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暮昇的小动作，又岂能逃过柳侑绮的法眼？
但她只是眸光微闪，却并未多说什么，依旧姿态慵懒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是为了手指。”
“哈哈，姑娘说笑了。”
余暮昇不以为然，淡笑着接道：“阁下的天赐绝对是天纵之姿，又岂会贪图在下区区一根手指，况且大家都明白，在下的手指于你而言，可不是机遇，仅是枷锁而已！”
“可我爱你！”柳侑绮平静地说了一声。
“哈？”余暮昇脸色一懵，完全不知所措。
这个表白，就犹如一个开局王炸一般，直接就把余暮昇给炸懵圈了。
余暮昇错愕许久，才最终反应过来，对此嗤鼻以笑。
因为，他不信爱情！
在如今这个时代，爱情还能保存其多少原有的纯净？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这句话在如今看来，是多么的愚昧可笑！
如今的爱情，不过是为性挂衣，以钱作基，最终受生活所苦，被现实所分，仅此而已。
“姑娘这个理由，着实让在下受宠若惊啊。”余暮昇连声谦虚道。
可他沉吟片刻，便话音一转，嘴含讥笑，眼藏不屑道：“不过，此话要是别人所说，在下可能还是会信上几分，可惜是姑娘你……”
余暮昇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相信柳侑绮能领会其中意思。
但柳侑绮似乎未能明悟，在那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
余暮昇默然，细细打量着对方，也不知是她是真没听明白，还是明白了却不认同自己所说。
“对呀，为什么她不行？”在旁吃瓜的徐灿雅，此时也忍不住掺和了进来。
余暮昇顿时气结，忍不住回头白了她一眼，本想骂她一句没事就别瞎掺和，净给自己添乱之时，却发现对方一脸委屈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和柳侑绮谈了半天，徐灿雅却一句都没听懂，心中有种被排斥在外的失落感，所以才会有如此作态，希望自己也能参与其中。
余暮昇稍作思虑，也觉得是时候该和徐灿雅坦明情况了。
此时，虽说对方的天赐，还未与自己融合成功，但此事的主动权，明显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
对方势弱，而自己势强。
所以就算让她了解到实情，知道了余暮昇还要再找四个妹子，无法接受自己并非唯一，从而放弃天赐融合。
自己对此，也不是无法接受。
毕竟大不了再找过一个就是了，反正自己要渣的属性，基本是跑不掉了。
于是，便唤出【皇之左手】，朝徐灿雅说道：“你自己看吧，看完就明白了。”
同时，也在一边偷偷观察着柳侑绮的表情，想要看看她对自己的天赐，会有何反应，以此推测出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
“别再试探了，你的天赐我都快倒背如流了。”柳侑绮媚眼一翻，无奈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至于敏感成这样吗？你这多疑的老毛病，现在就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余暮昇脸色微囧，自己只是思维活跃了点，算不上多疑吧。
柳侑绮深吸了口气，似乎不想再这般拉扯下去，于是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的胸口有块疤。”
“哈？”余暮昇被对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搞得不明所以。
自己胸口哪有疤？
余暮昇嗤鼻以笑，对方这是一时想不出理由，就准备开始胡诌八扯了吗？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庆幸，要不是自己刚刚偷瞄看多了，锻炼出了抵抗力。
不然这会儿，真可能就被对方这记突来一指给击溃，完全深陷于峰峦之中爬不出来了。
柳侑绮根本没想到余暮昇的脑子里，会有这么多戏，神色冷然地抬起手，指了指齐汕道：“他刺的。”
“他？”余暮昇闻言一愣，顺势看向齐汕，心有些不解其意。
但在扫视两眼之后，余暮昇就蓦然记起之前那刀，瞬间醒悟过来，明白了柳侑绮的话中意思。
这让他悚然一惊，不禁后背发凉，内心一阵后怕不已。
听着话，这一世要是柳侑绮没出现，这家伙会在自己心口刺一刀？
“在上世，你留着胸口这块疤，一直不肯消除，为此我还曾好奇地问过你，是为了什么……”柳侑绮浅语声长，迟迟不语，情绪之中似乎在积蓄着什么。
余暮昇见她久久未作解释，便想催问原由。
