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有些无聊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周围热情攀谈的各类男爵、子爵之类,就愈发的感觉孤独。也不是不能去找科内尔和托尔斯,只是现在他们一定和奥妮娅在一起,为了避免尴尬,他并没有打算去见他们。
百无聊赖之中,雷利一边剥坚果,一边审视着周围的环境。等他静下心仔细听,就发觉这些人并无完全是在攀谈事务。在最初的商议结束后,这些无所事事的贵族就开始闲聊起来。
老实说,这个时代的娱乐实在是有限,就算是一群上流贵族聚在一起也无非如此。当然了,他们暗地里所做的凌辱少女或是强逼少男之类一定非常有趣,不过这些话只会在私密的时间和最要好的朋友讲,在正式的宴会上,这些东西就不能作为闲聊的对象。
这样,今天天气不错,上午打猎收获的两只山鸡之类就成为仅有的几个话题。不过雷利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这些贵族实际上并不对此感兴趣,嘴角挂着的都是职业性的假笑。
也许他们自己也清楚他们说的话只是在浪费时间,虽然是浪费时间,可也是必须的。
不过期间,雷利也发现了好几个有趣的小插曲,例如某个跟在丈夫身边的冷艳的贵妇被一名男子轻轻摸了一下臀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回头嗔怪一笑,眼波似要勾魂。还有某个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终身男爵,现任女友见到了上一任被骗的妻子,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都在互相低声咒骂,可却能保持在克制的范围内,看样子是不愿意在这种宴会上吵起来。
这让雷利大开眼界。
观察的时间久了,雷利突然发现西边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和他一样男孩,独自一人坐在一边。不过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因为独身一人而感到孤独,反而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看样子,大概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贵族子弟,不过本人倒是没有这种自觉啊。雷利不由得感叹,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生活的更轻松吧。
雷利穿过人群向着他的方向走去,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在往嘴巴里塞桌上的鱼子酱,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已经靠近过来。
“你在做什么呢?”
听到有人说话,男孩陡然抬起头来,嘴上还挂着一抹黑色的鱼子酱,看上去非常狼狈。见到说话的人是雷利之后,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雷利皱了皱眉头,心里略微生气,被这样一个半大少年这么无视到,就算是脸皮已经厚到一定程度的他也感到尴尬。就算是讨厌的人说话,也总得应付几句吧,何况他和小男孩之间并没有交恶过。
“喂,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话一出口,雷利就有些后悔,既然别人不愿意理他,走开就好了。这样子对一个男孩说话,未免就有胡搅蛮缠的意味,还有些以大欺小的感觉。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小男孩被雷利用教训式的口吻说教一番之后,反而抬起头来,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男孩好奇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
雷利一脸问号,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见到雷利疑惑的神色,小男孩眼睛里兴奋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平静下来,沉下声音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不是我来找你做什么好吗!要不是看你一个人,我怎么会来找你!
“咳咳,”雷利咳嗽两声,掩饰了声音里的尴尬,“我就是随便找人说说话……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说话间,雷利就转移了话题。
“一个人坐在这里?”男孩奇怪的反问,“你不也是一直一个人坐在那边吗,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原来你看见我了啊!雷利心里不禁吐槽,接着道:“呃,是吧,哈哈……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
“为什么么坐在这里,就是因为我喜欢一个人呆着啊!”男孩不带一丝犹豫地道,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些人的谈话全都毫无营养,为什么要加入进去。”等了一会儿,他又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带着嘲笑的口吻笑着道:“啊,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没人愿意和你说话对不对,哈哈!”
这话还真是直白不留情面!
见到雷利一副像是踩到狗屎的恶心模样,男孩更是哈哈大笑。雷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后者仍是不甘示弱的样子,他终于泄气。
“和你说话真是没意思。”
“但是我觉得和你说话非常有意思啊!”男孩眯着眼睛,嘻嘻笑着,“我叫佩利山,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雷利。”
“雷利?!是雷利·黑石岚吗?”佩利山瞪大眼睛,“就是那个被流放到邰兰尔的王子吗?你居然能活着回来!”
没想到自己的名声还传的这么远!雷利第二次感到郁闷,总感觉自己和小男孩的对话,就像是自己在故意被耍。
“对,我就是那个不被待见的王子。”
听雷利说完,佩利山仿佛一下来了兴趣:“就是你阻击了兽人?传闻还胁迫黑铁堡的皇后和你**,那是不是真的?”
听到前面半句,雷利还感觉有些骄傲,后面半句就一下让他变了脸色。TMD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知道自己和凯瑟琳发生关系的事?!
而且从小男孩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说话的重心明显在后半句,真是见鬼!
“是了,基本就是那样。”雷利咬牙切齿地答道。
听到雷利的回答,佩利山仿佛肃然起敬,刚刚玩世不恭的神态一下子消失不见。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一下子站起来,一脸肃穆地盯着他。
雷利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雷利先生,不是,雷利殿下!”佩利山换上了无比恭敬的语气,“请让我成为您的追随者!我可以对着家族先辈的灵魂宣誓效忠。”
“蛤?”雷利被男孩一次接一次的态度转变搞得有些混乱,看到男孩的态度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认真起来:“为什么?”
理论上,每一个王子都有邀请权贵加入自己队伍的权利,贵族宣誓效忠,尽全力支持王子成为皇帝,而皇子则保证若是成为新一任的皇帝,则封赏曾宣誓效忠的属臣。可以说这是一种双赢的关系,也是为了防止在接替老皇帝的位置后不至于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
当然了,这只是在理论上……事实上,大多数皇子根本没有所谓的班底,不是他们不想找,而是没人愿意导向他那一边。继承顺序在第五位以后的皇子虽然还是有成为皇帝的可能,但是几率实在太小。而像雷利这种根本没被安排进继承顺序的十八流王子,更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代表。
“我想跟着你学怎么**女人,既然你能搞到王妃,我怎么也能弄个侯爵、公爵夫人之类的吧!”小家伙一脸肃穆地说,要不是听完了他的理由,还真会被他的表情蒙蔽。
他的样子,就像是在说一件无比崇高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