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路子书提议由莫愁做人质,杜蕙兰出声道,“我不赞成,莫愁已经做了十多年的我,这次我要亲自去京城。”
“不行。”两个沉着的声音同时发出,路子书和段干骏对视一眼。
“怎么不行,别忘了我有一身武功,还有墨夷将军也在,再说了,骏儿,不是还有你在身边吗?”杜蕙兰极力的争辩着。
看着杜蕙兰字里行间透露着坚决,这次是非去不可,路子书松口道,“就让她去吧,墨夷叔叔,这一路就靠你了。”
“子书哥,我母亲自由我来保护。”段干骏强硬的说着。
“你也知道她是你母亲,记住了。”路子书意味不明的望着段干骏。
“这是当然,她也是你姑姑,你也记好了。”段干骏凌厉的回道。
“呵呵,你们两兄弟这是怎么了?”杜蕙兰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酸酸的。
“我们这是感情深厚舍不得对方,都提醒着好好保护你。”路子书搭着段干骏的肩膀,故意调笑着说,不想杜蕙兰有太多的忧虑。
段干骏斜视路子书一眼,这人的脸会变色,也跟着巧笑嘻嘻,不想杜蕙兰有太多的忧愁,只想把她深深的埋在心底深处。
翌日,墨夷凯带着杜蕙兰和段干骏出发,飞鸽传书给薄姬,信中墨夷凯提及,是他游说杜蕙兰母子回京的,至于怎样将他们定罪,还是交由皇上来发落。而路子书却没一起跟去京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接连赶了多天的路,他们才到达晨国的京都。
这里米酒,丝绸,游船画舫,露天戏曲,姑娘的娇笑,小伙的俊朗??????温暖而纯净,优雅而宽厚。犹如剔除了浮躁,不食凡俗烟火的天堂一般,杜蕙兰现已无心为这里的纯淳而动容,为其秀丽而动心。
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驿站,杜蕙兰和段干骏洗尽一身的尘土,换上宫服,等待着接见。
杜蕙兰心神不宁的坐下,刚喝完一杯茶,就听到太监的声音响起,这薄姬的速度可真快,对即将发生的事百感交集。
门外停着一辆宝马雕车,段干骏扶杜蕙兰上马车,连带自己也一同钻了进去。
杜蕙兰紧紧握了一下段干骏的手,气定神游的说道,“骏儿,你怕吗?”
“不怕。”段干骏更加用力的回握住杜蕙兰的手,暗暗发誓今后定要给杜蕙兰安稳的生活,让她每一天都在快乐中度过。
看着段干骏坚决果断不慌不忙的样子,杜蕙兰安心不少,知道他是个撑得起大事的人。
双双迈入宽敞而明亮的御书房,看着前方的那对母子,不知为何,杜蕙兰在这档口,心生怜悯之情,心底其实是知道,段干义宣算的上是为好帝王,只是他有个心胸狭窄的生母,还有他对自己和段干骏的残忍杀截。
回头想想那些历史人物,哪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要想站在那高位,心必须是冷的,看着身侧的段干骏,不知这样把他推上高位,是否做错了?为何现在的心觉得空空的。
“来人,拿下杜蕙兰和段干骏。”薄姬看到走进的两个人,神气十足的命令道。
偌大的地方一下子蹦出许多卫兵,把杜蕙兰和段干骏围在了中间,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杜蕙兰伸出广袖下的手,握住段干骏的手掌,阴冷的望着前方,“抓人总要有个理由,皇上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人。”她在家人两个字上深深的加重几分。
薄姬走向前几步,往杜蕙兰身上扔出一件明黄色的衣袍,“这是从段干骏房间搜出的。”
感觉手心传来的温度,段干骏心神颤悠,为何杜蕙兰总把自己当成小孩护着,难道她没发觉自己已长成,低头看着地上象征着帝王的龙袍,段干骏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抬头正视段干义宣,“皇兄就是这样欢迎臣弟的。”
段干义宣坐在书案后,泛着青光的眼眸,注视着段干骏。
“人证物证都在这,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薄姬难得看到杜蕙兰这么落魄,抢着说话,真想立马处理掉这碍事的人,转头急切的对段干义宣说道,“皇上,还不命人将他们打入天牢。”
“原来皇上都是听命于人的,这些年晨国都是由太后来管理的。”段干骏走向前一步。
看着近在咫尺的兵刃,杜蕙兰心中一紧,用力的拉住段干骏的手,他若再向前一步,真的挨到刀口了,段干骏转头朝杜蕙兰报以一笑,示意她放心,这一次,他要在她面前做回真男人。
薄姬心思一晃,撇眼段干义宣,指着段干骏肆无忌惮的叫嚣着,“你这野种,少在这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你就是???????”
