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雷厉风行整治本国政务的消息很快传到黑铁堡、精灵之森等周边国家耳朵里。
那是长达三天的清洗,当全副武装的邰兰尔士兵冲进这些传统权贵家里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当大清洗真正开始,这些权贵、富人很快联合在一起,私下蓄养的武士浮出水面。狮心城外没被波及的地方贵族用私人武士组成了所谓八千人的“诛逆大军”,打出“诛杀妖女缇娜拉”的旗号。
其实他们倒也想干脆杀了雷利夺回统治,但他毕竟是黑石岚皇帝的儿子,就算不受待见也是儿子。老皇帝可以自己不眨一下眼睛地弄死自己的儿子,但绝不能容忍家族以外任何人侮辱黑石岚的血脉。
雷利自然是对这些人组成的所谓讨伐军嗤之以鼻,八千人其中能有三千是正规武士就算顶天了,剩下的五千多都是临时充数的私奴,这些乌合之众组成的军队能有战斗力就怪了!
不过在两军交战之前,缇娜拉还和雷利彻谈过一夜,忧心忡忡的缇娜拉很郑重的表示:“若是形势不利,就赶紧把她交出去,尽量争取和平。”虽然雷利坚定表示邰兰尔军队一定能获得胜利,但他很怀疑缇娜拉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
五千邰兰尔战士和贵族组成的讨伐军于狮心城南面中央平原交会,雷利陪着缇娜拉站在狮心城头目视两军对峙。
这些贵族其实还是不希望两军交战的,他们军队的战斗力他们自己最清楚,几乎不可能有胜利的可能。他们最希望的是坐下来谈判,他们可以付出一些代价,最终获得和平的结果。他们对此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没有几个公国的领袖真的有魄力掀起一场两败俱伤的内战。
代表讨伐军喊话的是波尔,邰兰尔子爵,讨伐军中的第三大势力,麾下三百正式私人武士和八百临时武士(事实上是约定战争结束后给与自由的私奴)。
“雷利殿下,我相信这是一场没有必要的战争,只要您能交出缇娜拉,宣誓和平,我们可以即刻撤军!”波尔的大声喊完后整张胖脸都涨的通红,像是消耗了他一个月的活动量。
“……”
一阵沉默。
这倒也在波尔的预想之内,他原本也没觉得雷利能接受这么苛刻的条件,不过既然他没有立刻拒绝呵斥,那就还有谈判的余地:
“殿下,您只要立刻辞退缇娜拉行政官的职位,我们也能马上在和平协议上签字。”
又等了一会,胖子波尔似乎和其他几个讨伐军代表商量了一整,咬牙道:“我们可以让出邰兰尔南境的全部势力。”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哈哈哈!”墙上的雷利突然笑起来,且有着止不住的趋势,简直要把眼泪笑出来,“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居然还想着谈判?!”身边缇娜拉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瞪着眼睛看他。
“雷利——”波尔的胖脸有些扭曲。
雷利并没有理会脸色难看的波尔和不停暗示自己的缇娜拉,转而对浴血奋战过后的邰兰尔战士道:“那些猪猡贵族要求谈判,他们要求我道歉,甚至要我交出你们的领袖缇娜拉,你们能同意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先是三三两两的声音,有人开头之后逐渐变得坚定而响亮起来。
“你们愿意重新变回悲惨被剥削的生活,让这些猪猡贵族抢走你们的土地,强占你们的妻子!过种种手段奴役你的儿子,强奸你的女儿吗!”
“绝不!”声音整齐划一,坚定无比。
“让我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英勇无比的邰兰尔战士,还是胆小无能的懦夫!没有荣光,我们创造荣光;没有胜利,我们获取胜利!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猪猡们看到,你们都是坚贞不屈的邰兰尔战士!”
“万岁!万岁!”声音响彻云霄,每个人脸上都表现出狂热的神色,气势已经势不可挡。刀剑与盾牌摩擦“刺啦”作响,马匹似乎感受到了骑士的情绪,不断地喘息,鼻子呼啦呼啦的抽动。
面对兽人时,这些贫民出生的战士们离战斗荣光还远远隔着一层,那只是对异族的掠夺战争。现在不一样,面对古老腐朽的贵族,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军队,心里有一种更深的感觉,他们想要胜利,一反曾经的卑贱。他们是为帝国而战,为雷利殿下和缇娜拉而战,为自己而战。
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怎么会战败!怎么能战败!他们只有胜利,无所畏惧。
“邰兰尔战士,冲锋!冲锋!冲锋!!”
雷利近乎声嘶力竭地吼出,手指前方的贵族军队。
“冲锋!冲锋!”
号角吹响,五千邰兰尔战士狂热地一股脑冲上去,从城墙向下望,邰兰尔方阵如长刺的方盾,不要命地往前冲。
“防御阵型!防御阵型!”波尔和其他几个军官们奋力嘶吼着,努力组织着防线,但是面对来势汹汹,一往无前的全副武装的邰兰尔战士,这一切都显得有些多余。
仓促组织战线的讨伐军战士看着狂涌而来的洪流,面色惨白。由于讨伐军内部为了保存实力,顶在最前面的都是暂时征收的私奴。这些被许诺解放自由的奴隶的战斗意识是在少的可怜,他们能打胜仗,能追杀溃军,但是绝不可能挡住一只勇往无前的军队,尤其是在明确知道他们就是被抛弃的“消耗品”。
第一轮接触之后,大溃败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谁第一个回头不得而知,,不过紧接着第二、第三,无数奴隶们将兵锋对准了站在站在身后的队友。由于邰兰尔战士冲锋的太快太强硬,阵型中间的溃败战士根本没有机会往两边散去,只能紧咬着牙颤抖着向曾经的队友杀去。
战线后面,是两千余名贵族的精锐私军,咆哮呐喊着不许后退,甚至一个接一个地斩杀后退的战士。于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被邰兰尔军队和贵族私军互相驱赶着的私奴狠狠地咬在一起,讨伐军内部开始自相残杀,绝望的奴隶只凭本能地挥刀,然后被其他人杀死,在痛苦与呻吟中死去。
雷利目不忍睹地看着不断死去的奴隶,不忍道:“能不能先停下来让那些私奴逃命,他们已经没有战斗欲望了。”
“不行的,殿下。”缇娜拉轻轻的,温柔地说道,内容却血腥冷酷,“既然战斗已经开始,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能去战斗,杀死一切曾经敢于反抗您的人,无论他们是被迫还是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