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一条大河旁,白祸冬怡然自得地躺在自己的钓竿旁边,旁边一些老练专业的中老年人看着白祸冬心不在焉的姿态忍不住咂舌,表情隐晦地对着白祸冬指手画脚。
白祸冬虽然感知到了,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他表面上心不在焉地等着鱼儿上钩,实际上在水面下操控着水流,窥探着河流里为数不多,一直观望着鱼钩的鱼儿。
他心中玩心大起,操控水流化作鱼型,一口咬住旁边老人的鱼钩,卯足了劲往下拽——
老人见状赶忙收杆钓起,没想到白祸冬幻化的鱼儿居然力大无比,自己还以为钓到了“大鱼”,连忙叫身边人帮忙,“快快!快!快!我钓到好东西了!”
旁边的钓友也都是熟人了,马上放下鱼竿过来帮忙,三五个人拽着一只鱼竿,齐声喊着,“一!二!三!拉!”
白祸冬心神一松,幻化的“水鱼”瞬间消失,化作一股水流入河而去。而那三五个钓友一时间失去了相互力的作用,一群人齐齐向后倒去,用力过度的大叔还贴地来了个后空翻,动作滑稽得引起路人大笑。
白祸冬见状可不敢接着装成若无其事,顺便操控着水流,“捏”着一条鱼儿咬钩,待鱼儿挣扎之时,他再假模假样地惊叫道:“上钩了!上钩了!”
说罢便收起鱼钩,假装失望地看着鱼钩上的鱼儿,“唉,好像不是很大啊~”
白祸冬把鱼放进桶里,收起钓具,走到老人的身边,真挚地说:“大哥,我就是来玩的,体验一下钓鱼的感觉,这鱼我带回去也没用,不如就送给您了。”
说完把鱼放进了老人的桶里,微笑表示告别后就离开了,几个钓友一脸疑惑地相互看了看,老人看着桶里的鱼,想着自己刚刚还对着别人指手画脚,一时羞愧难当啊。
——
河对岸的栏杆边上,一对分别穿着黑白两色运动服的男女靠在栏杆上,穿黑色运动服的男人身材修长标致,气质温文尔雅,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个孩子一样盯着河对岸的白祸冬,白祸冬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
“婉婉,没想到那小子长的挺乖,心底这么坏呢。”
乔婉筠仰头喝了口水,语重心长地说:“不知道,他现在是半世灵附体的状态。”
“哦,原来是这样。”公孙长策对自家夫人的判断坚信不疑,因为这是她的能力。
“不过,这种别人钓鱼的时候把水下搅得一塌糊涂的行为叫坏的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说完乔婉筠眼神有些愠怒地看了公孙长策一眼。
公孙长策连忙陪笑着接过老婆的水壶,轻手轻脚地乔婉筠捶背揉肩,“老婆别生气嘛,上次是我不好,是我好胜心强,不小心~让知瑾输了。”
“谁知道小乔这么偏袒他,他还没生气呢,小乔先急眼了。”
乔婉筠一把拍开公孙长策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乔有多喜欢周知瑾,她那天说不过你回来跟我哭了一顿,要不是后来周知瑾过来哄她,看我爸还同不同意我出来住。”
“是是是,我不也被你罚了睡了好几天的客厅嘛?消消气消消气~”
乔婉筠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迈开步子自顾自地接着晨跑去了,公孙长策苦笑一声,也只好跟了上去。
“这就是江东猛虎孙策的半世灵人吗?居然是个老婆奴?”白祸冬凭空出现在公孙长策他们刚刚驻足旁边的树上,身边的钓具早就利用空间规则传送回去了。
“不过,那个女人倒是挺有意思的,身上没有半点半世灵的气息,却能瞬间判断出半世灵人和普通人,有意思有意思~”
紧接着,白祸冬又一个闪身,运用空间规则瞬移离开了。
——
魏家别墅外的不远处,暗处里的空间扭曲,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这里,不过这里是监控死角,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早上的课就上到这里,自己回去感悟一下,下午安排另外的课。”
壬冬晨接过身体控制权,一阵哀嚎:“下午还有课啊——”
白祸冬回到精神之境就盘坐下来,一句话就戳穿了壬冬晨的小心思,“黑帝让你出来是让你出来学习的,可不是让你出来谈恋爱的。”
壬冬晨闻言霎时脸就红了,“我,我才不是想谈恋爱!我只是想wan...”
白祸冬听完轻蔑一笑,假装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你不想和王秋儿谈恋爱啊,你不会只是想和她玩玩而已吧?”
“才,才不是!我……”壬冬晨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进了白祸冬的圈套,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可白祸冬哪会不知道壬冬晨想说什么,一脸严肃地质问他:“你什么?!”