谁知这时，柳侑绮猛然抬首，眼神明亮地直视余暮昇，双颊泛着两抹不正常的晕红，神情激昂道：“你说，这是你第一次直面死亡，是你人生得以生华的转折点，亦是你正式踏上成皇之路的伊始！
因为，这也是你第一次杀人！”
“杀人？！！”余暮昇大惊失色，一时难以接受。
他可以算的上是悲观主义者，凡事都喜欢往坏处想，因此生活没有斗志，咸鱼成了必然，还美其名曰佛系，自诩看透繁华。
可他看透个屁啊！
经历都没经历过，何谈看透？最多也就在边缘转了一圈，便言人间不值得。
不过就算如此，余暮昇也未曾想过杀人！
他只是对生活失去希望而已，才甘当废材，却也一直未曾心向鬼狱，幻想化作人间凶魔。
杀人于他而言，着实太过遥远沉重了。
“对了！”余暮昇骤然间想起什么，伸手指着齐汕，神情迟疑道：“你刚刚说，留着他还有些许用处，该不会是让我……”
“没错，想成为上位者，杀伐果决是必须的！”柳侑绮理所当然的回道。
一旁装死的齐汕，虽然已经双目失明，但耳朵还是能听见交谈声的，所以在旁听到这后，也是骤然醒悟过来。
对方明摆着是想要拿自己证道啊！
这怎么行？！！
齐汕顿时鸵鸟装不下去了，急忙开口求饶道：“不要啊，别杀我啊！救命啊！”
一时间声泪俱下，在那拼命哭爹喊娘。
“这……”余暮昇看着齐汕这副惨样，一时心生恻隐，让他实在难以下手。
柳侑绮没有催促余暮昇，只是苦笑道：“所以，我本不该在此时出现，我应该藏到最后一刻才是，保你不死就行。
可是……当我看到那把刀时，我才发现我错了，一想到那把刀，就将要这般插进你的胸膛，我的心……就疼得忍受。
我无法忍受有人伤害吾皇！
谁都不行！”
余暮昇看着气势骤升的柳侑绮，心中不禁暗暗自喜。
毕竟对方这话说的，着实让人心情舒畅，倍感受用。
“不，你出现的很及时！”余暮昇急忙回道。
开玩笑，鬼知道这一世会发生什么偏差，要是对方真把自己捅死了怎么办？
而且，被人捅刀子的滋味极不好受，现在一想起之前那刀，就能让他不禁打颤。
柳侑绮神情低落地摇摇头，道：“可这是你成王之路的伊始，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恐惧。”
“不不！”余暮昇连声否认道：“我之前挨过一刀，那刀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已经直面过死亡了。”
“不一样的，那一刀是偷袭，你都没反应过来，但这一刀不一样，你是看着他一点点插进去的。”柳侑绮浅声回道：“内心感悟完全不一样。”
余暮昇一时无言。
不过，要他重走成皇路，特地去挨这一刀，余暮昇实在难以做到啊！
于是，余暮昇耐着性子劝解道：“但事已至此，我感觉现在就算我挨了这刀，意义也不大，处境不一样，领悟也就不一样了，所以还是不必了。”
对此，柳侑绮没有反驳，这让余暮昇内心一喜，继续道：“所以这事就此掀过吧。”
柳侑绮没有回应，而是扭头看向徐灿雅，轻声问道：“姐姐怎么看呢？”
“我？”徐灿雅一愣。
她现在早已看完【皇之左手】，所以对柳侑绮和余暮昇之间讨论的话题，也有了一些了解。
所以只是沉吟片刻，便开口道：“既然事情没有发生，那么齐汕也就罪不至死……”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柳侑绮脸上依旧在浅笑，但声音却瞬间冷了下来：“可他的天赐需要你，也知道了我的能力，更是了解到了吾皇的能力……
你说……他该不该死？”
“这……”徐灿雅登时纠结起来，迟疑许久，才试探开口道：“不如把他的记忆删掉？”
“呵！删除记忆？”柳侑绮闻言嗤笑一声。
接着眉眼一抬，眼神冰冷无情的看着徐灿雅，连脸上标志的慵懒浅笑，都在顷刻消失殆尽，只留下一脸寒霜，道：“莫说我不会，就算我会，我也不可能放过他！”
徐灿雅被柳侑绮冰冷的眼神，吓得身体一颤，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可你也不用赶尽杀绝吧……”
柳侑绮闻言诡异一笑，摇头否认道：“不不不，那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徐灿雅一愣，不知对方所说何意。
柳侑绮却未多说，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捡起齐汕掉在地上的短刀，径直递给了徐灿雅，浅笑道：“那个赶尽杀绝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这”
徐灿雅看着递在身前的匕首，整个人慌乱无措，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扭头看向余暮昇，希望寻求他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