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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徐家找上门

第二天张肖迷迷糊糊的醒来,只感觉头痛欲裂。伸手摸了摸后颈被打得部位仍隐隐作痛,心中不由一阵怒骂“真是个生**荡的臭婆娘,死三八,三更半夜的跑出来偷男人,真是不要脸。”

待他稍作清醒,转眼却瞧得床单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嫣红,不由“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连忙在自己身上一阵乱摸,没发现自己身上少掉哪个零件这才舒了口气。想来这血迹应该是那个昨晚劫持他的那位女子留下的,至于为何会留下这血迹,他也只道是那女子被人追杀躲在这房间里身上已经受了伤,自己不知屋里有人住了进了,女子怕我发现她后会引气骚乱把追杀她的人引来,所以就先把自己打晕了。

张肖自觉自己这番推论没毛病,见那女子并未加害他,此刻屋子里空荡荡的就他一人,心里放松下来就觉得腹中空荡荡的有些饿了。当下就要出门找点吃的。

张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顿时看到不大的堂上闹哄哄的挤满了人,他瞥了眼卢祥生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闭想来此刻他正在自己屋里参悟他那剑道真理了。

这时一店小二服饰的人匆忙的从他面前经过嘴里还嘀咕着:“晦气,真是晦气,大早上的店里就躺了几个死人”

张肖听得也是好奇,这些死躺在那的应该是来追杀昨天拿刀挟持他的那位女子的人,怎么会死在这呢?那女子既然要躲起来,应该不至于自己主动冲出去将这伙人杀死在这里才对,心下不解,张肖一把忙拉住店小二问道:“小二,这些是什么人怎么死你们店里了”。

店小二见有人拉他问话愁眉苦脸的说道:“小的也是不知道啊,这些人死了在店里,一个个脑袋都给人砍了滚得满地都是,我家掌柜的一大清早起来开张,看到这情景吓得半死急急忙忙就去报了官府。现在官差衙役就在楼下勘察着呢,哎~客官你说我们这店这好端端的死了人,传扬了出去这生意怕是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这会掌柜的肯定又躲在醉湘楼呜呜痛哭哩。”店小二这番话说的倒是极为顺溜,显然是一早上回答了不知多少遍了。

果然只见柜台前挤了好几个住客在那嚷嚷着要退房,店小二响亮的吆喝一声说道:“掌柜的在醉湘楼找小红姑娘去寻安慰去了,他说了要退房的需等的他回来才给办理。”这家客栈开在了帝都城外,接待的客人都是其他州郡的游商,这类人不是本地人流动性比较强。过了个几天一批新的外地住客住进来,那会知道这里之前死过人啊,是以店老板也不怕得罪这些人,想退钱那是万万不肯的。

张肖心想:可能是那女子还另有同伙,必是她那同伙来救她时杀了这些人。随后他就把这事抛之脑后,此刻只感觉肚中饥饿,想着他昨晚也没进食已经饿了一夜,就来到卢祥生门前敲了几下门,发现门只虚掩没有关实,就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

进门后果见卢祥生盘腿闭目的坐在床上便开口道:“昨晚一夜没吃东西,这会随我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如何?”

卢祥生道:“不必,你只需帮我带点回来即可”

张肖有些恼怒他这副样子说道:“你们独孤家的长辈让你出来红尘中历练剑道,你却整天躲在僻静处修炼,此番作为和让你你出来修行的本质简直背道而驰。”

卢祥生一愣又听得张肖说道:“吃喝嫖赌世人都只知道是不好的,可你自己不亲自体验一番,只听旁人说得其中道理,又怎知旁人说的是对是错。你若是见得哪家汉子整天狂赌烂嫖,妻子整日以泪洗面就去责怪丈夫的错,却不想可能是他妻子好客喜欢结交朋友,整条胡同里的男邻居三天两头趁着他家汉子出门就上他家去串门给他带绿帽子,至似他郁郁寡欢,整天借酒消愁躲避现实,你说这又是谁的错?”卢祥生听这话不由心里想了想一时之间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张肖继续说道:“世间哪有绝对的对错,非黑即白岂不是顽童心性。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守了一辈子贞洁的烈女最后失了贞操可算坏事?做了一辈子妓女最后从良可算好事?可我再问你,贞洁烈女和妓女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修剑意和学做人就像这对错,这两件事本就是一件事,你却非要把它们分个清楚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所以若你不去了解人心,剑道修的再高又有何用。修剑道亦是修心,你的长辈让你出山修行必然是存了这番心思。你若是因为一些小小的诱惑而毁了你的剑心剑道,如此脆弱的剑道修来又有何用。”

