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这么一提,凤泱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昨晚皇上也在无柳山庄!”
凤泱蹭的一下,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对,没错!不然,他怎么会跟我回来?而且,他如果在那里,又怎么会没有看见你?”凤泱的瞳孔逐渐放大。
“有阴谋!一定是他有预谋的!”凤泱极为肯定的说。
祁煜摇首:“不会,皇上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迷晕我的是无柳山庄的人。”
凤泱咬着手指,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祁煜摸摸她的脑袋说道:“好了,你乖乖在家,我去查看一番。”
祁煜看着不明所以的凤泱,暗自叹了叹气,鼓起勇气问道:“你,和皇上……”
“你放心,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他要纳我为妃,许是跟丞相府有关,而我又不想嫁过去,我们达成契约,先蒙混过关再说。”
“……好。”
——“先不管我有没有心上人,我也不会嫁给你,我凤泱绝不入宫为妃。”凤泱环抱着胸,坚定不移的模样,逗乐了凤渊。
凤渊靠近她说:“但是,朕在你这儿失了身,你可得负责。”
凤泱向后倒去,一脸抗拒:“负什么责?您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还轮得到我负责吗?”
凤渊勾唇一笑:“若泱儿不愿负责,那朕只好将凤王府满门抄斩。”
“你——”看着眼前这个面上带笑,内心狠毒的男人,凤泱气得哑口无言。
“你既不愿嫁入丞相府,不如,帮朕做一件事如何?”
“说。”
“丞相如今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需要你这个凤王府的郡主作为筹码,你可能不知道,你父亲跟丞相早就串通一气,等着拉朕下马呢。”
凤泱冷笑一声,道:“我不信。皇上莫不是忘了,您的皇后,可是丞相千金,贵妃又是我凤王府的二小姐,我的妹妹,您掌握的可也不少。”
凤渊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说道:“我的泱儿可真是冰雪聪明,但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的。”
凤泱闪躲一旁,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想要你。泱儿不依,朕自有办法,反正凤王如今是墙头草,朕不介意现在就抄了凤王府。”
——凤泱从未见过,如此坦白自己内心的人,一般内心邪恶之人,必不会将自己内心肮脏的一面表露出来,就像苏斐玉。凤泱其实不明白,凤渊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不是担心他真的抄了凤王府,她就是觉得,他不会。可,他说的,是真的吗?父亲,跟丞相之间真有利益关系?而自己,只是一颗可利用的棋子,丢了,便废了。似乎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但倒也未必,这只是一个交易罢了,待她入宫,她必会找寻方法,就算假死,也要远离后宫是非。
南阳城,墨家庄。
“娘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我都跪了一天一夜了,就原谅我吧。”墨长山跪在墨家祠堂,整个身子都像是被狠狠打了一顿痛苦难掩。
“此事尚未查证属实,也未有人替你作证,除非,你叫那个人出来。”墨夫人,也就是在东阳城撒泼叫骂的妇人。
“我……他可不是谁都能叫来的。娘子……”墨长山伸手去拉夫人的裙摆,被她甩过一边。
“别拉我。”
“夫人,门外有客求见主公,说是连枫公子。”
“连枫公子?快,快请。”墨长山激动的喊道,心中想道,终于得救了。
“慢着!”墨夫人叫道,墨长山默默的跪回原处。
墨夫人站起身来,正了正衣襟,白眼道:“请客人到主厅。”
“是。”
“你,过来。”墨夫人对墨长山的口气依旧不好,墨长山踉跄起身,挪步走到她跟前,说道:“娘子,待会儿可得给我点面子啊。”
“哼,若是这连枫公子是为你打掩护的,我定惩不饶。”
“好好好……”
主厅。
凤渊已等候多时,见主人来到,有礼的起身鞠礼:“长山兄。”
“连枫兄。”墨长山鞠礼的程度远远超过凤渊,他知晓其身份,但从未对旁人提过只言片语,如今,他却主动登门,定是与昨日的事情有关。
“这是我内人,蕊芬。”墨长山介绍道。
凤渊微微低首:“嫂嫂好。”
“嗯,坐吧。”墨夫人见此人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加之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的一种不可冒犯的气场,原本在内心准备好的言辞,通通打散。
“长山兄,昨日之事我听了些,特来致歉。”
“不,不,连枫兄,你太客气了。只是一个小误会。对了,我有东西交于你。”
墨长山唤来人,将画卷拿了来,交给凤渊。凤渊握着画卷的手,微微一颤,缓缓将其打开。
“还有这一封信,我还未能寄出,就……真是抱歉。不过这事儿还没有别人知晓,连枫兄可放心。”
凤渊接过信件,将其收入袖中。看着画卷中的女子,身穿玄色衣袍,束起了长发,持剑摆了一个剑舞的动作,翩若惊鸿且英姿飒爽,又如那纤尘不染的仙子一般无忧无恼的不食人间烟火,月儿般的眼眸中乃至整个人儿都散发着傲睨一世的模样。
凤渊深邃的眼眸几乎移不开视线。
这就是他爱的女子,一张与世无争的脸蛋儿,却有一颗驰骋江河、不可一世的心。
“连枫兄?”墨长山唤了几声,凤渊才回了神。
“哦,抱歉。”
“无事,方才我说的,连枫兄可知晓了?”墨长山看了一眼身旁的夫人,内心还是有些许慌张。
凤渊细细将画卷收好,面向墨夫人,鞠礼道:“墨夫人,此事却是误会,长山兄待夫人的心天地可鉴。只因连枫拜托长山兄帮忙收信,才导致这一场误会,望夫人见谅。”
墨夫人见此人如此彬彬有礼,自是不好意思发火,只好默默叹了一声气,道:“既是误会,说清楚便好。只是,你们男人间的事儿,我一个妇人确实不懂,可这事儿放到谁家,都会发生误会。害得昨日,我还……”
想到昨日自己当众撒泼,墨夫人也是没了脸面。
墨长山上前揽住墨夫人的腰,说道:“娘子,对不起。”
墨夫人推搡着,在外人面前,怎地如此亲密。转移话题道:“还有你们也真是,为何要秘密来往?既然两情相悦,看公子的模样,也不像是穷苦人家,而那女子,可是凤王府的锦璃郡主,难不成还有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