吧。”我听到他起身走路的声音,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变得暗了下来,漆黑一片,算着他已经躺下,我才掀开一点点的被角,唯有窗外的月亮,还是亮的。
第二日一早,等我醒来时,乔毓已经走了,只有孟玥在我的身边,她一脸担忧地望着我,生怕我昨晚做了什么错事,吃了亏,我可没有这么笨,让自己吃亏,这个傻丫头。
待洗漱之后,我先是去阿娘的房间请安,阿娘正喝着茶,见我来,便笑眯了眼,阿娘说:“你二哥才刚刚走,他让你一会去酩悦客栈找他。”原来是二哥回来了,怪不得阿娘会如此开心,只是,二哥从不会主动来找我,更别说是让阿娘传话给我,莫不是阿毓出了事。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越想越觉得不安,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便着急地赶到了酩悦客栈,二哥就站在客栈门前等着我,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安,越是害怕。我快速地走到二哥身边,一见我,就没有好脸色,可他也没有责怪我,或许,他不知道该如何责怪我。他拉住我的手腕,万分焦急地拉着我就往楼上跑。
果然,是阿毓出了事。
我望着阿毓,他躺在床上,脸色难看极了,又青又白,嘴唇渐渐变成了黑紫色,我好不容易才挪着步子走到他跟前,明明,昨日他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说笑着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他受伤了,甚至是中毒了。
我冲着二哥喊:“大夫,快去叫大夫啊!”
“大夫?”二哥的声音里全是苦的,“整个上京的大夫都已经请来了,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救他,不是不能救,是不愿意救,他昨日去找你还是好好的,我让他离你远一些,他不听,我让你离他也远一些,你也不听,现在好了,他就快死了,你满意了,你们都满意了?”
“都请来了吗?”我不死心,也无视掉二哥说的其他的话,只是不停地追问,“整个上京城的大夫都请来了吗?”
二哥疑惑地望着我,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说:“唯有百花阁的许大夫,听闻他医术最好,我便去请他,可他说……”
“他说什么?”
二哥抿了抿唇,他的表情真的是奇怪极了,许久,他才缓缓说出那四个字来,竟是咎由自取,这果然是君许能说出来的话,他这么说,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这件事绝对与他有关,我敢肯定,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可他明明也答应过我,他不会再伤害乔毓了。
他又骗我,而我也愚蠢的相信了他所说的话,我以为,我们之间也算是朋友,我们也一起交谈过,我知道了他的过去,他对我总是不一样的,不说其他,他总不会欺骗我,我笑自己,随即,抓起桌上的到就往外跑去。
他果然也在等我,他知道我会来找他,百花阁没有一个人,往常这个时候,这儿的人最多,可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像是回到了我们第一次在百花阁见面的时候,他站在最里面,缓缓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支芍药花,他还是冲我笑着,可这一次,我没有等他让我过去,便已经跑到他的身边,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我的手里握着刀。
他看到我手里的刀,可他还是在笑,他说:“你来了,初雪。”
“解药。”我不想与他废话,既然知道是他做的,那他这里,自然是有解药的,我没有时间跟他耗下去,我等不起,阿毓更是等不起。
君许嗅了嗅手里的花,他还在装,装的一脸无辜,仿佛是我冤枉了他,他问我:“解药,什么解药?”
他装的可真像,我冷笑一声,说道:“君许,你以为你做的事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是不是你派人去杀阿毓,杀便杀吧,竟在剑上抹了毒药,这等卑鄙无耻的事,你竟然也做的出来?”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君许扬了扬唇角,他硬是将花塞到了我手里,才缓缓说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让你这么生气呢?不错,是我做的,不过,是我亲自动的手,啧啧啧,他实在是太差劲了,才打了两下,就不行了。”
“差劲?”我笑他,“差劲你还在剑上抹药?”
“这可真不怪我,”君许甚至是好心情地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可是连剑都没有拔,是他自不量力的想要抢我的剑,的确,我没有料到,这是我的错,他抢走了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抢回来的,他自己被剑划伤中了毒,真怪不了我,这可是他自找的。”
“他到底是哪得罪了你?”
君许的眼神里尽是恨,只是这恨,不知是对我的还是对乔毓的,他说:“他哪里也没有得罪过我,得罪我的人是你。”
“既然是我,你直接冲我来就是。”真是不能理解他,若真如他所说,是我得罪了他,他恨也好,怪也好,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何必牵连其他的人。
“真如你说的这般简单就也好了,”真不知他是吃错了什么药,我望着他,竟觉得他的神情里还有一丝的懊恼与挫败,我想,吃错药的人可能是我,他继续说着,“初雪啊,我一心念着你,生怕你受委屈,从京城追到了苏州,我讨好你阿爹阿娘,就为了能让你嫁给我,你可以不喜欢我,我想,没关系,我可以一点一点的打动你,可你的心太冷太硬,不论我做什么,你都看不到我,你的心里就只有别人。”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大可将我做过的事告诉阿毓,让他恨我,让我再也见不到他,这样就好了,可为何,你不能放过他,非要他的性命才满意?”我宁愿阿毓恨我,也不要他死,我舍不得他死,他就该好好活着,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君许想要抱我,他的手刚伸过来,我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看到了他眼底的痛苦,可我眼里就只剩下绝望,只要他能活着,我一定离他远远的,我再也不会说喜欢他这样的话。
“这就是我要杀他的理由!”君许这样说,他自嘲地笑着,“我真心待你,自问,我从未这般真心地待过一个人,初扬说你爱看兵书,我就派我手底下的人四处去找,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没有良心的女人呢?昨日夜里,我看着你带着乔毓去你房中,一夜,整整一夜,你们在做些什么,他在你房中待了一夜,我就在外面站了一夜。”
“只要你给我解药,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恳求他。
君许却说:“我要他死,我只要他死。”
“若他死了,我绝不独活。”我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只要你救他,我便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