“太后,适可而止。”段干义宣出声阻止薄姬,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杜蕙兰眼里透着一丝惶恐,惊悸的看向薄姬,她知道些什么?段干骏心潮澎湃,面色却保持着镇定,“太后刚才所说的人证,骏很想知道是谁。”
“来人,宣莫愁觐见,传墨夷凯进宫。”段干义宣命令道,对于母亲这次暗地的作为,早已所知,但能除掉段干骏最好。
杜蕙兰和段干骏对视一眼,莫愁不是在南郡吗?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杜蕙兰怔愣着,他们的计划?
莫愁踩着碎步走进来,特地避开了杜惠兰和段干骏的视线,跪在地上行礼。
“莫愁,你可有在武陵王府见过这件衣服。”段干义宣指着地上的龙袍问道。
“回皇上,民女见过,还是在骏王爷的房中看到。”
杜惠兰睁大眼睛看着跪在一旁的人,这真是那个沉稳机警的莫愁吗?她不是月星城的人吗?怎么会听命于段干义宣?细细想着这些年与莫愁相处的点滴,却有不妥之处,但她觉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想想她根本不可能是段干义宣派来的细作,脑子一片混沌,感觉快要清明时又被什么东西给搅浑了。
看着杜惠兰担忧的样子,段干骏朝她温情一笑;看着段干骏柔情似水的样子,不知为何杜惠兰顿感安心,突然感觉他长大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双小手已变得能包裹住自己的手掌。
“墨夷凯觐见。”
墨夷凯走进御书房,便看到被刀夹在脖子上的杜蕙兰母子,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不惊不乍的行了礼,端正好身体。
段干义宣正要下令叫墨夷凯拿下杜惠兰母子时,被一个声音好巧不巧的打断了。
“我说人在哪?原来全挤到这了。”段干烁朔的人随着他的声音一同到来。
看着走进来的段干烁朔,段干义宣的心漏半拍,面上缓和道,“皇叔何时进京,也不通知朕一声,好为你接风洗尘。”
“这倒不必,我到这次给你带了个见面礼。”
“哦,我到很想知道皇叔给朕送什么?”
“送你个父亲。”
段干义宣拍案而起,凌厉的逼视着他,“段干烁朔,叫你声皇叔,就以为朕真把你当叔叔,信不信现在就将你打入天牢。”
“信,怎么不信。”段干烁朔喃喃低语着,像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跟别人说,陡然间凤眼变得犀利,“来人,把段干义宣和薄姬拿下。”
门外顿时冲进来还多卫兵,直袭薄姬,他们深知架住薄姬就等于牵制住了段干义宣。
薄姬看着脖子上多出的刀刃,心中一阵骇怕,嘴上却强硬着,“大胆,你竟敢??????”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薄姬呆愣着忘记了说话。
白千代看着被一群手持兵刃围着的杜惠兰母子,还有形式雷同的薄姬母子,直觉好笑,这四个人明里斗暗里争,从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幸好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不然这阵势杜惠兰可能会棋差一截。
段干烁朔看着时间刚刚好,直切主题,“段干义宣非先皇所出,薄姬****后宫,即刻打入牢房,听后发落。”
段干义宣到底是当今圣上,面对这样的处境临危不乱,他手里还有颗棋,“墨夷凯,你就这样放任他们的所作所为,别忘了死牢里的人。”
“哦,皇上既然你说到这个了,我要提醒你一下,死牢的那些人太爱钱了,我随手递张票,他们就乖乖的放人了,这下牢房可都空了,省得牢头送饭。”白千代好心的提醒着,再一次觉得有钱真好。
“你们难道还没看清局势吗?还不把刀放下。”墨夷凯对这杜惠兰和段干骏身边的卫兵说到,那些卫兵互视几眼,纷纷落下兵器。
莫愁走到段干烁朔身前,跪地磕个响头,“王爷,皇上逼民女诬陷骏王爷造反,对这种不顾兄弟情义,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帝王,真让人不耻,根本不佩做一国之主,民女这里有封万民签字的信函,请求各位王爷拥立段干骏为新皇。”
莫愁抽出藏于怀中的信件,段干烁朔接过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薄薄的纸张在他的手里犹如千斤重,他的骏儿终于登上那个高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