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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动的感觉

白府。

“被赎走了?”梦之瞪大了眼睛看着青蓝。

“那被谁赎走了有问吗?”梦之不可置信,不该如此啊,谁会有兴趣替她付酒钱呢?难道是那日一同吃饭的赵益?

“那掌柜的凶神恶煞的,我也不敢多问……”青蓝委屈着脸回道。

梦之打算亲自去一趟,吩咐青蓝准备马车,房门口花狸猫却围着梦之的脚打转,似乎知道她要出门,梦之俯下身抱起花狸“既然你那么想出门,那就一起去吧。”

出了府门,梦之正在马车上抱着花狸,行至半路,在离八贤王府邸不远处,那猫竟突然挣脱了梦之的手跳出了马车。

“花狸!花狸!快停车!”梦之叫停了马车,青蓝掀了门帘问道:“姑娘,怎么了?”

“花狸跑了!”说罢气急败坏的下了马车,在四周寻找着。

不远处走来一身穿玄青窄袖直裰,手持佩剑的年轻男子,此人正是郭玮,花狸猫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跳到了郭玮脚下,郭玮低头看了一眼,蹙起了眉。接着飞起一脚,便把花狸踢得飞出,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花狸!”梦之亲眼目睹这一幕,无奈为时已晚,待她赶到瘫倒在地的花狸面前,它已经气绝身亡了。

郭玮本以为是一只无主野猫,虽见主人赶来,却也并未言语,只径直走了。

梦之瘫坐在地,看着花狸的尸体,豆大的泪珠挂了下来,回头看见那凶手居然就这样走了,悲愤之下站起身朝着那凶手跑了过去,一把拽住那凶手的手臂“别走!你这个凶手!”

郭玮看清了来人,颇有些惊讶,竟然是她,面上仍不动声色:“那你说吧,赔你多少银两?”

梦之听了这话,那更是气急。大街上死了猫,这时,周围三三两两的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我的猫就那么被你踢死了,这是你赔多少银两就能了事的吗?你枉顾性命见它就是一脚,到现在竟然连一点忏悔之意都没有!”周围开始有人朝着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猫已死,那你既不要银两,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郭玮见聚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不想生事,便欲走。梦之见状又一把拉住了他,“青蓝!快上来,给我拖住他!还想跑,没门!”青蓝忙上前一同拽住郭玮手臂,对着赶车的小厮喊道“都是都是死人吗,快过来啊!”

这时,三五个人一共拽住了郭玮,光天化日之下,他无法动弹。突然,他奋力抽出长剑举起,梦之等人看到此状,惊吓住忙放了手,人群也被郭玮的举动吓得惊呼溃散,只躲在远处观望。

“我既杀了你的猫,姑娘又不要银钱,那我自刺一剑,算是抵了。”说罢,郭玮右手举起剑,对着左手胳膊一划,顿时鲜血渗出,玄青色的衣服分不清到底留了多少血伤的又有多深。

梦之被他这举动惊呆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郭玮看了她一眼,冷着脸捂着伤口提着剑就这样从她身边走了,剑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这倒变成我的不是了?这人莫不是疯了吧?梦之心中郁结难平,人群也随着郭玮的离去散去。

……

傍晚时分,白府前院白管事来送信,梦之有些意外,不知是谁会给她寄信呢?拆开一看顿时有些为难,且不说上面夹杂的繁体字她还能勉强认得,可这文言实在晦涩难懂,她看了半天大概能猜出是赵益在约她见面。

“这上面都说的什么啊?”梦之蹙着眉直犯嘀咕,便直接递给了青蓝:“帮我看看,这上面说的什么意思?”

青蓝看了看梦之又看了看信,从梦之手上接过信件,叹了口气:“姑娘你什么时候才能好,不会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吧?我的字还都是你教的,如今倒换成我教你了。”说罢便读起了信件:“这上面说,约你明日酉时州桥桥头相见。赵益?姑娘,这人是谁啊?为何约你?”

“嘘!别被人听到了,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梦之连忙捂住了青蓝的嘴巴,环顾了四周,所幸没有其他人。不知为何,明明没什么,可心里总有一种心虚做贼的感觉。

翌日,酉时还未到,赵祯已经等在桥头了,正是日落西山时分,落霞漫天,靛青的天空越渐深邃,绯红淡紫的云彩诗意盎然。州桥附近依旧熙熙攘攘,河道上游船如梭,华灯初上,沿河两岸皆是华丽的灯彩。州桥夜市远近驰名,摆夜市的摊贩已经占好了位置,饮宴喝酒的酒家、脚店已经食客云集。

天色渐渐暗去,夜幕降临,一旁小刘子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繁华的街市:“主子,这不会是不来了吧?要不您先找个酒家吃点儿?”

