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安,长安城夜家子弟,夜家擅长制刀,虽比之千锻城有所不及,但所制刀具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而夜家子弟也大多是使用刀作为兵刃,夜家四象刀法亦是威震一方。
泡吧,秋平山冥剑老人一脉,这是一个颇神秘的传承门派。
从两百多年前开山起,便一直是一老一少的组合。
门内传承两把神剑,一曰削金,二曰断玉。
削金,似金非金,剑身苍翠如玉,纹路清晰可明。
断玉,似玉非玉,通体漆黑如墨,连四周的光线都被吸了进去。相传,此剑刚出世之时是金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泛黑。
二者皆是神兵利器。
少年执断玉,迟暮掌削金。
泡吧如今用的就是断玉剑。
叶长安先拔刀;“拔剑吧,我不擅长拳脚。”
泡吧也不废话,直接拔剑,挥手就是一道黑色的剑气。
这是九重剑气,每多一道剑气,威力就会倍增。
“黑剑?”夜长空忍不住皱眉。
不仅仅是夜长空,杨南也注意到了。
“不知贵公子遇到冥剑老人一脉有几成胜算。”这回杨南是相信了,夜长空跟晨曦不是一伙的,晨曦是真的有底气。
“不知道,毕竟是新一代的人。”夜长空停了下,又继续说道:“想来天心的徒弟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那老家伙的眼光可是毒着呢。”
当年他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可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句尚可。
黑色剑气迎面而来,夜长安抬手就是一招青龙出水,击碎了剑气。
紧接着又是两道黑色剑气飞了过来,夜长安闪身躲过,击碎了远处的屏风。
虽然不曾硬抗,但夜长安明显感觉到威力增加了,如果硬接,接下来就会陷入被动。
流星追月
借着刀势瞬间贴近到泡吧身边,一招青龙覆海,淡青色的内力包裹着刀刃,携着劲风而至。
泡吧抬手一剑,格开寒月刀,抬手一掌拍在夜长安肩头。
听雨剑法施展开来,朝云暮雨,甘霖沛雨,狂风骤雨。
夜长安虽然吃了个小亏,但也没多大的反应,青龙刀法施展自如,见招拆招。
刀剑不停碰撞,叮叮叮叮,似乎形成了一种音调。
杨南见此,忍不住惊讶道:“这难道是夜雨声烦?”
夜雨声烦是听雨剑法的一种境界。听雨剑法分三重,第一重斜风细雨,第二重春雨潇潇,第三重夜雨声烦。
这一代的冥剑老人李星痕,也就是天心,就在这个年岁掌握了夜雨声烦,甚至剑气也达到了第五重。
“不,不是,还差一点,还在春雨潇潇。”夜长空仔细听了听,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了不得。”杨南叹道。
“遶壁旧诗尘漠漠,对窗寒竹雨潇潇。春雨潇潇,形容的还真是恰当啊。”晨曦也跟着点评两句,感觉两人说的颇有点意思。
“少爷好文采!”毛小五鼓掌说道。
杨南跟夜长空听了,相视一眼,哭笑不得,现在不是吟诗作对的时候吧。
场中两人棋逢对手,焦灼在一起,难解难分。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泡吧占优势,时不时的还能抽空发两发剑气,夜长安只能费力躲闪,如今身上已经有些狼藉。
战场更是不用说了,地板甚至破了一个洞。
这些都是小事情,跟二十万两比起来,真的是九牛一毛。
要知道,普通的三口之家30两银子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一年。
“叮!叮!叮!”
两人莫名的强行对拼三招。
三声脆响之后,胜负已分,泡吧的断玉已经横在了夜长安的脖子上。
听雨剑法的精要,就是用声音来影响对手的情绪,刚刚那三剑明明可以躲开,却忍不住要硬接,紧随其后的出其不意,才是杀招。
“我输了。”夜长安心服口服。
泡吧闻言点头,收剑入鞘。
夜长安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而泡吧还是淡然自若,高下立判。
“早跟你说了,人外有人,这回见识到了吧。”夜长空上去拍拍夜长安的肩膀说道。
“嗯,见到了。”夜长安点头。
夜长空笑了笑,没安慰什么,他相信,夜长安知道今后会怎么做。
“行了,杨大人,别看了,赔钱吧。”晨曦敲敲桌子。
“贤侄不要急吗,这么大笔银子,老夫也不能说拿就拿出来吧。这钱你先收着,剩下的老夫过几日给你送过去。”杨南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还是笑嘻嘻的,把银票如数退回。
至于心里...
“来来来,泡吧你辛苦了,吃个鸡腿补一补。”晨曦夹了个鸡腿放到泡吧碗里。
毛小五夹起另一只也放进去。
夜长安似乎也是来了气性,武功打不过那就比吃的,开始跟铆劲跟泡吧比谁吃得多。
...
汴京城另一处房子里。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这个过气的大侠。”
“过气的大侠也是大侠不是?”
“来汴京不是找我的吧。”猫某某说道。
“当然不是,你都过气了,找你干嘛啊。”冥剑老人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老夫哪有甜水巷的姑娘好玩。”猫某某冷嘲热讽的说道。
“你别胡说,我没有。”冥剑老人反驳道。
“我没胡说,你就有。”猫某某咬住不放。
此时,进来一位小姑娘,身形轻灵,明眸似水。
“老师,前辈。”寺喵儿端着一套茶具进来后,先行礼,然后开始泡茶。
“这是,你徒弟?”冥剑老人问道。
猫某某先是对着冥剑老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徒弟,寺喵儿。”
冥剑老人一听,笑了:“该不是你起的名字吧。”
猫某某抬头看看房梁,看看有没有老鼠出没。
...
泡完茶之后,寺喵儿微微行礼,退下了。
“她是寺大师的女儿吧。”冥剑老人问道。
“是。”猫某某点头。
“其实当年那件事...”
不等冥剑老人说完,猫某某就抬手阻止了:“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冥剑老人有些气愤,但是忍住了,端起茶杯,小酌一口:“那你是觉得自己没有错了?”
“是。”猫某某肯定的回答。“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如今学武之人能与多少坚持本心的,想来这些年你也看见了。”
“是,我确实看见了。”冥剑老人也很肯定,但随即又说道:“可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变,还不是这个世道变了,他们不得不变,就像当年的寺大师一样。”
闻言,猫某某良久不曾说话。
见猫某某不说话,冥剑老人接着说道:“我知道,你选择信任朝廷,是因为他们中有好官,你也相信他们能主持公道,可结果你也看见了,你到头来换到了什么?一个朝廷走狗,过气大侠的名号罢了。”
“这是意外。”猫某某辩解道。
“那你能保证下次,下下次不出意外吗?”冥剑老人接着问道。
猫某某无言,沉默了些许:“我相信自己的选择。”
“好。”冥剑老人很干脆,没有多余的话语。
“那你呢,也还是坚持吗?”
冥剑老人看了看放在身侧的削金,说道:“你知道吗?我们这一脉历来是两人,祖师爷传下两柄剑,就是希望我们都有剑可用,我们可以收剑不用,但却不会弃剑而降。”
“你总是说,侠以武犯禁,何为侠?何为禁?谁的侠?谁的禁?”
猫某某摇头:“我说不清,或许时间会说明一切,只希望你我将来不会走上对立的一面。”
冥剑老人有些意兴阑珊,也有些无奈:“若你我初心未改,又怎会刀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