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一个古老的剧种。
这不是相声,不是二人转,甚至不是小品,不是片段。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都有一个共同点:需要冲突性。
越强烈的冲突越会有。。。可观性,这对于一个人的生存是必不可缺的,尽管有些残忍,就像黄蓝红现在所遇到的问题,他真的有点hold不住了。整桌的美食就像一个肥胖却充满诱惑的美女,让他完全没有胃口去品尝那一点点的不同,可回过头来看着班长那慈祥热情犹如一个皮条客的眼神,他又不好意思离开桌子。
班长很不对劲,自己估计吃下去了会更不对劲,作为一个表演系的新生,体重和身材无疑是第一考虑的问题。
班长从来不会没有理由地吃那么多东西,但他似乎不在乎花钱,然后很核善地看着别人把那堆脂肪咽下去。
这是一个多么愉快的过程啊,因为似乎班爸跟他玩的一个恶劣游戏就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例如那一次:他们父子的炸鸡时间,班长正在啃冰激凌,班爸正在兴致勃勃地肯自己的辣翅根。班长突然心血来潮地说:
“爹,有没有兴趣被我恶心一下?”班爸很随和地一笑,表示自己的百毒不侵,于是班长把自己的蛋筒冰淇淋涂在了班爹的鸡翅上,还是自己舔过的那个部分。
班爹看着自己爹美味鸡翅彻底傻了,班长十分得意地一笑,然后继续啃着冰淇淋,说着“稍微油腻了一点点”。父子俩一阵对视,然后班爹若无其事地一口咬下了自己的翅根肉,并且津津有味地细细咀。。。
班长输了,他看着爹地地厚颜无耻,虽然很明白对方的惺惺作态,毕竟是表演大师,但班长还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现在他对面坐的是黄蓝红。
那个可怜的羔羊正在被一步步地笑话蚕食。
这个时候几个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旁,一个有些黑小,一个正气凌然,最后一个顶着个肚子炫耀着自己无尽的战斗力。
“呦呵,都来了啊,快,坐,吃的够不够啊,我再加点。”
班长张开了自己热情的双臂。迎接着远方来的朋友,貌似别人坑自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黄蓝红感觉到了幸福感,总算有人跟自己分担这一切的幸福了。可是情节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展开,那个挺着大肚子的,自然是师兄陈大忠了,他看到了网上的救急信号,自然而然地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是他的动作却如同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轻轻地抽起了筷子,夹起了一个不那么大的汤包,到了一小碟醋,轻柔地沾着,然后要了一小口还吹了吹细绵绵的气,这画面变得如此如此的异类,若是他说他会绣花,此刻都会有人相信,事实上,他真会。
“我等热菜”陈大忠笑了笑,怀着一等内敛的含蓄。
那个黑脸的小个子倒是比较给力,硬怼了一碗面条,让黄蓝红差异了一点的是,他是哈黑。
哈黑是所有人立面走的最早的一个。因为天赋平庸却跨入这个陌生的门槛,他对这个世界充满着不一样的兴趣与幻想。于是,哈黑混迹于各类丙级剧组,成为后勤部一个忠实的捍卫者。。。。。。也就是管盒饭的那个。
哈黑没有多说,他十分认真的吸着面条,并且加了好多了辣,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那边的东西,味道很淡啊。“
黄蓝红听不出来里面的味道,可其余的两个却比较明白里面的味道,只是顺手给哈黑多要了碗清汤。
最后剩下的那个浩然正气,就是自从那啥后永不缺席的郑昊了,他还是没有一改自己的潦倒,但依然摆出了“不是嗟来之食”的正气,从笼里夹着大个的汤包,一遍弄着整块的排骨。
“这排骨炸得有点焦了,要是再嫩点就好了,个头也不够大......”郑昊数落着手上的肉,对很多人来说那只是肉,但此刻宛若美食家的郑昊却认为这是一块炸排骨,就应该有炸排骨的样子。可惜这块肉不是苏东坡的,不然说不定郑昊还要来一段东坡文选。
当然说到底,这顿饭掏钱的一定是班长,因为他愿意。
“师哥,你今天不陪东南西北去玩耍么?”班长问着陈大忠,陈大忠看着班长那张埋葬了惊世宝藏的脸,开始组织着语言:
“他们啊,准备跑路呢,看样子,今天校长的意外对你意外大么。”
不愧是师兄,一句话就切入了重点。
“是啊,我快无计可施了,估计他们的戏要黄。”班长笑着,喝了一口柠檬茶。
但是黄蓝红喷了.......
他读了两个小时的剧本外加提心吊胆了那么多日,现在黄妈妈还等着自己的男主角身影呢,就这样玩完了?
“头子,你能说的清楚些么?”黄蓝红说着,哈黑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几个亿似的,开始不断地聒噪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郑昊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马力。
“先吃饭,然后陪我去喝咖啡。”
“大晚上和咖啡?脑子烧了?”陈大忠说着,带着健康的微笑。
“去不去?”班长问,当然他问向了大家。
五个人,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周围的喧闹并没有打散这个思考的全过程。
黄蓝红清楚地感觉到,班长的气息有些奇怪,怎么说呢?似乎更加温暖一些,和橙橙那天在场的气息完全不同,因此黄蓝红可以判断,眼前的班长一定不是平常他遇到的那个人,或者就是出了什么情况。
“去,当然去,不过首先我想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啥。”哈黑作为最没心没肺的那个,这种时候也显得特别无畏,往往能打开话匣子的人,就需要这样的面皮。黄蓝红学习着之前没有的一切,同时也包括那个班长曾经跟自己谈论过的一个方式:观察周围人。
黄蓝红发现,哈黑的感觉也有一丝丝的变化,似乎比以前更加......正常?