“我,我,”壬冬晨知道自己陷入了白祸冬的陷阱,但他还是想把心里说出来,可壬冬晨等的就是他的心里话,所以——
“我才不是玩玩而已!!我是很认真的xi huan…”
白祸冬用灵力堵住了壬冬晨的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最好也不要搞那些花花肠子,虽然我知道你不会,但王秋儿对我家芳芳意义重大,我不想她受伤,懂?”
壬冬晨并没有觉得自己身边的气温下降,却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心寒,他知道这不是白祸冬的寒气,而是他身上最恐怖的——杀气!!
黑帝曾经跟他和师兄说过,“别看小白总是老神在在,和和气气的,其实他是我见过杀意最凝练的人。”
“我见过很多嗜杀成性的人,他们大多是内心黑暗堕落的人,借屠戮别人性命来掩盖自己的弱懦,最后精神像迎山倒的大树一般脆弱。”
“而小白他是永远把杀戮当成一种纯粹的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纯粹的不计后果的给你致命的一击,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壬冬晨回忆的时候,白祸冬解开了壬冬晨身边凛冽的杀气,“回去把知识点复习一下吧,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修炼。”
壬冬晨受到白祸冬杀气的影响,整个人呆呆的,机械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白祸冬看了一下壬冬晨,暗叹了一口气,“冬晨,其实我也担心,担心你对王秋儿的感情是因为我的影响,到时候如果不小心让你惹上一段孽缘,我可就罪过大了。”
壬冬晨虽然没从白祸冬的杀气中回过神来,但是听到壬冬晨的话,嘴里的话脱口而出,“没事的大哥,我是真的喜欢王秋儿。”
白祸冬看着壬冬晨坚定的眼神,戏谑地问:“那你喜欢她什么?容貌?身材?才气?”
壬冬晨听到白祸冬轻佻的话语瞬间炸毛,“我才不喜欢这些!我,我喜欢的是……”
白祸冬一脸八卦,“是什么~”
壬冬晨心里闪过很多答案,但是都说不出口,最后只留一句“我回家复习了!!”就跑了出去。
——
魏家里,丫头和沈芯璇在房间里姐妹情深到了快吃午饭才到房间外走动,虽然身上的不适感还很强烈,但她觉得老是待在房间里也不是好事。
丫头路过壬冬晨的房间时,瞬间提起精神,感觉整个人好像回复了大量的HP,轻轻敲了敲壬冬晨的房门,房间里传来了简单的“请进”,丫头便开门进入了。
丫头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壬冬晨坐在桌子旁认真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看到了壬冬晨,丫头又环视了一圈壬冬晨的房间,壬冬晨的房间非常简约大气,房间里门侧的墙壁有一个木头衣架和两个少许简约青藤图饰的衣柜。
房间中间放着一张简单洁白的大床,床头贴着墙壁,床两边还有两个简单的床头柜,床尾对面是一套简单的贴墙式电竞桌椅,桌椅两旁是书架,书架上的书不多,也有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为整个简单的房间增添了一些生活的气息。
丫头一边打量房间里的装饰,一边走向壬冬晨,等到她走到壬冬晨身边时,壬冬晨才抬起头来,看到是丫头时眼前一亮,惊喜地说:“丫头你来啦,随便坐,我这里还有一些知识点没写完,你等我一会儿。”
丫头点了点头,“嗯,好。”说着自顾自地坐到壬冬晨的床尾。
壬冬晨的房间本来就不小,而房间里简约的设计更让人感觉宽阔。但是壬冬晨的床也不小,丫头坐在床尾看着壬冬晨背对着她奋笔疾书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指勾勒壬冬晨背影的轮廓。
“丫头,在师兄家里住的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壬冬晨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丫头的思绪,丫头俏脸微红,着急忙慌地回答:“没,没有,没什么不习惯的!”
丫头看着壬冬晨依旧背对着她奋笔疾书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天啊,刚刚冬晨要是转过来我该怎么办啊!
“嗯,那就好。师兄家里人都很好的,沈姐姐魏叔叔和赵姨王叔他们好像从小就认识,关系好的不行。师兄平时在家里也没什么架子,只要你平时出门的时候给他一点面子,他也是不会让你难堪的………”
丫头听着壬冬晨关于“如何在魏家生存”的长篇大论,她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一点都没记住,最后壬冬晨复习完了知识点后转了过来——
丫头可怜兮兮地说:“冬晨哥,我记不住……”
壬冬晨看着丫头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从小就不知道中了多少次招了,可还是忍不住心软,“没事,以后有我,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
丫头闻言又巧笑嫣然,“记住了,以后有事就靠你了!”
壬冬晨看着丫头明媚的笑意感觉自己好像载进了某个陷阱里面,可有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说:“也,没错……对了,你不是和李婶去国外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怎么没回山里?”
