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保护不了我,”我真不忍心揭穿这个事实,“乔毓,你保护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如今,我的丈夫,是当今圣上,也只有他,唯有他,是我的依靠,我信他,他能给我最好的生活。”
他还是不死心:“都说蛇蝎美人,那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丈夫,内心住着的全是蛇蝎,你跟着他,没有好结果的。”
“那我也认了!”我本想反驳他,可我又不想了,“这是我的选择,我选择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我现在全心全意,便是做好他的妻子,我们那点过去,无需你反反复复的拿出来说话,因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我忘了,我全都忘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跟着他。”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本就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我从不否认我们的过去,只是那些,终究是过去了的,我不想跟他一样,深陷在过去的回忆里,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哪有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的。
他沉默了好久,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他说:“好,我知道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知道了,我又一次伤了他的心,寒了他的心,他是好心,他以为,我跟他走,便能远离危险,但这些,只是他想的,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我觉不觉得危险。
实话,跟君许在一起,我从不觉得危险,因为,他会保护我的。
我眼底的深情是对另一个人的,而非他乔毓,他的手还附在我的手上,他抓着我的手,他一定是舍不得松开,我又何尝……真是糊涂了,一看到他,就要提心吊胆。我说:“乔毓,你走吧。”
他还是那句话:“好,我知道了。”
他终于是要走了,他一走,我也就放心了,喜欢上一个人,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于乔毓,他这个人啊,没有什么心机,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而我,就是他这张白纸上唯一的污点。
“我走了,”他说,“初雪,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的手终于慢慢的从我的手上移开,许是他握的时间久了,他猛地松开,我倒觉得有些凉飕飕的,他往后退一步,又重新回到了雨中,他眷恋的望着我,我没有看错,他的眼里就是眷恋,就是不舍,我的眼里也有不舍,不过,我向来聪明,掩藏的很好,他是看不见的。
然后,他转过身,他说:“我不会离开上京,只要你在这,我便永远在这守着你,或许有一天,你会来找我。”
他一定是在与我开玩笑的吧,上京这么大,即便我想去找他,又能去哪里找他呢!我低下头,又无奈的笑了笑,忽然间,我猛地想到,他……不,若是我想找他,我是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我知道他在哪。
我又觉得难过了,他这是何必呢,画地为牢,多悲哀啊!
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手上的伞似乎也成了一个笑话,这把伞,我拿着,本想着是要给他用的。
我也转过身,我想,这一回,他一定死心了,他早该死心了。
又是电闪雷鸣,雷鸣之际,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转过头,四下寻找,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我的二哥,我更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疏离。
我等着他,等着他走到我的跟前,他打着伞,他竟然打着伞,站在旁边,看着乔毓在这傻乎乎的淋着雨,他不是最担心乔毓的吗?
若他一早就将乔毓拉走,我也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他冷眼望着我,他说:“我是跟着阿毓才来到这儿的,他这个没出息的,我便知道他是来找你,你也是狠心,竟然这么久才肯出来见他一面,我不知道你与他说了些什么,总之,你不要再纠缠他了。”
“我从未纠缠过他,我已经嫁人,二哥,”他不让我好受,我也不让他好受,“你不也同我一样的狠心,眼见着他在这儿淋雨。”
“我是在帮他,否则,你又怎么会出来见他呢?”
“若我一早便知道你在这儿,就不会出来了,”我漫不经心的说着,“对了,阿爹阿娘都不在,你可要进来坐坐?”
“不用了。”二哥还是抬头望了一眼门上的牌匾,那牌匾上写着大大的“孟府”二字,“门槛太高,不是我能进去的。”
他本来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对着我,就更是冷嘲热讽了,我也懒得一再跟他重复,这儿是他的家,他自己连家都不认了,我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我问他:“二哥,你来找我,也是为了乔毓吗?”
“不完全是,”二哥没敢看我,“公主……公主她怎么样了?”
我疑惑的望着二哥,天哪,他是在关心公主吗?若是公主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可现在再来关心她,是不是也太晚了。
见我一直瞧着他,他反倒先不好意思了,他说:“我并非是要多管闲事,毕竟那是公主的哥哥,他死了,她……她待我从来没有恶意,你与公主向来要好,定是不会伤害她的,只是,为何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出了这事,她不会想在宫里待着,如今,你们也得偿所愿,总不至于,连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也不愿意放过吧?”
二哥又哪里懂得我的难过,我也憋屈,我也担心公主,可是……一言难尽的事情太多,我觉得无奈,更多的还是无力。我说:“公主她恨我,不愿见我,原先,子禹因为公主的婚事,一直派人将公主关在房中,我本想接她出来,可是……二哥,她不愿让我帮她。”
“为何?”二哥虽然是在问我,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就像是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同阿娘问我饿不饿是一样的。
我叹息一声:“她误会是我害死了子禹。”
二哥冷冷的笑了,反问我道:“误会,当真只是个误会吗?”
怪不得,原来,在二哥的心里,也是我害死了子禹,所有人都不信我,就连我最亲的人,我在他心里,也是了,我在二哥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他恨不得是我害死了子禹。
所有人都可以误会我,唯独二哥不可以,我做的我认,但这件事,我当真没有害死子禹,我是无辜的,我绝不认。我说:“不是我,二哥,对我而言,子禹和你是一样的,我孟初雪再坏,也不会害死自己的哥哥,子禹,便是我的哥哥,他的死……他是病死的。”
“他怎么死的,我不在意,毕竟,若真是你杀了他,也算是替我的妻子报了仇,”二哥这样说,“不过,我不能让你们害了公主,她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她是皇家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公主是我朋友,”我急了,二哥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才不会害她,我答应过子禹,我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来是有事求你,”二哥又是一阵的沉默,“我需要你的帮忙,我想带公主走,你帮我救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