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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浣水泠情(霜降)

前言

这篇文没啥来头,就是见文单上现代文太多,怕写腻了,于是插个古装文。

某懒人懒得另起炉灶,自然是捞出写过的唯一一篇古装,瞧瞧有哪个配角可以翻身的,还真有这么一个——

看到这人个性时脑中突地便出现这个故事,一个少年与一个女孩的,当下决定就是他了!

于是在近一年后的某天,某人挑了个月黑风高人静可惜有狗叫的深夜,广播调到喜欢的节目,零食摆到手边的位置,万事俱备,只欠——

只欠老天爷告诉我古装文怎么写了。

狂汗!

现代文写太多,就是有这种后遗症……

于是又翻了那篇古装稿,看了半天,觉得……呃……这真是偶写的吗?

好陌生的文风……现在,大概是写不出相同感觉了。

于是便有了这篇痛苦挣扎下才挤出点古代感觉的古装文……

第一章 夜遇少年

“呀!”马车一个颠簸,车中人小小的身子撞于椽上,不由轻呼一声。

车帘掀动,探进杨九重长满了络腮胡子的脸,“阿沁,没事吧?”

她忙将捂着额头的手放下,摇摇头小声道:“没事的,只是吓了一跳。”

“格老子,这魔头爱收礼,偏又将路开得这么窄!”杨九重啐一声,放下车帘。

车外马嘶声复响起,她这才抬手摸摸红肿的额头,小小、小小地“呲”了一声。

马车再转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斜脊飞檐于绿树丛中露出来。

杨九重精神一振,道:“到了。”

再驶近些,便看得更清楚,原来是一处山庄,门匾上“绝情庄”三字字体细瘦,笔锋狰狞,好不乖张。

杨九重抬首望一眼,暗忖:奶奶的,这块东西见了几次,次次都让人心头发怵。

庄门立着两名弟子,他朝他们打个哈哈:“两位小哥,蛟龙帮杨九重送贺礼来了,拜帖先前已托人送上了。”

“蛟龙帮吗?”其中一人笑道。

阿沁听得车外响动,忙低垂眉目,往一车的丝帛兽皮中缩了缩。那人掀开车帘看一眼,回头笑道:“还有一个小女孩,莫不是看师父老来寂寞,带来给他暖床的?”

“说不得呢,师父兴许就好这个。”两名弟子肆意笑着,挥挥手,放马车进了庄里。

杨九重敢怒不敢言,隔了一段路才啐声:“他奶奶的什么绝情庄,说话比俺们这些大老粗还不中听!”随之扬高嗓门,“阿沁莫怕,那两人说笑呢!”

车中女孩闻言,唇边挽起一个浅浅的笑窝,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阿爹,我晓得……”

院中空地上早已停放了几辆马车,杨九重驱车并排放好,绕到车后将女儿抱下,突听一人嚷道:“奶奶的老杨,你总算到了!”

空地那头大步走来一个刀疤脸大汉,没头没脑便拍他肩,“说什么先让我送拜帖来,害老子担心你今日赶不上,有帖无礼没法解释呢!”

“怎么会,这不就来了?”杨九重嘿笑,“家里临时有事,耽搁这半日工夫。”

刀疤脸这才注意到他脚边的小女孩,生生吃了一惊,“这……莫不是你妞儿?怎将她带来这种地方!”

“我老婆……呃,临时有事回娘家,一时找不到人照看她,只好随我来了。”

刀疤脸瞥他一眼,突地嘿嘿笑了一下,“少来了,多少年的兄弟,你窝里那点事情我还不知吗?嫂子是不是又与你怄气,要你退帮?”

杨九重面上尴尬,“咳,还不是那回事嘛!女人家懂得什么,不走马帮难道叫老子种田吗?”