接着丫头和壬冬晨两个人聊了很多,从最近到从前,从国内到国外,不过壬冬晨对王秋儿的事情只字未提,丫头也隐瞒了自己在国外和回国的一些事。
两个人在房间里一直聊到了中午,丫头从壬冬晨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和壬冬晨有说有笑,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一点也没有之前心不在焉的样子。
丫头一直到坐上课餐椅还有些开心和雀跃,笑颜如花地和大家打招呼,“沈姐姐好!魏叔叔好!魏……”
丫头看了眼魏星言,眼里的笑意变得明媚而戏谑,声音也拔高了几度,“沈小子好!”
餐桌旁的其他三人都忍俊不止,只有魏星言一脸不屑,“小丫头片子!”
丫头和他也看不对眼,“切~”
最后魏墨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快开吃吧,不然菜就凉了。”说完大家都开始动筷子。
饭桌上,魏墨时不时问魏星言一些公司的近况,魏星言也都对答如流,两人就是典型的成功商业父子,而沈芯璇在一旁一直给丫头夹菜,一口一个这个菜好吃,那个菜好吃,丫头受宠若惊地回应着沈芯璇的好意,只有壬冬晨在一旁沉浸式的干饭。
丫头夹出碗里的一只白灼虾,动作流畅地剥掉虾壳,看了一眼虾线,确认干净以后递给沈芯璇,“给姐姐,今天的虾很新鲜呢。”
沈芯璇看着丫头,表情浮夸地说:“啊!这是给我的吗?天啊,还没有女孩子给我剥过虾呢~”
沈芯璇浮夸的表演惹得丫头忍不住浅笑,“那我以后都给你剥。”
沈芯璇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真乖~不像某,些,人——”
这躺着也中枪的魏星言不服气了,“我也给您剥过好吗?”
沈芯璇一脸不屑,阴阳怪气地说:“吼?是吗?五岁?还是八岁?”
魏星言看了一眼旁边看戏的魏墨,知道沈芯璇背后这个“靠山”太大,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而就在魏墨看戏的时候,丫头又剥好了一只白灼虾,“魏叔叔,这个是您的,”伸手要递给魏墨,虽然动作不雅,但是也能看出丫头诚意满满。
魏墨作为家中的正经长辈,不好接过,“没事丫头你chi……那就谢谢丫头了。”
魏墨是觉得盛情难却才接过来的,绝对不是受自家夫人在丫头背后做抹脖子动作的威胁。(绝对不是!)
丫头摆了摆手,“没事,我这里还有。”
就在丫头要接着低头剥虾时,壬冬晨把一只剥得干干净净的虾夹到她碗里,“快吃吧,给别人剥,自己还没吃上呢。”
丫头看到是壬冬晨给她剥虾,大受感动,嗯了一声,就把虾塞进嘴里,白灼这种保留食物原滋原味的烹饪方法让虾的鲜美得到了最大的保证,这一口下去就是一个鲜味炸弹,口腔里瞬间充斥着海鲜独一无二的风味,还有一丝懵懂爱情的甜蜜——
然而这些都是魏星言感受不到的。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人世间的温暖和他毫不相干,虽然他不在意,但他心里有点堵。MD,我才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好不好!
“给!”丫头表情有点不情愿地也给魏星言递了一只干净的虾。
魏星言看着碗里的虾,不禁有点触动,自己以前在外应酬的时候,有的是人给自己剥虾,那时候有没有人给自己剥虾,自己根本不在乎,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丫头在给自己的父母剥虾得到夸奖的时候,自己有了一丝羡慕和没落,而壬冬晨给丫头剥虾的时候,那种没落感变得更加强烈,直到丫头也给了自己一只虾的时候,自己居然有了一种平衡感。
魏星言苦笑了一声,低头把虾夹起来吃掉,又夹了一只虾,剥干净了,起身递到丫头的碗里,嘴里傲娇地说:“我可不需要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照顾。”
丫头见状,虾也没吃,再剥了一只递给魏星言,一脸坏笑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的照顾,这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星言外甥~”
魏星言本来以为丫头是要自己玩礼尚往来的套路,随随便便就把虾塞进了嘴里,可当他听到这句话时,嘴里的鲜虾就变了味了!
丫头一把搂过沈芯璇的手,狐假虎威地说:“对吧,姐~姐~”
沈芯璇对丫头那当然是“为虎作伥”,“没错,没错,以后丫头就是我亲妹妹了!”
(感觉很贴切,但又感觉哪里不对,文化水平受限,只能引号保命)
魏墨一脸风轻云淡地坐在旁边,他对自家夫人“开后宫”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了,魏星言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姐妹情深的两人,壬冬晨咽下嘴里的饭,补上了最后一刀,“师兄,丫头也叫我一声哥,你看……”
魏星言当场炸毛,“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