郑昊说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郑昊被强X了”黄蓝红说道,这一下子,整桌的气氛又一次不同了。
“被谁!”哈黑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跳在了椅子上,准备享受接下来听到的每一个字,这绝对对他来说是大新闻
新生君子郑曰天被人给曰了,再看看郑昊脸上,一副“我是个有一个长长的故事的人”这种感觉。
“烧烤摊公主。”班长补刀,这一下轮到郑昊喷饭了。
“羊静静?”陈大忠问道,看到了周围人的反应,他明白这个答案是多么的正确并且不可思议。
几乎大部分人都会在烧烤摊过上一遍,甚至有机会群聚也去那里,毕竟艺术学院的众人经常能打折。
郑昊又回到了那个颓废大叔的状态.....
紧接着脸上出现了“我是被自愿的”这几个字。
很快,一整桌菜在这几个人面前被横扫一空,但也着实让人撑着了,这便是街头店里的食物风格,不像是快餐店,死贵死贵还吃不饱。
“现在可以说了,头子,到底遇到啥问题?”哈黑问出了黄蓝红和陈大忠最想问的问题,至于郑昊,现在他只关心如何从这个世界消失,又或者如何抹掉所有人的记忆。
郑昊出于一个非常不稳定的状态,就像给自画上了一个开关,摁了以后就会立刻颓废,等到估计一小时左右的时候他便会恢复到原来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状态,那个开关叫---“羊静静”,或者“静静”,“烧烤”,“**”,“第一次”........等等。
班长很想给郑昊一个十足的大耳帖子把他拉回到正常状态,但班长2号却更喜欢给郑昊做“开心手术”,至于开心手术是什么,下回分解。
现在,班长随着一杯双倍咖啡因的耶加咖啡,开始吐露了自己心头真正遇到的问题。
“这个项目,我几乎无能为力了,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助力了。”
.......
......
.....
“哦“.............
众人给他了一个非常反常的回答。好像这个答案就在意料之中似的,弄得班长完全有些无法理解。
“这本来就是东南西北他们四个的锅,你硬要来背的,不过我倒很想知道你为啥那么做。”
陈大忠安慰着班长,他点了一杯龙舌兰酒,似乎他很喜欢这个味道。陈大忠最不理解的就是为什么班长要接洽这个项目,他自己只是为了.....合群,至于别人在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为了向我的父母证明点什么。”
“你的父母?”
“是。”
班长的身世,之前大家都有点猜测,于是陈大忠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今年入校前,大哥大给我们打招呼,有一个绝对不能动的人,应该是指你吧。”陈大忠若有所思,想到了当初他们的计划,有点不知所谓。
“应该也只有我了。我说今年开会怎么迟迟不来,原来是旷开我了。”班长笑了笑。
“那么你就是......老爷子的.....”
“师哥,您说清楚点,我咋听不懂?“
“我这么说吧,你们现在用的所有教学体系,还有教学架构思想,包括细节都是他爹弄出来的。”陈大忠指了指班长,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话:“他爹是这么些年,少有能被成为宗师的教授,已经生撕了好几个国外大师了,对了,听说老爷子下个戏又是茶馆了,能给我套个近乎么?”这一刻,陈大忠的表现有点出乎意料。
学生、导师,对于大多数的学生来说都有那么点可有可无的成分,但越到后期,在这个行里,越能体现一个良好的导师的作用,原因很简单。
脸和天赋,脸天生给的,要改变去韩国,天赋却是看不见的,只有真正的大师才能帮人挖掘出来,但又保持这个人本身的滋味,可谓难上加难,毕竟表演艺术这玩意,就如白纸,烂透了就是烂透了,即使你脸长得再像从韩国回来的,心里的东西没有就是没有。
“这个学校走出来的,一大半都在他爹手上过了一圈,包括我们老大。”陈大忠继续介绍着,可此刻被班长打断了。
“那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问题是,我现在已经得不到任何帮助了。我去看过校长,他应该很快会出院的,不过不是这段时间,时间太紧。”班长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显得有些凄凉。哈黑听得云里雾里,黄蓝红努力思考,郑昊继续抱着个牛奶在边上发霉。
陈大忠突然很理解,于是继续解释:
“班爹人际关系不太好,院里不少不是对手的对手,因此你们头子容易受阻,不过也正常,不还有你娘么?”
班长用一种相当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他们从来不会同意我通过他们占用学校的资源,总不能像那个谁一样,我们家人还是要脸的。这次我已经算是很不要脸了,本来......不提了,已经一切成泡影了。”
班长在那之后回过一次家,但母亲给出的答案很明确。她没有任何能够做的,至于父亲,那是个传说。相反,班长收到的教育向来是一无是处教育。
“你不会想借用Applebee老师的牌子,然后把项目挂上去吧?”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明显要出问题。学校这边即使能支持我们,我们也必须等流程,还不知道要多久。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我倒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着急了,东南西北会有方法解决这问题,但你不应该用这个问题框死自己,我去跟他们说,他们会理解的。”陈大忠笑着,表现出了一种暖暖的安慰。
“谢啦”班长说着
“我不需要这种理解。”
他回答着,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