卢祥生被他说得如遭雷击,他家长辈自不会与他说这些道理,只叫他出来红尘历练剑道,他虽不明其意,但从前的剑冠都是这样做的他也只是照做而已。此番听张肖一番话像是受到点拨,顿时明白族中长辈的用意。修剑道亦是修心,没错就是如此。

想到此处,卢祥生心里顿时感到豁然开朗。起身朝着张肖拱手致谢道:“听你一番话让我少走很多弯路,你说的没错修剑道亦是修心,走吧。”

张肖见他前后转变这么大不由吓了一跳道:“去……去哪”

卢祥生道;“肚子饿了吃饭”

张肖见此情此景哈哈大笑说道:“你应该说,他娘的老子肚子都快饿扁了,吃东西去”说着一把搂着他的肩向外走去。

卢祥生从出生就与剑为伍很少与人打交道,他在族中年纪最小,接触到的人也都是他的长辈,平日里见得都是恭恭敬敬,哪里听得这些粗秽言语。是以卢祥生一直少言寡语,为人不通世故。此番有所转变实属不易,但让他一下子转变的太快也万万做不到。

帝都张家的大堂内,一身材魁梧年约七十的老者端坐在主座之上,左右两边都排着两排座椅,共有十张椅子,五五分列两旁。上面坐着的人年纪从四十到八十岁不等,个个气势不凡。

大堂中央一中年汉子单膝跪着刚禀报完事情,大堂中气氛显得安静,那跪着的中年汉子正是此前同张肖从千里外的武帝山一路护送归来的那人。

堂内众人听他禀报完后都默不作声,坐在主座上的老者问道:“诸位族老对此有何看法”

下面一人说道:“此乃小孩子叛逆心性不足为虑,他觉我们张家亏待与他不愿就这么顺从听话,给个台阶让他下便是了”他说这话不自觉的用我们张家,显然打心底就没把张肖这个送在外面十年的张家子弟当成自己人。

另一人说道:“唉~已经不小了,他今年就满十六岁及冠怎么算也是成人了,有什么不满就要顺着他,那将来如何能承担起张家这份家业”。

当下就有人说道:“是否能担得起张家这份家业现在说起来还为时尚早,十六岁还未开源武脉闭塞已是废……”他差点把废物二字脱口而出顿时惊觉,立马改口接着道:“费了家族好多心力,这方面自是没必要再做投入。眼下不说李家徐家王家那几位年轻继承人,个个头角峥嵘,修行方面天赋禀异。就是那些一流二流甚至不入流的家族,他们族中子弟也是优秀的很呢。张旭若是没有出意外那自然比他们更加出色,万灵体质万古罕见,修行方面稳稳的压他们一头。可是我们刚接回来的这位资质比得普通人都不如,更别说养在外面这么多年,沾染了太多世俗江湖草莽习气,气质仪态都远远比不得别人”他们之所以了解张肖性格必然是听得护送张肖回帝都的那个中年汉子禀报。

主座上的老者听闻张旭这两个字顿时控制不住,抓起身前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在桌子上砸了三下,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来道:“我族的麒麟儿,可恨那吴家把他害的这样,真是把他们吴家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下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皆不语,他们还有一事本来想说,可见家主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敢先开口提起。

一个四十多岁的族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那人,只见那人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这事自己不愿意开口。他又朝对面坐着的人投去眼神,却只见对座坐着的那位压根没拿眼瞧他。他只好一个个看过去,有的见他看来立马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有的则假意拿起茶杯喝茶,无一人理会他。

这事他们在座的除了家主都知道了,可偏偏他掌管家族情报的,有什么事都得由他来禀报。可家主此时正在气头上,这事说出来只会火上浇油,但他职责所在,不禀报又不行。最后见无一人肯站出来说话不由心里暗暗叫苦,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家主还有一事要禀报”

