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跟宁瑾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刘伯是宁将军的旧部,大概在她俩五六岁的时候,跟宁将军一起去看望刘伯。
乡下有好多京城没有的东西,宁瑾和宁汐一起偷地瓜,摸鱼,抓鸟,玩的乐不思蜀。
宁汐毕竟是女孩子,玩了一会儿就对这些失了兴趣,宁瑾不然,大半夜的还要去抓蝉,小宁汐被连哄带骗的跟了去。
乡下的房子都建在山脚下,家家户户都留出了大大的茅坑,上面铺上厚厚的茅草,免得臭味熏天。
乡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铺了茅草的地方是粪坑,但是宁汐和宁瑾第一次去,没有人跟她们说过,所以她们并不知情。
宁瑾拉着妹妹偷偷躲过了宁将军和刘伯,兴奋的快步向后山跑去。谁知还没跑两步,脚下一空掉进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坑里。
宁汐跟在后面,看看自己的哥哥掉进粪坑,吓得哭了起来。
刘伯和宁将军听到哭声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宁瑾抓着茅草拼命往上爬的样子。
从那时开始,这件事情就变成了宁瑾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的丑事,一提起这件事就会跑的没影。
现在已经长大了,宁瑾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他掉进粪坑是什么样子。
夜深了,宁汐躲过这一劫之后就赶快收拾东西睡觉了,谁知道第二天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又在家里无所事事的躺了几天,很快就到了跟林师傅约定好的那天。宁汐前一天晚上熬夜把组装过程研究了出来。
第二天宁汐卯时就起床了,她也不想起这么早,实在是因为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宁汐院子里也有一间专门接待客人的小厅,此时夏欣媛就坐在小厅里面。
“小汐,前些日子听闻你被困在山上了,因为最近实在有事耽误了没来得及来看你,今日得了空就立马过来了,小汐不会怪姐姐吧。”
夏欣媛担忧的看着宁汐,一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的表情。
宁汐心中嗤笑一声,表面上却十分欣喜微笑道“怎么会呢,夏姐姐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两天在家待着都要无聊死了。”
夏欣媛看到宁汐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心里松了一口气“前几日府中有几个姨娘不太安分,爹爹没事政务繁忙实在不能分身…所以才耽误了几日没来陪妹妹。”
“前几日听爹爹说,这次宫宴皇上会在众位臣女中选一位为三王爷赐婚,不知道小汐有没有听宁将军提过?”
终于说到正事了
“前几日三王爷来过将军府,听三王爷的意思是想要在宫宴上请皇上为他赐婚,他还说…还说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问我愿不愿意…”
宁汐故作娇羞的低下了头,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了,听起来的感觉倒像是羞于开口。
夏欣媛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表情僵硬“三王爷当真这么说?”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还能骗你不成,前两日三王爷可是特意登门拜访,就是为了这件事。”
宁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都不带红一下。虽然她自己清楚仲宇释上门是为了找茬,但是旁人不清楚。
夏欣媛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做出来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是吗,那姐姐就先恭喜小汐早日得偿所愿了,小汐自小就很喜欢三王爷,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三王妃了。”
看到夏欣媛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宁汐心想气气她就得了,如果宫宴上仲宇释没有提赐婚的事,现在说的话就打脸了。
“非也。夏姐姐,三王爷是天魅大多数女性都很欣赏的人。我对三王爷也仅仅只是仰慕之情,并非男女之爱。所以,我拒绝了。”
夏欣媛一怔,表情似乎很不相信宁汐会拒绝三王爷。
“怎么可能,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三王爷,又怎会冒险去采地锦草,那可是悬崖,一不小心就会摔死。”
“夏姐姐,你也知道那里是悬崖,明知道去了会有危险,为何还跟我说只有悬崖顶上才有地锦草?我可是问了府上的大夫,地锦草随处可见,偏偏悬崖顶上从来不会生长。”
“姐姐是断定我不会去问大夫,还是断定我再也回不来了呢?”
宁汐后面这句话充满了嘲讽,直接跟夏欣媛撕破了脸皮。
反正最后终究会撕破脸皮,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装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了。
夏欣媛没有想到宁汐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愣了一下。
“小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是听我府上的大夫说了,地锦草是止血良药,只有极为陡峭的悬崖上才会生长。”
“夏小姐,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就没有必要再装了,记得你可不是一次在我面前提过你喜欢三王爷。”
“三王爷平时都不会跟女子有过多接触,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三王爷伤势过重,必须要悬崖上的地锦草才能止血呢?”
夏欣媛想不到单纯的如同傻子一般的宁汐还会想到这些,一时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青露,送客吧,以后如果夏小姐再过来就不用跟我说了。”
青露答“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宁汐说的话都会放在心上。
宁汐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走出来小厅,上辈子一直都活在伪装的面具下面,这辈子再也不想跟任何人委以虚蛇了。
“宁汐,你居然敢赶我走?”
夏欣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本性一下暴露了出来,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盛气凌人。
宁汐早就走远了,她喊再大声也听不到。
夏欣媛掀了宁汐会客小厅里的桌子,卷着一身怒气走出了宁府。
“宁瑾…哥哥!我也没吃饭呢。”
宁汐路过宁瑾的院子,看到宁瑾在院子里吃早饭,大早上的还没吃饭夏欣媛就来了,这会儿早就饿了。
宁瑾白了宁汐一眼
“大早上就听到你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干什么呢?练功呢!”
“噗,哈哈哈。哥哥你的耳力怎么这么好,我都没有听到。估计是丞相府那位小姐在摔桌子吧”
“你能跟习武之人一样吗。丞相府的夏小姐?一大早就听到她来府上探望你了,怎么会摔桌子?”
宁汐表情复杂的看着宁瑾,吐出四个字:“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