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听说了吗，老夫人来公司了。”
“老夫人又不管事，怎么会来公司，会不会认错了啊？”
“怎么可能认错，秘书处刚过来打过招呼，让大家都小心一点，说是老夫人气势汹汹的从楼下上来了，十有八九有人要倒霉。”
会不会有人倒霉姑且不好说，但这一话一出，确实让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顾凛然为人虽强势冷漠了一点，可只要你好好工作，他并不会故意为难你。可这位顾老夫人就说不定了，她以前从未在公司出现过，谁也摸不准她的脾气，万一不小心触了她的霉头，难道做儿子的总裁还会和她对着干不成？
到时候挨骂是小，要是不小心丢了工作，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顾氏的待遇十分优厚，这个时候，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
林青言敏锐的察觉到了公司气氛不对。
可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前她一直在忙，也没工夫跟人说闲话，等她好不容易空了下来，该传的早就传完了，该八卦的也八卦的差不多，已经没什么人说悄悄话了。
这让林青言也忍不住跟着紧张了起来。
未知，总是让人恐惧的。
左右看了看，实在找不到人打听消息，她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决定去茶水间倒杯茶，顺便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打听点什么。
“林青言？”
就在这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句，声音听着竟十分耳熟。
林青言疑惑的转过身，就见一个原本绝不该出现在这里人，大步走了过来。
“顾——”
“啪！”
清脆的耳光声，猝然打断了林青言的惊呼。
所有人都傻了眼。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从未蒙面的“太后娘娘”，到公司的第一件事，不是找自己的儿女，不是巡视公司业务，竟是不由分说给了林青言一巴掌。
林青言也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她呆呆地看着杨文秀，下意识道：“你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杨文秀闻言直接冷笑了一声，指着她的鼻子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点数吗？是不是平日里你就是用这样一副无辜面孔来勾引男人的？我就说呢，你长得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怎么一个个见了你就跟喝了迷魂汤一样，感情你就是这样勾搭人的！”
这话委实难听。
林青言脸色惨白的替自己辩解，“我没有……”
“没有？”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杨文秀直接蛮横的打断了她，讽刺道：“你这狐狸精是没勾引凛然啊，还是没有勾引礼然？”
“礼然”二字一出，林青言本就惨白的脸色，顿时失了最后的一丝血色。
顾礼然一直是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连她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如今被杨文秀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目光下，简直不啻于直接往她心脏上捅一刀。
林青言身形微晃，砰的一下就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也亏得是这张桌子，要不然，她这会儿怕是要直接瘫在地上了。
杨文秀却没有就此放过她，“装什么可怜呢，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就算最廉价的妓女，也没有勾搭完人家哥哥，又去勾搭人家弟弟的吧？更别说哥哥还尸骨未寒！你的血是冷的吗？礼然当初那么爱你，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都不会睡不着吗？”
何止会睡不着？
顾礼然去世后有很长一段时候，林青言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即便咬牙逼着自己睡过去，也会很快被噩梦给惊醒。
顾礼然是杨文秀心中的痛，对她又何尝不是？
可是这些她都没法对杨文秀说。
在一个母亲愤怒的控诉下，所有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当然不会睡不着了，你这个狐狸精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扔地上了，还有什么是能让你良心不安的？你也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哥哥人没了就转而向弟弟下手，怎么着也不落空……”
越来越恶毒的言语，仿若不要钱一样，从杨文秀的嘴里倒了出来。
林青言浑身抖得不能自己，简直恨不得当场死去。
没有人敢上前。
众人就这么静静围观着，就好像古时候的观刑。
而那个被当众处刑的自然就是林青言。
助理见势不对，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群，忙不迭朝总裁办公室跑去。
这个时间段正是忙碌的时候，饶是精力旺盛如顾凛然，在连着开了几场高强度的会议后，神色间也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疲惫。
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整个会议室都没人发现。
助理撞开门闯进来的时候，他正端着杯黑咖啡浅啜，瞧着倒像是在喝下午茶。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变得和蔼可亲了。
助理跟了他多年，再清楚不过他有多讨厌开会的时候被打断，当那双不带半点温度的眼眸瞥过来时，助理两条腿都控制不住的软了一下。
可想到自家老板对林青言的重视，饶是再害怕，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众人只看见原本一脸不悦的顾凛然，陡然变色，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将手边的咖啡杯都给撞翻了，可他本人对此却浑然不觉，站起身就脚不沾地的出了门，速度快的整个人都变成了一道残影。
助理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两人坐着总裁专属电梯，很快赶到了林青言所在的楼层。
还没进门，顾凛然就听见了自家母亲熟悉的声音，“……都说婊子无情，以前我还不相信，自打见了你这个狐狸精，我总算知道老祖宗所言不虚。为了点钱，连自己的那点脸皮都不要了，你要真那么缺钱跟我说啊，我赏……
“妈！”
顾凛然再也听不下去，怒喝一声，一把打断了她对林青言的羞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