张天鼎说道:“你们几个神态刚才就一直古古怪怪的,有什么事就说”。

那人回道:“是,刚才接到探子回报,徐家那个大小姐昨日失踪了一夜,徐家派人四下寻找可一大早的就被人发现全死在了城外的一间客栈里,也是巧了那家客栈就是和张肖住的同一家。说来也奇怪那徐家大小姐第二天就这么自己跑回来了,人也是毫发无伤,不像是被人掳走的。”

一人接口道:“我张家威势刚立不久,徐家同我张家同为上古世家,实力本就伯仲之间,这个时候谁敢顶风作案,敢去触徐家的霉头”。

张天鼎说道:“这徐家大小姐与张旭从小就是定了亲的,有人若是掳了她也是在给我张家下马威,谁敢一下子得罪两个上古世家,这事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那个四十多岁的族老乃是张家情报探子的头名叫张炎,此刻他满脸堆笑恭维的说道:“家主果然英明,慧眼如炬”上来先把马屁拍好才又说道:“有探子打探到消息说这徐家大小姐是自己跑出去的,徐家其实早已知晓,怕事情传出来,才暗中派人把她抓回来。至于那些派出去的人是否被她所杀,具体又不得而知了”。

张天鼎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道:“什么?她这般做又是为何”

张炎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该这么说,其余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肯说话。

最后还是张天鼎自己想明白了“那徐家姑娘一定是见吾孙伤成这般模样定是不肯嫁了,徐家必然不允她,她就想要逃走。不过怎的追她的人都死光了,她第二天又自己跑回来了,这当真是让人费解。”

众人以为他会发怒,但见他说的轻巧语气平静都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张炎回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家主若想知晓其中缘由,属下命人去查一下便能知晓。”本来他只汇报一些与张家相关的日常情报,徐家大小姐和张家嫡系传人张旭有婚约,所以才会被他上报上来,此事还没有细查,若家主感兴趣他可派人再细查一遍。

张天鼎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料想徐家那老匹夫是不会悔婚的,这事没必要再查了”。

谁知他话刚说完就听得有人来通报,说是徐家家主亲自登门拜访。张天鼎不知其来意,料想应该和昨日他孙女私跑出去的事有关系。遂命人把徐家老爷子安排到了会客厅,散了会后自己独自前去会客。

张天鼎一进会客厅就见得徐伟雄一脸愁容,徐伟雄见张天鼎到来,立马起身拱手施礼。

张天鼎道:“呵呵,你个老东西,平日里哪见得你对我如此客气,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大早上跑我这里来想来没什么好事”

徐伟雄尴尬的一笑说道:“老兄弟说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却有一事想要和老兄弟相商,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张天鼎说道:“你孙女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人回来就好,这样一来误不了我们两家联姻大事”

徐伟雄听得只得叹气,一声声叹气不停,半天不说正事独自沉默了良久。

徐伟雄下定了决心说道:“老兄弟不瞒你说,我此次登门就是为了这事,张徐两家向来世代交好,本来又已此次联姻更能使得两家亲上加亲。不过老夫今天厚着脸皮登门,却是要和老兄弟商量一下,看能否退了这门婚事”。

张天鼎闻得此言顿时大怒,单手猛的一拍桌子,顿时整张桌子在他一掌之下化为齑粉。

张天鼎道:“老匹夫,你一大早跑我张家来说什么胡话。怎的张旭没被人打伤之前,你求着要把孙女嫁给我张家。这会他被人废了,你就跳出来要退婚。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情,退婚一事休的再提,我张家绝不会同意。”

徐伟雄自知理亏,对于张天鼎叫他老匹夫这事若放在以往,那必然要和他吵个不死不休,可是这会他那会放在心上。

徐伟雄说道:“老兄弟,非是因为张旭被人重伤我们徐家才要和你提出退婚。这……这”他这这这了半天也说不出口。最后徐伟雄把心一横说道:“都是我那孙女做出了有辱门风之事,若是嫁了你张家,到时候必然会连累你们张家一起成了别人的笑话呀”

