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笙,你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好听的女声带着些许颤抖打破周围的寂静,江梦云抬头,眼眶早就红透了。
在临江阁的雅阁里,两男一女围在一个女子四周,门外还有小厮守着,明明只隔着一个门,外面的人在逍遥快活,里面的人却如断魂一般,三人眼神中皆分不清是怜悯还是诧异。
千笙到是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轻笑,婉曰。
“梦......梦云对吧,是人总会变的,就是这时间嘛,斯......这个我还真记不清了呢.”她像是玩笑般说着一边挠头,但眼里早不见当年的星辰,现在她的眼睛,大可以用万丈深渊来形容......
“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干什么,那么,走的理由呢?”
“嗯......我忘了。”
“你不是因为苏叔.....”
还未等陈亿清说完,千笙一个眼神撇了过去,那个眼神,像一把利剑,可以把人从头到脚劈开的一把利剑。身上的气场早已不知道有多压迫人,落千也因为千笙的怒气上升也出了鞘,目标在靠近陈亿双眼中间时,猛地一顿,不偏不倚的插在陈亿头顶上方,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当即被吓的脸色苍白,还晕了过去。
可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个只会刷嘴皮子的废物。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上一个和我提他的人,已经尸骨无存了。”
其余两人面色可是难看的很。
门轻轻的被推开,门外的人,穿着黑色的长袍,只漏出一双鹅黄色的眼睛,着实有些渗人。千笙闻声抬眸,在碰上眼睛的一瞬间,世界皆回归安宁......
五年前,浮棠·月曦亭。
“哼,过了今夜,你们仨都上汝南享福去了,留我一个在这浮棠抓瞎,说好的你们陪我及笄呢!都是大骗子!”
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一只脚踩在石桌上,白净的小手里拿着一个翠绿色的酒壶,另一只手伏在额上,脸上早已被大量的红晕遮盖,说完,又豪气的把酒灌下肚。
“正是因为没法陪你及笄,所以今天晚上才陪你喝酒嘛,要不然谁陪你喝?一个女孩子家家,你这酒量,谁喝的过你?”
另一个旁边坐着的男生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朝着女孩嘟囔着,手里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着冷,看得出来,这个......醉的更严重。
“切,你们一个个管教甚严,家里都是豪门世家,这个我也比不起!”
女孩撇撇嘴,嘟囔着坐下了。
酒香四起,月圆花香,良辰美景,这是何等滋味。
“小千笙,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一个看着富有书香气的女孩,从红红的脸颊上看,酒劲还没过,一手撑着头,说完过了半饷才睁开眼。认认真真看着对面已经不省人事的小姑娘,像是要把她的脸深刻的印在自己的眼睛里。
“她睡了,就先别打扰她了。”
这句话还未说完,其余两人便接二连三的倒头睡去。说话的男孩,盯了千笙许久,脱下身上的羽纱,盖在了她身上,俯身,看着千笙紧闭的薄唇。待他回过神来,耳根早已红的不成像是摸了朱砂一般,眼神慌乱的躲避,过了许久,目光又停留在千笙耳朵后凌霜花的印记,轻咳一声,拿着自己的佩剑离开了月曦亭。
“泊言,你可真好意思。盯着小千笙看那么久,耳朵都红了......”
亭延上,一个男子拿着酒罐,有几分玩味的看着出了亭子的泊言。
亭下人止步,等。
“舍不得?怎么不说啊?”
男子轻笑,从亭上跳下,不偏不倚的落在泊言身旁,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顺势扬起自己的诉泷剑,泊言看了他一会儿,拍了下他的肩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哼,哎呀,走吧,二哥,陪我打一架?”
“吆,小子,哪来的自信?你和千笙的本实可都是我教的!”
随着两人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小,月亮也早已升到上空。
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亭中。
千笙早不知何时不见了,羽纱叠好放在了桌上,一枚上等的暖玉玉佩下,压着一封信。其余醉的不省人事的二人也皆被衣物裹得严严实实,就连手中忘记放下的酒杯,乱七八糟的桌面,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其余的,什么都没了,除了浓浓的酒香味,她的气味,仿佛都已经消散,这......就算是不告而别吧。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