“嫂子也是担心你。”刀疤脸又看那低垂着头的小女孩,只见着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单薄衣裙上,脸蛋却是半点不露,“你这妞儿个儿倒小,幸好不似你这般五大三粗。”

杨九重嘿嘿一笑,“像她娘多一些。阿沁,这是帮中的马叔叔,与阿爹是好兄弟。”

“哦,像嫂子吗?那便好,嫂子当年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你妞儿想必也……”目光触及那张抬起的小脸,刀疤脸剩余的话便硬生生吞了下去。那是一张与美貌搭不上半点关系的面容,平淡无奇的五官,病恹恹的黄瘦脸色,下垂的眉目给人无精打采之感,更夸张的是左颊上一片青紫浮肿的淤斑,乍看之下煞是吓人。

“马叔叔。”她轻唤了一声,黑白的瞳抬起,只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贴近父亲腿边。

“嘿嘿,这妞儿害羞,前些日子不小心撞到桌子摔肿了脸,更是不敢抬脸见人。”杨九重拍拍女儿的头。

“没事,没事。”刀疤脸干笑,又看一眼小女孩黑细有致的长发,暗忖:倒是长了一头漂亮的发,可惜了,听闻杨嫂子怀她时出了几次意外,难不成因此才长成这样?心里想着,口中却还客气,“看眉眼倒是挺秀气,几岁了?”

“过完年便是十岁。”

十岁?刀疤脸又吃一惊,瞧那身架,他还以为就七八岁。

正说着话,大门口一阵响动,又有一辆马车驶进来。杨九重看到那些人装束眉一皱,狠狠啐一口:“真晦气,碰上金刀门这帮龟儿子,还是那个王三!”

蛟龙帮在这一带交情尚好,只与金刀门小有过节,杨九重更是十年前两帮抢货时与王三结下私怨。刀疤脸知道这事,忙带父女俩往宿脚地方走去,“忍着点,这是别人地头,闹将起来不好收拾。”

此地临近滇桂,多山少田,民风剽悍,安安分分守着几亩薄田一架机杼度日的没几个,大大小小的江湖帮派倒近百。大家都靠护送过往货商或干脆讨要“过路钱”过活,免不了起番冲突打打杀杀。蛟龙帮帮众百余人,在江湖中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帮小派,二十年来平平顺顺还是靠了绝情庄绝情老魔的名头。

既然是江湖,有几个大侠,便也少不了几个魔头,绝情老魔便是其中一个。只是他既不隶属哪个有名头的邪派,也不似与他齐名的多数人痴心武学离群索居,反而建了个绝情庄,收些不三不四的徒弟,更乖张的是竟向附近几个小帮派索要岁钱,以此换他的名头在道上行走。

年节一次,他的寿辰又一次,受其庇护的小帮派带了各式“贺礼”上山拜寿,只是绝情老魔脾性乖戾行事露骨,不仅不摆寿席招待各帮派大头,对待送礼人也甚为轻慢,就差没明说“礼品放下,人可以滚了”。一来二去,各帮派都对他颇有怨气,只是忌惮着这魔头的身手,且借他的名头确实得了不少好处,不冷不热的关系才得以持续下去。

绝情老魔的绝情庄建于半山腰,山路颠簸狭窄,来回得耗上一日工夫,所以往年惯例便是留送礼人一宿,茶水自理,主人的面更是不可能见了。刀疤脸比杨九重早半日到达,已于宿所坐了片刻,不需庄内弟子指引便领他们去安顿。

两人一路走一路非议,杨九重说:“格老子的,他庄上不过十几号人便把宅子建得这般大,蛟龙帮百余人倒还缩在总舵那一点地头!”

刀疤脸嘿一声,“我们怎可与人家比,听说这魔头连收弟子都找家世好的,建这么一个庄子有何难?”江湖人总爱说重义轻财,虽然不乏进帮派混口饭的,但这些草莽汉子都有些瞧不起绝情老魔明目张胆的敛财行径。

前方突地走来一个庄内弟子,两人都噤了声,刀疤脸上前赔笑道:“小哥,这便是我说随后就到的兄弟,带了他妞儿来开开眼,只是女孩家总不好与我们这些大老粗窝一宿,可否麻烦你找个地方安置她?”

那弟子看阿沁一眼,随口道:“在茶室里放个床铺就是了。”又问:“你们是蛟龙帮的?贺礼放到仓房了吗?”

刀疤脸一怔,“仓房,什么仓房?”