张天鼎是被惊的如同五雷轰顶,感情这徐家大小姐私自跑出去偷了汉子,这事传出去确实会让徐家颜面扫地。

那张旭当初遇袭时,被罗强彻一掌拍碎了下半身,腰部以下尽皆没有了,这样一来他算是绝了生育的可能,这已是天下皆知。如果娶了那徐家大小姐进门,若她肚子没什么动静还好,万一肚子大了起来,岂不是连累张家成了全天下的笑柄,张旭头上的绿帽子可就带的实实在在的了。真到了那时候张徐两家可就有交恶的肯能性了,虽然此时两家退婚,难免也会被人说三道四,说张旭没了半截身子,所以徐家不同意这门亲事了。这样一来张家脸面虽然也会无光,徐家也做了恶人。但总比那最坏的结果要好得多了。

张天鼎虽然得知事出有因,加上和眼前这老家伙多年的交情也不再发作,但还是觉得生气说道:“老东西你自己家风不正管教不严,连累我张家一同给你擦屁股那是休想。改天我会当着国君面提起退婚一事,是我张家退了你们徐家这门亲事”

徐伟雄只得说:“这都依你”

两人又在客厅带了老半天,都是张天鼎在那气势汹汹的骂,徐伟雄很少见的对他一副唯唯诺诺的听,偶尔也会点点头说一声“是”,毕竟这事谁叫他们徐家理亏呢。

话说回来,张肖领着卢祥生在城外集市上吃吃逛逛好不快活,张肖自不必多说,他生性不喜约束,从小就被送到武帝山上学那修行之法,虽十年无寸功,但武帝山上门规严厉。他又是修行缓慢,成了一名最低等的杂役,每日间只有拍马屁讨好那些修为比他高的师兄才不至于被人欺负。这会突然让他得了自由,哪有不疯玩一通的,那真是见啥啥新奇。

卢祥生也是被张肖一番话触动,打开心扉愿意去接触这个世间新物。两个少年自是玩个不亦乐乎,在集市上玩的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两人逛到一个写着醉湘楼牌匾的二层楼前,只见得这二层小楼造的比周围其他建筑要气派不少。琉璃砖瓦,雕梁画柱。张肖只需瞧上一眼便知这里是座妓院,在听的里面不时的传来莺莺燕燕如鸟语般好听的女之声,张肖心下叹息道:“你我年纪尚小,不然我必带你同去解救里面这些失足妇女,你瞧那红衣服的女子,被那一把年纪的老头搂在怀里扭来扭去的,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了”。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卢祥生顺着张肖目光看去也见得此番情景和张肖描述的一样,当下脸上微微发红说道:“这人光天化日,对这为姑娘做出此等丑陋行径,就没人去管管?”

张肖知道他不通世事白了他一眼:“若真有人去管,肯定还会被人拿住送了官府,到时候还要被官老爷挨上一顿板子”。

正当两人说话间只听街道上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一队人骑着黑马在人群中发足狂奔而来,街道上本来就拥挤,张肖两人瞧去这会功夫,已有数人被那匹马给撞飞。

为首的是一个服饰华美,身披红色绒披风的少女,只见她手中皮鞭呼呼的挥动,竟不是让马停下,而是驱使它加速奔跑。

人群来不及散开又被撞飞数人,马上的少女见此情景笑的更开心,眼见前面两人呆头呆脑的站在路中间,想必是被自己胯下这匹马奔跑间的气势给吓得动不了了。想到待会把两人撞飞的情景,少女心里顿时激动不已,手中皮鞭又是狠狠的抽了几下马屁股让它加速。

就在马要撞上那两人的一瞬间,卢祥生动了,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疾驰而来的马脖子上轻轻一点。

那马顿时前足失力跪倒,后足因惯性高高抬起,把马背上的那个华美服饰的少女狠狠的向前摔了出去。少女突逢变故,脸色骤然大变。好在她身手不错,人在抛出去的空中翻出一个筋斗,虽然化解了不少马儿冲刺的劲道,但还是被摔的及其狼狈。

只见她经这一摔并无大碍,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朝着张肖和卢祥生走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脖子上一个血窟窿已经一命呜呼的马儿娇喝一声问道:“是你们两个贱民,弄死了我的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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