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魏星言心情忐忑地站在魏墨的书房门前,聚精会神地听着书房里的声音,只恨当初墙壁修得太结实,他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声响。
“来了不自己推门进来,还等着我去给你开门吗?”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让魏星言吓了一跳。
魏星言赶紧毕恭毕敬地推门进去,进了书房还不忘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
魏墨看着儿子神经兮兮的动作,不禁皱眉:“我是找你聊点事,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没,没有啊,”魏星言闻言赶紧故作轻松,动作僵硬地走向父亲,“我一直都这样。”
待魏星言走到魏墨面前,魏星言小心翼翼地问:“爸,这次又出什么事了?”
魏墨闻言,一头黑线,“什么出什么事儿?坐下坐下,就是小冬晨不是明天早上十点坐飞机回来吗?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六大家应该也有人回国,公孙长策就是晚我们一天的飞机。”
“六大家?公孙长策?”听到这两个名词魏星言脑子瞬间炸开,冬小晨这是何等福气,哼哼……想到这里,魏星言不怀好意地坏笑一声。
“明天你去接机的时候给小冬晨介绍一下,免得以后在他们手上吃亏。行了,早点回去睡觉吧,我也去休息了。”
说完魏墨摘下眼镜,合上桌上的书本,走过魏星言身边,拍了拍魏星言的肩膀。
父亲亲昵的动作也没让魏星言缓过神来,魏星言表情暧昧地思考了一会儿,“小冬晨运气不错啊,再加上那个妹控,明天可就是八大家齐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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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飞机稳稳当当地慢慢停在Z市飞机场的跑道上,机舱广播里响起了那千篇一律的广播词,“先生们,女士们……”
临降落的时候,壬冬晨在座位上小憩了一会儿,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头昏脑胀,猛地站起来,眩晕感更加强烈,一时间没控制好自己只听见一句“冬晨——”后,便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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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小兄弟?小兄弟没事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壬冬晨感觉自己听着这个声音如沐春风,仿佛之前的眩晕感也烟消云散了。
“他醒了,没事了,”壬冬晨感觉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没事,只是飞机降落时,外界大气压发生变化,压迫到咽鼓管,咽鼓管的肌性管道闭塞,导致中耳腔的压力跟大气压达不到平衡,形成压力差,特别是跟外耳道会有压力差,就会造成耳朵有闷、堵的感觉。”
“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王秋儿焦急的声音让壬冬晨不自觉地心疼。
“没事,只要保持呼吸通畅,吃点口香糖就好了。”说着,壬冬晨感觉唇齿之间被塞进一段带着薄荷清香的硬物。
不过那段硬物很快就变软了,其中的薄荷芳香也迸发得更加强烈,让壬冬晨忍不住精神一振,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看清了眼前这张温润如玉的英俊面庞。
这张脸不像壬冬晨那样出尘俊俏,也不像魏星言那般潇洒帅气,它仿佛是用羊脂玉雕琢一般完美无瑕,经过了岁月的沉淀,没有变得苍老,反而变得温润近人。
而这张脸庞的主人,身着白色高领风衣黑色白竖纹内衬,硬朗的配色不仅没有减弱那人温和的气质,反而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感,更显得他的相貌英俊。
“不过像小兄弟这么大反应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男人身后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长策,没事吧。”
被称为长策的男人转向身后报以微笑,“没事了。”
紧接着又一道活泼俏皮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哇偶~除了姐姐,第二个躺在长策哥哥怀里的居然是个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不行,我得和姐姐打报告,说她以后不仅要和女人抢男人,还要和男人抢男人~”
男人微笑转为苦笑,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别闹了筱乔,既然小兄弟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王秋儿扶着壬冬晨坐回座位,向公孙长策颔首致谢,“多谢,慢走。”
王秋儿的话引起了公孙长策的注意,公孙长策忍不住多看了王秋儿一眼,王秋儿也再次颔首致谢。
下飞机后,公孙长策身边娇俏可爱的女孩又一次阴阳怪气地说:“哇偶哇偶,长策哥哥我看到了,你和那个漂亮姐姐眉来眼去的哦~”
公孙长策满头黑线,“知瑾,你不好好管管你的未婚妻吗?”
被称为知瑾的冷淡男子一直慢一步走在公孙长策后面,他闻言想了想,“我归她管,我管不着她,”说完看了看公孙长策,“而且,她没说错。”
公孙长策扶额,“那姑娘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她是以为她和她哥一样是……是残疾人。”
周知瑾看着眼前头疼的公孙长策,“守秋哥只是话少,又不是哑巴。”
公孙长策反问,“你见过他说话?”
周知瑾反应很迅速,“没有。”
“那不就是个哑巴,嗯,还是个妹控,”公孙长策感觉身旁的眼神不对,眼神玩味地看了看周知瑾,又看了一眼乔归筱,“你不算妹控,你就是个老婆奴,哈哈哈。”
“老婆奴~老婆奴~周知瑾是我的奴隶~”说完乔筱牵着周知瑾的手晃了晃仿佛在宣示主权。
而周知瑾宠溺而无可奈何的表情让公孙长策忍俊不止,“对啊对啊,哈哈哈。”
“那长策哥哥就是姐姐的奴隶,还是香香姐的妹控哥哥!”乔归筱一脸欣喜的表情瞬间变化,挂上一副鄙夷的脸色看着公孙长策,恶声道,“真是个变态。”
公孙长策的笑脸瞬间垮了,反而是周知瑾脸上泛起了笑意,浅笑着揽过乔归筱的肩膀,在乔筱光滑细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好了,别闹了,我们回去见姐姐吧。”
乔归筱被周知瑾的动作搞得不知所措,俏脸羞红地任由周知瑾揽着,双手捂脸低头走着。
两人亲昵同行,独留孤寡长策一人看着,不行,我也得回去找我家乔乔恩爱恩爱,我一个人带着这小两口真是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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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晨,你没事吧?”王秋儿扶着壬冬晨在座位上坐了会儿,看壬冬晨气色转好才放下心来。
“嗯,没事。”壬冬晨觉得自己简直丢死人了,坐趟飞机居然差点昏过去了。
“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差点吓死我。”王秋儿现在想起刚刚壬冬晨像丢了魂似的倒了下去,心里还是有点后怕。
壬冬晨拍了拍王秋儿扶着他的小手,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去问问大哥,他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精神之境里,白祸冬正拿着一支笔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不时拿起身边的书籍翻翻看看,看完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壬冬晨开口说明来意,白祸冬头也没抬,“啊?飞机降落的时候晕倒了?”