“师父说了,今年的礼要自行搬到仓房,去年大家全推给十四师弟搬,他不服,把八师兄和九师兄打伤了。师父不想再出这等麻烦事,所以让你们自己搬。”

杨九重与刀疤脸听得一愣一愣,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刀疤脸道:“如此,待我们将妞儿安置好后,还有劳小哥带路到仓房了。”

“我可不耐烦等你们,茶室前方转弯就到,让她自行去就是了。”那人一脸不耐。

杨九重没法,蹲下身对女儿道:“阿沁,你照这位小哥说的先到茶室,别乱跑,爹去去就来。”

阿沁乖巧点头。

待大人们走远,她沿墙根走到底,却又出现一条岔路。她不知道该转哪边,想到阿爹的话,于是乖乖在原处站定,等阿爹回头找她,或者……能碰上人问路。

坐马车在山路颠簸半日,全身早已酸痛,站得片刻腿便支撑不住,又不见半个人来,她略踌躇,小心选了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皆不见像是茶室的屋子,阿沁小心记了路,忽听见前方传来打斗声。

原来这间屋后便是一处空地,有个少年正与一个老者在空地上过招,双方都不用兵刃,只是拳脚到处虎虎生风。

若是杨九重或刀疤脸这等老江湖,一见这情形知是师门内部切磋,便会急急走避,因江湖上最忌不经允许偷看别派授艺。阿沁却不懂这些,下意识在墙角处停了步,却没想到要走开。

那少年约十三四岁模样,不似她一路碰见的那些穿得像模像样的弟子,他只着了一件粗布衣,招式狠厉,打法不似切磋倒像拼命。只是不管他如何进攻,皆被那老者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阿沁不懂武艺,连他们的招式都看不清楚,只是见灰衣老者形容枯瘦衣袍宽大,整个人就似一只大怪鸟,那少年却与自己差不多年岁,不免就希望他赢。

正想着,少年不知使了什么身法突地欺近对方,老者“咦”一声,动作极快地一掌拍在他胸前,少年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来。

“呀!”阿沁惊呼出声,幸好反应够快捂住了口,又听那老者说:“小子,今日倒是难得能近我身,只是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杀我却早得很。”

少年啐一口血,抬起头来狠狠瞪他。

老者怪笑几声,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阿沁苦藏身的墙根,振开衣袍掠了出去。

待他离开,少年才慢慢捂住胸口,突地扭头,朝这边瞪了过来。

阿沁与他目光对上,生生吃一惊。

只见那少年唇红齿白,长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黑处比白处多上许多,虽是鬓发凌乱,周身却散着让人不敢小瞧的气势,只是眼神未免太过狠厉。

阿沁被他瞪住便动也不敢动,下意识贴紧了墙根,垂发遮住半边浮肿的脸颊。她心中咚咚急跳,小嘴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就这么僵持着。

半晌,少年哼一声,撇头朝相反方向慢慢挪了去。

阿沁松口气,眼看少年已走出一段距离,她垂眼望着残留一丝嫣红的地面,这才轻声说出她方才想问的话:“请问……茶室在哪呢……”少年的脚步不见停滞,她本也不奢望他会听到,小小叹一口气,她转身欲回来时路。

“嗒!”一颗小石子突然在脚边疾射而起,阿沁吓一跳猛地扭身,刚才那少年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一手捡起几个小石块。见她回身,他手一扬,又一个石子险险擦过她脚边,激起的土粒隔了衣服也砸得肌肤生疼。

阿沁掉头就跑。

她手脚本就迟钝,听得足边噗噗疾响,慌张之下连摔几跤,早将原先记在心中的路径抛之脑后。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没了动静,扭头看看少年也未追来,她正想停下歇口气,一颗石子又擦着鼻尖飞过,忙又转一个方向逃窜。如此几次,一直被逼进一条小道,前头便是死角,她心一横,推开尽头的门躲了进去。

外头再无动静。

阿沁贴着门扉心怦怦急跳,片刻才小心开了条小缝向外窥视。

对面屋脊上坐了个瘦削身影,一手在空中抛弄着石子,但在眨眼间,人影便不见了。

他要做什么?为何突然拿石头丢她?

阿沁困惑半晌,掩紧了门调过头来,这才发现这间不起眼的小屋,原来就是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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