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原因,当时,我哪里有想那么多,只有阿毓原谅我时的欣喜,见到他的喜悦远远超过了我的理智,超出了我对行为的控制,谁知道君许会大半夜的去找我,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有因必有果,这句话一点儿也没有错,兜兜转转,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唯一,唯一的不同,便是君许还在我的身边。
我故意逗他,气呼呼地说道:“君许,你就是不相信我,觉得我是一个随意放浪的女子,才会怀疑我,才会算计我。”
“初雪,对不起,我嫉妒的发狂,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思考,当有机会摆在我的面前,能够解答我心里疑问的时候,我便只顾得去……我只想知道答案,我需要事实去证明这个答案,对不起。”
见他跟我道歉,我心里的气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更何况,我也没有再生他的气了,我明明是心平气和的,他非要误会我,那就误会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有懊恼,有悔恨,还有一点点的气愤……我忽然就转变了话题,歪着脑袋,笑着问他:“你先前说,我大哥是理智的,与你一拍即合,二哥是冲动随心的,那么我呢,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转变的太快,问的太快,他一时抓不住方向,被我的态度弄得头晕脑胀,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思考,只能如实的告诉我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说:“你啊,是我见过最不讲理的,原先,我以为你是最爱胡闹,最任性的,有时候还挺没心没肺的,但其实是最重情重义的,可后来,我才发现,你的重情重义只针对你的亲人和朋友,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可以不择手段地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你的胡闹和任性都是装出来的,唯独的心软和感情,都是属于乔毓的,甚至会头脑发热的放弃最初追求的。而现在,我看不透你,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只有我自己,不论你是好是坏,是善是饿,睚眦必报也好,菩萨心肠也罢,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一步都不会离开,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
“你们男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着,每一次的跳动都牵扯着我的欢喜与得意,“天长地久,生死不弃的感情只有话本里才有的,说不定,等我嫁给你以后,不出一年,你就又瞧上别的女人了,我所有的聪明才智都要用在你小妾的身上。”
“你即便是想用,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说完,君许故意靠近我,他的唇贴着我的耳廓,痒痒的,“你的聪明才智,你的温柔任性,你的可爱乖巧,你的霸道脾气,全部全部都只能用在我的身上。”
我连站都快要站不住了,他说的话未免也太好听了,我知道,男人的话,只有在爱的时候才是真话,才能作数,可我的心,不会骗人,在他的甜言蜜语下,我的心只为他而疯狂跳动着。
我用力地推开他,红着脸往前走,随后,他又跟上来,没皮没脸的说着:“害羞了?”我瞪他,看着他的目光灼灼。
原来,人的目光是有温度的!我的脸一定是更红了。
我回来的晚,阿爹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尤其是他见到了君许,那架势,都恨不得将君许给留下来君许倒也是,明知道阿爹糊涂,竟然也敢顺着他的话答应留下来。我给他一个白眼,不想跟他说话。
大哥比我们都要先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进房间,大哥便将我给叫住,他在门口等着我,煮着茶,摆着棋,明显一副在堵我的样子。
我走到大哥面前,乖乖的坐下,看来,大哥是棋瘾犯了,在他的注视下,我缓缓拿起一颗黑子,但始终没有落下。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我对他说道:“君许也来了。”我说的没头没脑,大哥听得也是糊涂,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君许悠哉悠哉地来到我们身边。
他见有茶有杯子,便给我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大哥有些无奈,我觉着大哥是有些伤心,因为君许没有给他倒水,果不其然,他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君许,你好生偏心啊!”
君许白他一眼:“这儿只有两个杯子,你想喝,找你夫人去。”
“哪有你这么偏心的,往后,我可是你的大舅子,你可要对我客气些,对我好一些,否则,我这妹妹可是会生气的。”大哥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他胡说八道起来真真是气人。
君许只是笑笑,我瞥他一眼,喃喃道:“我才不会生气!”
“夫唱妇随!”大哥恨恨道,但其实,他比我还要高兴,“我们兄妹两可是好久没有一块下棋了,今天你便好心陪陪我,待你出嫁了,你就是想,某人怕是也不会同意的,毕竟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啊!”
我瞪他一眼,看我不杀的他片甲不留。君许是个很好的观棋者,所谓观棋不语,他就在一旁看着,偶尔喝两口茶,吃点花生米,真是一句话也不说,他时而皱眉,时而喜笑颜开。
这盘棋下了许久,我都有些困了,不时地打着哈欠,大哥笑话我:“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便困了?直接认输吧!”
我哪里是能轻易认输的,他越是这样说,我精神就越好,我仔细看着棋牌上的黑子,黑子都是我的兵,被白子层层包围着,看似是输定了,而且输的是一塌糊涂,大哥脸上那是相当的放松与得意。
我落一处,让他吃掉大半的黑子,留在棋上的,零零碎碎不过三四颗,我这叫退一步海阔天空,置之死地而后生,又一会儿,大哥是越来越紧张,而我是越来越放松,不时地与君许说笑着,我就是故意的,故意瓦解敌方的意志,一边催促着他。
终于,大哥失误了,他落进了我的圈套,那可真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他却死鸭子嘴硬,说:“刚刚可是我故意让着你的。”
我点点头,谁让他是我的大哥呢!都说,棋品皆人品,不知道君许有没有瞧出我的好人品来,不过,这用兵之道就不需要他过多评判了,战场上,只要牺牲的有价值,就该有所牺牲。
我仰头望着君许,期待他的称赞,他却伸手过来摸我的脑袋,这行为着实可恶,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巴掌打在他是胳膊上,他笑得实在是太大声了,他继续摸着我的脑袋,他的手就像长在了我的脑袋上,不论我怎么躲,都躲不过去。他说:“你啊,就是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我真的要生气了,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君许,往后不许再说我是个孩子,否则,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君许一边说着,一边望着大哥,大哥也十分赞同他的话,跟着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