白祸冬看了一眼壬冬晨,“哦,应该是之前精神之海破碎留下的小毛病,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现在身体里的灵力和精神力非常磅礴和紊乱,在我帮你调整好之前,不要随便和别人动手。如果非要动手的话,你就只能和他肉搏了,以你的身体素质,普通人和一般的半世灵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嗯嗯,知道了,那大哥我先回去了。”
“嗯,祝你假期愉快。”说完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白祸冬的行为不禁让壬冬晨对他手上的本子好奇不已,不过想到王秋儿还在等自己,还是赶紧回到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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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魏星言和李丫头百无聊赖地坐在座椅上,面对着走来走去的人潮。
李丫头无聊地看了一眼身边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的魏星言,鄙夷地问:“沈小子,你果然是自作多情了,机场里人山人海的,谁会看你啊。”
魏星言透过墨镜看了一眼精心打扮的李丫头,不得不说,李丫头本来底子就不错,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加上开始发育的身体,虽然不是什么惊艳绝色的女人,但也是小家碧玉的气质美女。
“呵,我要是不保守一点,你以为我们能这么安心地坐在这等冬晨?”
李丫头闻言,一脸鄙夷,“就你?”
魏星言忍不住挑眉,“不信?”
“不……”李丫头话音未落,“啊啊啊!”“啊啊啊!”“啊!长弓姐姐看我!”“女神看我!啊啊!”“女神!女神!给我个签名吧!”
李丫头扭头看向不远处突然扎堆在一起的人群,一脸疑惑地说:“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
魏星言也扭头看向那里,人头拥簇之间隐约能看见一个知性端庄的美丽女人在一众黑衣保镖的保护中从人群中走过,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肥胖的男人,男人双手各牵着一只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五彩缤纷的包包。
那个胖男人虽然提着行李,累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女人不曾回头看他一眼,而胖男人看着眼前的女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慕和兴奋。
在保镖的保护中,女人和男人与其说像上司和助理,更像是主人和仆从。
李丫头碰了碰身边的魏星言,“这就是白大哥说的“追星”吗?”
魏星言点了点头,“嗯,那是刘氏集团旗下的时下当红影视巨星——舒长弓,不过她身边的那个胖子更出名一点。”
李丫头看着卖关子的魏星言,“那个胖子?”
“对。他可是传说中比狗仔还狗腿的狗腿头子,Z市八大家之一蜀氏集团的庶次子,传闻是刘备之子刘禅的半世灵人,蜀禅。”
李丫头终于听到个耳熟的名词,“刘禅?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魏星言看了李丫头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呵呵,阿斗?这你还说到点上了。十几年前蜀氏集团衰弱,一度被刘氏压了一头,听说当初为了保留蜀氏家产,蜀禅刚出生就被当时刘氏当家人取名蜀阿斗,蜀氏当时是忍气吞声,怒不敢言,最后甚至笑脸相迎,说这是个好名字。”
“可是蜀禅的母亲却是怒不可遏,甚至气急攻心,留下刚刚满月的蜀禅撒手人寰,而刘氏自知理亏,当时给了蜀氏不少补偿,还主动分割一些利益给蜀氏,便没有再纠缠蜀氏。”
“而当时蜀禅的父亲本来要让刘氏血债血偿,可是却被那群让利益冲昏头脑的亲戚拦下,最后和他父亲,也就是蜀禅的爷爷彻夜长谈,才决定把蜀阿斗的名字改为蜀禅,不过蜀禅改完名字的第二天,蜀禅的父亲就出家了。”
听完蜀氏和刘氏的陈年往事,李丫头气的小脸通红,愤慨地说:“这!这刘氏当家怎么能这么混蛋呢!还有那些蜀氏的什么狗屁亲戚也太混账了吧!”
魏星言见李丫头气的快站起来,较忙抚了抚李丫头的肩膀,安慰她说:“这都是别人的陈年旧事,当时国内局势动荡,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的,蜀氏亲戚虽说是贪财,但也是为了保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产,再说了人家蜀禅都不生气,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我…”李丫头气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急得俏脸通红,“我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呵,怒其不争,但是贴切,”魏星言见李丫头情绪稳定了些,坐回原来的座位上,“我也不知道蜀禅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不过近几年听说他迷上了那个当红巨星舒长弓,仗着自己的身份,整天跟在舒长弓身边,给人家当牛做马,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时李丫头扯了扯魏星言的袖口,“怎么了?”
李丫头神秘兮兮地指着另一堆黑压压的人群,“魏星言,那边也好热闹,是不是又有什么明星?”
魏星言顺着李丫头的手指看去,看到一个消瘦的熟悉的背影,那是……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