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丘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胡家大长老劝阻的目光,缓缓出声。
“归正守丘,狐狸将死之时,头必朝向出生的山丘。胡家在贵州发展了千年,头颅所向的山丘依然不在贵州甚至不在东北。胡家对贵州来讲只是过客,却从来不是灵魂的归宿。”
“禹皇治水,妖魔乱世,曾铸九鼎镇压天地气运。禹皇治水前曾取一妻,唤做涂山氏,涂山者,青丘九尾狐族。禹皇治水九年未归,涂山为禹皇产下一子后命枯而死。那时候禹皇还不是禹皇,而是大禹,治水后才成为禹皇。禹皇有愧与涂山氏,治水称皇后诸九鼎镇压天下,将荆州鼎与冀州鼎交于青丘涂山狐族看管。后夏朝成立开启家天下的序幕,九鼎重归夏皇镇压气运。皇朝不可久,夏朝作为第一个家族制王朝做够了九五之数,被商取代,九鼎归商依然只是做足九五。商纣无道,周代商兴。据祖上记载换帝之事仙妖乱战,祖上猜测有仙人临凡,又带走了凡间的大部分力量。青丘于此后消失,只留下寥寥数人在人间,我胡家的先祖便是其一。”
胡丘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周帝的仙人指点言及九鼎即使镇压气运之物,又有束缚皇朝做足九五之数后换代的力量。三皇五帝皆是禅让,禹皇随将天下传于其子,也只是愧疚年少时不曾陪伴,累的其母身死。也是不肯未来天下之主为暴虐昏庸之辈祸计民众,故借九鼎立威者,受九鼎所限。周帝后人弃了禹皇九鼎,重新铸造商鼎。先祖曾侍奉荆州鼎和冀州鼎,故此与逐渐破灭的九鼎中巡回元气大伤的二鼎,与人类结合成立家族供奉,以期能借九鼎的力量唤回青丘重归故里。”
胡丘有些伤悲,虎威结过话语继续讲述。“虎家先祖便是被狐祖选中的人类,但是虎家先祖毕竟只是凡人,故此狐祖寻来凶兽冰雪天虎为虎家先祖换血,使其可以传承妖兽的血脉。从此生下的后代不再是寻常凡人,而是或半人半狐或是半人半虎的血脉。似孙,秦,陈,杨,周,罗六家是后代在与凡人结合衍生的下属家族。可惜寿数所限,先祖逐渐去世,后代子孙血脉之力越来越薄弱,到后来连修行术法都难有成就只得转化为武道家族。”
“家族随没落但底蕴深厚,后代先祖在整理传承之时发现气运分化与融合的法门。故此有狐族血脉的族人分出胡家带着荆州鼎去往云贵等地发展,而有天虎血脉的族人则继续在东北等地发展供奉冀州鼎。”
“所以有时千年时光,两家暗中互相照顾发展的还不错,可惜碰到了天道变动。祖上曾记载多次天道变动,故两家有所准备,至此天道变动以到后期,天地规则必将一片混乱,合我八家多年发展积攒的气运必能借助九鼎联系到禹皇神识,以期唤回青丘现世,让狐族血脉重归故里。”
“那虎家呢?”张天生听到虎威只是提及狐族血脉重归故里,却没有提及自家,隐隐猜测到什么。
“虽有两千年准备,但是唤醒消失多年的上古皇者何等困难,我七家便是祭品。数千人上千年准备便是为了成全狐族。”虎威洒脱的说道,其余众人心里很是沉重。
“只是没想到天道变动到了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十武,十武依然能镇压天下。故我两家为了稳妥,不使十武最后关头破坏了仪式,向十武申请灭族之战。结果一开始就已注定,八家将有七家消亡,最后只会留下胡家。”
气氛陷入沉寂之中,张天生看着胡家三人悲伤的神情,和其余九人透露出来的洒脱和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一阵触动。这种情形与老张口二代众人当年为自己牺牲的壮举何其相似,不由得生出怜惜和敬佩。
“值得吗?”张天生问道。
“没什么值不值得,千年来我们一直准备着,千年前也早已做出准备。胡家愿与不愿也无法抵挡,千年来胡家因愧疚见七家之人退避三舍,七家为此大业也承受了千年重担,此事成后我等修炼之人会牺牲,但是任有上千没有天虎血脉的族人将会获得新生。若不行此举,对以后的子孙不公平。”虎威说道。
“肯定会有其他方法,天道变动已经结束,两族以后可以重新修行,等强大起来后必能想到解决方法的。”张天生不希望悲剧重演。
