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笛懒得跟他计较，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可能会在妖馆小住几天，总部让我回来调查于文遭暗杀背后的主使。”
之所以上面的人会把任务交给他来做，当然也是因为白笛是土生土长的白舞市居民。从小在这边长大，有些习俗自然比其他人懂得多。
苏小小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独自走下餐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随手抓过遥控板就打开了电视。
于她而言，调查这种事情再怎么重要，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听与不听，效果都一样。
白笛也没太在意，小小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从不浪费时间。
他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表情突然就正经了不少。
他问道：“你们觉得，凶手杀他的动机在哪儿？”
于文作为白舞分区的一个干部，对待下属异常平和，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平时也从不到处滋事。
但，高阶祈迦师这个位置，是靠蛇寮的人头数量堆积起来的。
普遍迦灵都视他为尊长。但蛇寮却视他为死敌。
想都不用想，凶手直接锁定为蛇寮的内部成员。而且，还必须是顶端级别的强者。
动机的话，除了为蛇寮死去的成员报仇，他们想不到其他任何动机。
“早上我去总部了解完情况，侦查部的人就给我看了昨晚的监控录像。”
苏科在这时突然打岔道：
“杀掉于文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脸上的面具只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但监控下却看不清他另一半张脸长什么样。”
尤乐倒是不以为然，苏科所说的监控他今天下午也看到了。
杀死于文的是两个人。那个与凶手同行的小女孩，甚至狂妄到连面具都不戴。
监控可以清晰到连杀手手中镰刀上的雕刻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却看不清那女孩儿的脸。
这很明显不是监控的问题。
那个女孩儿没有动手，或许，她的能力就是屏蔽掉她想屏蔽的东西。例如监控。
“关于于文的死，总部认为这不可能是偶然事件。依照着上几次的暗杀事件，上头的意思是，咱们集团内部出了奸细。”
白笛把保洁阿姨叫了过来，将餐桌整理干净后，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搬了过来，在电子地图上搜索出“白舞分部”到“于文所在小区”之间的距离与可行走路径。
高速率的电脑在按下“enter”键后瞬间显示出两地在整个白舞市的地处位置以及各个路线距离。
电脑显示，从白舞分部回家，于文每一条可行路线的路程都差离不大。若没有绝对正确的情报，蛇寮要想在路上截下于文，就必须在每条路线上都埋伏自己的成员。
如此招摇的手段，显然不大可能。
而且，白笛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加班赶工都是因为白舞分部突发了状况，临时决定的。
要精确时间地点，没有眼线潜在集团的话，完成刺杀几乎不可能。
杨璃璃掏出自己的手机，解开相册的加密密码后，翻到一张加密照片，将手机横放在桌上，移到餐桌中央。
照片上，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上粘着一根黑色的羽毛。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羽毛落在尸体最显眼的地方。
一个璀璨的新星，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体无完肤，化为灰烬。
这或许是一种对异生集团的讽刺，新时代的希望，被凶手无情干碎。
这根羽毛，是在向整个集团宣战。
但不管怎么说，凶手的属相算是能够印证出来了。
“这张照片是我今天下午去现场无果，然后找白舞分部要到的照片。”
杨璃璃说道：“最后经过分部的化验，确定出杀手的属相是一只乌鸦。”
乌鸦属相的迦灵，同时还拥有秒杀一个高阶祈迦师的能力。
一个身影在苏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大概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都说天主有七宗，七宗皆逆罪。但，在这个世界，蛇寮有九鬼，九鬼各有神通。
秒杀一个高阶祈迦师，除了九鬼以外，估计就只有蛇寮首领能做到了。
“跨过这一系列问题，你们想想，蛇寮九鬼里面属相是乌鸦的，是哪个鬼？”
苏科的话刚说完，餐桌上的讨论立马戛然而止。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鬼九。”
所有人都在议论鬼九杀人的原因。只有苏煜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低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餐桌上的五个人，从饭点时间一直议论到晚上十点。
整整四个小时，苏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凶手就是鬼九”这个言论，几乎被在场所有人信服。虽然单凭一根羽毛就判定对手的属相太过草率。但现在只有鬼九才能让整件事情都解释通顺。
杀人动机很简单，复仇。
鬼九受首领之托，杀掉于文来为那些死去的蛇寮成员复仇。顺便警醒一下世人，不要妄图破坏蛇寮的行动。
复仇事小，他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杀鸡儆猴。
于文是白舞市的少有的青年才俊，知名度比分部部长还高。杀掉他，警醒力度绝对是最大的。
至于总部怀疑的“内鬼”，也是极有可能存在。毕竟白笛的推断在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似乎所有人推断完毕准备散会的时候，苏煜却觉得事情或许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他指着餐桌上的手机，所有人都顺着指尖看向手机内的尸体照片。
他的表情难得正经起来，说道：
“你们，或许真的忘记十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了。”
话音刚落，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像是时间突然静止了一般，气氛诡异地让苏小小都没适应过来。
她朝餐桌上看了一眼，确定他们还安然无恙地坐在凳子上后，才转过头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视。
十三年前，苏煜当时才六岁，一个刚学会记事的年龄。
蛇寮第一次发动大规模战争，全体人员倾巢出动，连九鬼也加入其中。
他们准备以白舞市为据点，向四周发动迦灵战争。
整个白舞市全部沦陷成蛇寮的地盘，蛇寮首领占地为王，成了这儿的土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