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本是一年中最煎熬难耐的日子,但在河东①却是清爽无比,每年都有些许权贵、文人骚客等前来避暑消夏。
这不,一大早城门刚开,就被一拥而入的人给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设卡检查的人也是忙出一身汗。
好些人觉得奇怪,这河东最近也没出什么大事,也没听说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要来,怎么忽然设卡检查了呢?一问,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那昆仑天墉城招新了!
“看样子,过几日有除旧布新的大戏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说着这人撞了下旁边的人。
确实,自从五百年前第十二任掌门沐凛仙逝后天墉城渐渐没落,至今竟是一甲子②几条队伍都汇聚在远方成一个黑点。队中年轻人占了大半条队伍,这些人大多身着统种颜色的衣服,腰间统一配有仙剑,一看就知道是同个门派的,也难怪这人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既是年轻气盛,又怎能容得下别人如此污蔑,十几个按捺不住的少年摩拳擦掌缓缓向那人靠近,就要将那人围住时,一个身影将那人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那几人本想着也将这挡道的人顺便揍一顿,抡起拳头砸过去的同时,只觉冷汗直流。为什么呢?他们面前站着的人穿着打扮和他们差不多,只是他衣服的颜色为浅绯色③。看样子这人不是他们的大师兄那就是掌门门下的弟子。
果然那群弟子耷拉着脑袋,乖乖站成一排,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小声的叫了“大师兄。”
家丑不可外扬,因此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并没有当街呵斥,而是让他们重新排队去。
那人对这大师兄打量一番,点点头道:“是个带头的料。”
“多谢夸奖!不过是您误会我们了,我们不过一小小门派,此前带师弟师妹前来,只是想看看我们是否有修仙的潜能罢。”大师兄看这人的穿戴华贵,容貌甚是英俊,桃花眼,长眉入鬓,正潇洒无比地摇着折扇。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逍遥自在的执垮子弟,所以这大师兄好声好气的说道。
谁知白衣执垮身旁那人忽然冷冷的说道:“道歉。”
大师兄一听这两字,瞬间来气,我这当大师兄的低声下气、恭恭敬敬跟你们说话,你们还要我道歉?未免欺人太甚!
大师兄正要发作,却见那白衣执垮挠了挠头,小声说道:“抱歉!是我的错,你就不要责罚他们了,我不该妄加猜测的。”
大师兄愣了愣,一脸懵安然的看着那白衣执垮,白衣执垮以为是他声音太小,就又说了一次,这次的声音大到就连排在队伍最后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大师兄尴尬的咳嗽两声,笑道:“无妨无妨,不知二位来此是否也是为了进那天墉城?”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一开始是来游玩的,恰逢天墉城招新,我们能参加吗?”白衣执垮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身旁那身着淡青色衣服的少年,似在请求他的同意。
“想比试?”少年抬起头看着这位大师兄。
“好!我希望能在试炼中可以遇到你。”大师兄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早被这青衣少年吓到。他感到奇怪:明明自己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他怎么会知道?
青衣少年淡淡回道:“有缘再会。”
白衣执垮听到青衣少年这话,面露喜色,忙道:“你应该是个很有趣的对手,再会!”
大师兄听到这话,站在原地傻笑了好一阵子。忽然他想起没问他们的名字,他想追上去问,却被官兵拦住。此时,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城门口。
城墙上蹲着两人,一黑一白,正津津乐道这傻的有些可爱的人。
黑衣人忽然问道:“墨池不是以儒为主,怎会让门下弟子来天墉?真的是来修仙的?”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主人进城,我们也该走了。”白衣人看出黑衣人有些犹豫不决,便指着他脚边的白鸽说:“有它盯着,若出事主人会第一时间知道。”
天墉城乃天下清气最为合聚之地,极为利于修仙之人的个人修为,自古流传“尊清抑浊”的修炼之法。天墉城周边妖物环肆,对天墉城虎视眈眈,意欲图之地以利自己修为。除御剑术之外,天墉城在道法上尤以解封之法为善,举天下而无出者。
①河东:山西在秦汉时期的称谓,唐后泛指山西。
②甲子:一甲子为六十年
③浅绯色:隋唐开始官阶对应相对的官服颜色,一品二品官为紫色,三品官为浅紫色;四品为绯,五品为浅绯;六品为绿,七品为浅绿;八品以下为青色。这里用来代替门派和家族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