“没用了,两千年来天道变动了数次,连狐祖也没能飞升。我等只是半妖,仙路更是无望。且此气运融合之法已经开始,我们也没有退路了。”
“那就算你们到达青丘,依然只是半人半妖仙路无期啊。”张天生劝解道。
“祖上记载青丘中有仙草,可以洗涤血脉,将血脉不纯的狐族变成正统狐族。天下狐族皆是妖,唯有青丘狐族是妖仙,算作仙族。乃是禹皇所封,更何况就算不能洗涤血脉,能魂归祖地也别无他求了。”虎威说道。
张天生听罢,默不作声决定帮助两族回归青丘祖地,唤天大法献祭了三尺乾坤气,得到了白泽一族有办法的提示。
张天生曾献祭过几次,都是为了亲情和自己未来的发展,还是首次为不相干的人献祭。原本已决定尽量少使用唤天大法的,毕竟献祭的越多与苍天的因果越大,不利于与新天道的沟通,此时为虎家的牺牲感动,加上分身众多减轻了天人理智的压力,就用了出来。
“众位世家族人高义啊,是我也心有触动。八家之争我原本看来不过是菜鸡互啄,反手可镇压,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隐秘。我原本还打算让众位家主见识一下更高的力量,见天地之辽阔可以平复仇恨。现在我决定帮助几位达成心愿。”
“如此说来,仙武同意了我等的请求。”虎威说道。
“不,我决定直至众位的献祭。”张天生说道,几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明白张天生既然决定成全自己,又为何要阻止自己,唯有胡家松了口气。
看着疑惑的众人张天生讲到“众位可听说过白家?”
“略有所闻,族中也有记载,相传白家为白泽一族,通晓天地隐秘,但行踪隐秘,且很少开口。先祖曾求助白家,但满足不了白家的要求,未曾获得青丘隐踪。”胡家家主说道。
“我十武可以帮众位从白家求得另外的解决之法,但你们要有所付出。”
“只要能让我等可以回归祖地,但有所求无不满足。”胡家家主举誓说道,其他众人也是纷纷应是。
“倒也不是太难,第一将荆州鼎与冀州鼎交于十武归国家,二便是将千年藏书尽向我开放。”张天生提出条件。
众人开始商量起来,大概半个小时,胡家家主出面说道“第二个条件很简单,就是这第一个有待商榷。”
“恩?”
“倒不是我等舍不得二鼎,若我等回归祖地,二鼎将毫无用处。本以我等之法,这二鼎也是献祭之物。这九州鼎个人可得,世家可得,唯独国家不可得。交于国家后恐怕会影响国运,毕竟九州鼎不必后代仿造之物只影响一朝一代,而是足以影响千秋万世。”胡家家主觉得如果可以有另外的方法解决问题,还是不要坑害恩人为好。
“这不用担心,我与你们求得解决之道时,自会向白泽一族寻求九州鼎的处置方法。”张天生挥手阻止胡家家主,示意自己自有方法。
“如此甚好。若仙武能和平解决我等的问题,除答应仙武的条件,我八家愿将全部产业的九成交给国家,留来一成为没有修行的族人所用。”
“这样也好,我会与国家沟通,怀璧其罪,若没有修行之人的镇压,恐怕留下的族人也守不住基业,甚至会有性命之忧,将产业交于国家后,国家和十武自会庇佑你们剩下的族人不受世俗意外力量的侵扰。”张天生理解众位家主的担忧,也作出承诺。
“如此多谢仙武,我等就等待仙武的好消息。”众位家主连同两家的大长老和虎心胡归纷纷向张天生施礼表示感谢。
张天生知道众人得到承诺后归心似箭,也没有强留约定了前去拜访的时间,就让王永送几人出去。
王永送走众人后回来向张天生复命。
“你可知道归正守丘的典故?”张天生对着一旁的王永说道。
“有所理解,和我们文化中一直流传的叶落归根思想一至。”王永回答道。
“是啊,叶落归根,归正守丘,当年国家危难之际,无数外籍华人伸出援手甚至付出生命。也有钱学森,邓稼先之流抛弃国外优渥的生活,冲破种种阻碍回到国家建设新中国,无非也是此八个字。传我指示,将事情原原本本上报总部后,将此事整理后传告国内外众世家,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牺牲奉献,什么是归正守丘。警告所有势力,几大家族受我保护,凡有行动者立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