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休书撕了便是,姑娘何苦为难人!”张泽金抢先说道,他看着倒是与那张泽玉很是不同,彬彬有礼,模样也好,确实是个招人喜欢的样子,远远瞧着,倒有些书卷气,是个读书人。
我冷言冷语道:“比起你,我这哪算是在为难人呐,你若是不愿,
那我便砍去你弟弟的两根手指,也是可以的。”我瞧着张泽玉。
“这般恶毒的女人,怕是想入我张家的门,也难!”张泽金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但他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得意与傲气。
“本将军的夫人为何要入你张家的门啊?”我忽然听到君许的声音,他极其狂傲地走进来,着一身黑色锦衣,背着手,他径直走了进来,大哥见他,立马露出淡淡的笑,一看大哥这样,我便猜到,定是他沿途偷偷给君许留下了暗号,君许才能跟上来。
我瞪一眼大哥,埋怨他多此一举,大哥却冲我安心地笑一下,不,那分明是不怀好意,还想讨功劳的笑,他一定觉得自己此举聪明极了。只见君许径直走过来,先是向外祖父、外祖母和阿娘行礼问好,随后,走到我身旁,张家的人,他是瞧都懒得瞧一眼。
他望着我,微微笑:“我来晚了,竟让这些的人欺负了你。”
“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最好站到一旁去。”我白他一眼,我实在不想看到他,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原以为那日我所说的话,彻底寒了他的心,以他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再来见我。
他倒是给我面子,好脾气地说道:“好,我都听你的。”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他便真的站到一旁,可那张泽玉着实是个愚蠢的,竟胆大到用手指着君许,狂傲道:“将军,你是个什么将军啊?小爷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莫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小爷偏要娶这姑娘做我的妻子,给我暖床生子,洗衣做饭,你能奈我何?”
张老夫人竟由着张泽玉胡说,拦也不拦一下。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挑衅君许,且是当着他的面,不免觉得新奇,好奇地偷望一眼君许,只见他毫无波澜,眉眼处尽显温柔,仍是与大哥说笑着,见我瞧他,他才抬头朝我望来,缓缓问道:“夫人,可需要为夫的去替你撕烂他的嘴,这点小事,于我而言,可是轻而易举。”
“谁是你的夫人?”我冲他吼道,待发现外祖母疑惑地望着我,才渐渐意识到自己着实是激动了些,我朝着外祖母笑笑,又埋怨地瞪君许一眼,他朝我挑挑眉。
哼!我对着张泽玉故意说道:“这位公子呢,确实是我的未婚夫,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将军,不过是开了个医馆,整日做着将军梦,此事可莫要外说,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大罪。”
“姑娘又何必撒谎呢?”不等张泽玉接话,张老夫人已淡淡笑道,“这位公子,光是瞧着便也知身份高贵,绝不只是个开医馆的大夫,姑娘这般说话,莫不是将我张家老小都当成了傻子。”
“张老夫人,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怎样才是对张家最好的,”我着实不想再与他们多说,更何况,君许那厮还在一旁看着好戏,我可拿不准他,生怕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吓人的事来,“实话说,我瞧不上你们张家,表姐的事全由我做主了,我是绝不会再让表姐入你们张家的火坑,当日,张泽金一无所有,是表姐与他同甘共苦,如今,你们张家富贵了,却一心要赶我表姐离开,却不知,这张泽金的半点官职全是因着方家的面子,你们,没有资格休了我表姐,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我再推波助澜那么一下,你们张家怕是再也不能待在苏州城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休她便是。”张泽金想的倒是简单,“张某十年苦读,参加科考,现在的官职全是因为陛下的恩赐,与方家是毫无关系。是她不守妇道,与外男私会有了孩子,却口口声声说孩子是我的,那些日子,我根本就不在家,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死不足惜。更何况,我只是休她,并未要她性命,且你又是何人,仅凭你的一言两语,就能让我们无法立足于苏州城,我好歹也是苏州城的父母官,我不休她,接她回张府,你总无话可说了吧!”
“好一个苏州的父母官!”我只觉得可笑,“你将其他女人带回家去,可曾想过我表姐的感受,你们血口喷人,将所有的错处全部都推到我表姐的身上,若是苏州城的百姓知道,他们的父母官竟是这样的人,怕是再也不敢信任你了吧!”
“你敢!”他瞪圆了眼睛,一个读书人的眼里竟满满是狠辣之色,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在苏州,我已退一步,不休妻,你们也莫要得寸进尺!”
“好一个不休妻,你倒是说说,这不休妻的条件都有哪些?”
张泽金摸摸了自己的鼻尖,冷笑一声,怕是这副模样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样子,不知羞耻,索求无度。他说:“姑娘确实聪明,原本是想让我那弟弟与姑娘结一段美好姻缘,谁知,姑娘已有婚约,这样一来,这条件怕是要再仔细说上一说。我张家是书香门第,我亦是个清官,胞弟要成亲,自然是要买一处宅院……”
我打断他:“开个价吧!”
“十万两白银,这对方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我望一眼君许,君许也正望着我,他冲我点点头,随即便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走到我身边,递给我,我冷笑一声,接过银票,说道:“这里是十万两银票,便当全给了乞丐。”
他的目光一直随着我手上的银票来回移动着,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倒也好意思自称是个清官,回去我便让陛下下旨罢了他的官,撤了他的职,这样的人,得罪的人怕是不会少。
“这钱可以给你,只是,这人嘛,你们可不能带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儿不让休,一会儿又让休,我到底应该如何,你才能满意?”张泽金不耐烦地问我。
“不是休,是和离,拿走这十万两,你必须写下保证书,往后绝不再来方家闹事,你们张家与方家再无关系。”我淡淡道。
“姑娘打的好主意,十万两,便想断了张家与方家的关系,”张泽金轻笑,“世上哪有这般好的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我要的不是十万两白银,而是十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