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学开堂没多久,大概一个月左右。一日温岩带着温飒早早出了学堂,国子学门房的几个青年人深知温岩的性子,愣是没敢拦。温岩一直把温飒送到了他的屋子里,紫衫感到不对劲,两个人一进来便问:“这是怎么了?”温岩把温飒放到房内一侧的雕花木榻上,站在一旁盯着他一言不发,像是在想怎么训话。温飒一看就像是犯了错的样子,两个人都不说话。
紫衫又问未央:“未央,怎么回事?你们惹什么事了?二爷怎么了?”
未央说:“我在学堂外等,也不知道怎么了。只听说是今日学堂里众位学子相互比试,比……比剑术,二爷不小心被柳府的公子伤……伤到了。”
“什么?”紫衫听闻,魂都快没了,连着问温飒:“伤着哪儿了?严重不严重?大夫呢?有没有看过大夫?未央!你是死的吗?怎么让他伤着了!还不去请大夫来。”
温飒拦住他们,说:“不要紧,就只是在胳膊上划拉了一点,柳溟手底下有分寸,剑撤得快,划的不深。刚才在路上已经找大夫上了药包扎过了。”
紫衫听说伤的不深,这才算稍松了口气,念叨说:“什么手底下有分寸?既有分寸,还能伤到你?”
温岩口气不佳,在一旁冷哼:“早告诫过你,让你别参加,偏偏不听。锻炼体格?射箭不能锻炼吗?走路不能锻炼吗?”
温飒知道是自己过于心急了,尴尬地咳了咳,对紫衫说:“劳烦姐姐给我拿一身衣服换了,这身袖子破了。”
紫衫拿出一身朱红色蜀锦衣物,下摆和衣领袖口暗袖着竹实竹叶纹。紫衫一边和未央给温飒换衣,一边没好气的抱怨从未谋面的人:“小小年纪的,整日里舞刀弄枪,柳家祖上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柳大人也不管管。”
温飒说:“这事儿你们不许说出去,可不能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
出身书香门第,偏好舞刀弄枪惹事生非的温岩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出去不许多嘴,要是让老爷夫人听了去,可给我仔细着点。”
紫衫一开始听温飒说,还想问为何不能告诉老爷,再一听温岩也这么说,便不再多问了,和未央一道乖乖应下:“是。”
温飒是觉得为这点小事,让两位担心甚至向紫衫一样迁怒到柳大人家,实在不应该,何况说到底也是自己技不如人。
温岩则是认为年轻一辈的事,自己解决了就是,告到上一辈就没劲了。两个老狐狸无非打打官腔,不管心里面怎么想,这事也就化掉了,倒不如自己解决。最后这个打算,温岩没告诉温飒。
温岩又嘱咐了紫衫几句,让她们留意着别碰到温飒伤口,洗浴时别沾到水。换的药他会再送来,每日给温飒换一下。唠叨了一堆之后,温岩才冷着脸径自走了。
紫衫翻看了一下被剑锋划开的衣袖,拿了针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