“酉时还没过,急什么。”一阵寒风吹过,赵祯虽披着一身狐裘檀色大氅,依旧打了寒战,朝着远方看了又看。

少顷,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到来,停在了桥对岸,一旁的女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掀开了车帘,梦之探出头来弯身下车。今日她穿的是女装。

赵祯探头看了看,欣喜若狂,也并不确定,但约莫该是,背对着小刘子挥了挥手,“你,别跟着。”说完便朝着桥那头而去。

那头,梦之下了马车,左右张望,并未见人。不一会儿便见赵益从桥上走来,一身檀色大氅,高大的身躯,显得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赵六哥!”梦之倒很是大方,远远的便喊了一声,笑着上前打招呼。

赵祯走过来,笑着看着梦之,果然,梦之穿着女装的模样和他相像中几乎一模一样,玉簪饰髻,半发垂肩如玄青绸缎,一身月白色大氅,气质若冷月微霜,只一笑却又温暖如春,朱唇皓齿,落落大方。

“现在不知是要叫小四呢,还是四姑娘?”赵祯笑问。

“还是叫我小四吧。”梦之说着往河岸边走去,赵祯在后跟随。待停下又问道:“赵六哥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我自有办法”赵祯不作答,只看着河对岸的街市笑答道。

“我那日去取了钱袋,路上直接被家中人撵了回去。回去后一直苦于无法将扳指还给你呢!这下好了,我终于如释重负。”说罢梦之从腰间锦囊处取出扳指,伸手递给了赵祯,赵祯却迟迟不接。

“你怎么不接啊?”梦之放下手,倾身看了看赵祯。

赵祯并未答话,只看着梦之说:“你的玉环绶在我这里。”

“我猜到了,那现在我们应该让它们各归各主了吧?”梦之又递上翡翠扳指。

“这个我送给你了,权当是我们认识一场的纪念。”

梦之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赵祯:“这个可是价值连城呢!你怎么能随便送给一个陌生人呢!”

“你怎么能是陌生人呢!”赵祯盯着梦之,眼神温情似水。

“我不能要,何况这是个男人用的东西对我也没用。”暧昧的情愫在二人之间氤氲开来,梦之咽了咽口水,她似乎有点明白赵祯的意思,又说道:“你先把我的玉环绶还给我吧!”

“我没带。”赵祯答得干脆。

“你没带?你没带你约我出来干嘛?又不要扳指,我的玉环绶又不还给我。”梦之崩溃,声音都高了八度,这人真是挺闲的。

“你觉得我约你出来是为了什么。”赵祯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梦之。

“我,我不知道。”梦之磕磕巴巴,眨了眨眼,倒退了几步说道。没料到他居然反问,总不能说他是因为喜欢自己吧,真是……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真不知道?”赵祯倾下身,探着脑袋想看梦之那低垂的脸。

“真不知道。”梦之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小得怯懦。

“自然是因为我有意于你,玉环绶我留着,那是因为想你的时候,我便可以拿出来看看。”赵祯的声音很小很轻很温润,但是却说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那么直接?糟了,居然有心动的感觉……这把蜜糖真的吃得猝不及防啊!

梦之根本无法直视赵祯,低着头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说罢扭头便要走。

赵祯一把拉住梦之的手臂:“这就走了?能陪我吃个饭吗?”

“不,不方便。”梦之挣脱了赵祯的手,灰溜溜的逃跑了。到了马车跟前,对着青蓝说道:“快走快走!”

“哦!”青蓝又是一阵摸不清楚状况。

霎时,只留下赵祯一人立在原地望着她离去。

“人走远啦!”小刘子过来,望了望主子看的方向,看着自家主子还盯着看呢,打趣道。

“你说她会不会被吓到?她到底有没有对我有点意思?”赵祯也没看他,仍自顾看着远去的车马,直至消失。

“这小的可不知,主子你应该清楚。”小刘子撇撇嘴。

梦之回到家中,尽管屋内灯火已灭,依旧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方才州桥的事,今日着实受了大惊吓,可是,似乎又有那么一点浪漫……想着桥头的一幕幕,抱着被子,心里不禁又乐开了花,竟然笑出了声,听到夜半自己划破寂静的笑声,梦之忽然意识过来:我为什么那么开心?我在期待什么?不就是个表白吗?以前也有被表白过啊,可是自己从来都看不上。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动心了?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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