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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两个女人

雨打在脸上火辣辣的刺痛,顺着他的头发、眉毛不停躺下,唐平歌的双眼几乎睁不开。

狂奔之中,只一个不慎便踩到泥泞之处摔倒在地。跌倒的时候,膝盖还正好磕在了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块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磨破的手掌上,满是殷红的血。

“痛……么?”唐平歌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却有些感觉不到呢。”

他挣扎爬了起来,缓步走到一处无比巨大的岩石旁。只见在那岩石的裂缝,正好有个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容纳人坐进去的洞窟,他走进去避了避雨。

“呵欠!”全身湿淋淋的,唐平歌感到透心地凉。

抹了抹脸上的水渍,终于是能看清东西了,望着洞外不断下着的大雨,陷入了沉思。

“果然,靠这幅孱弱的身体,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么......”他感慨道。

连区区雨水都承受不了的身躯,能干什么呢?我除了这样愚蠢地锻炼身体,还能做些什么呢?

狂奔着,一遍遍地举着石头,扛着石头行走,各种扎马步,俯卧撑......不停歇地锻炼着自己的体力,每每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肯罢休,哪怕不慎滚下山岗......

又如何?再怎样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废人的这个事实。

无法释怀,那种被喜欢的女人瞧不起的痛。

时间回溯到那个秋日的早晨。

“啊......别这样嘛,我来看看你。”

“看我?你知道我有多忙吗?呵,我可没有精力和你这种人浪费时间......”女孩冷冷地说道。

“哎,别急着走啊,你就不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唐平歌急忙拦住作势欲走的人儿,嘿嘿一笑。

摊开手掌,那是一只用油纸包好了的炸鸡,散发着香喷喷的诱人的气息。

“喏,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我从我家乡那边学来的美食——新奥尔良炸鸡,你说想尝尝的,我就给你带来啦!”唐平歌把手中的炸鸡向前一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

少女美眸望着唐平歌手上递过来的炸鸡,神情微微波动了一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唐平歌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张绝美的脸庞,想要读懂她表情里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谁要你的东西!”她挣开他的手,她柳眉一横,毫不客气地把唐平歌手中的食物打翻在地。

炸鸡从唐平歌手中掉落,落在地上滚了几下,那金黄酥脆的表皮马上就裂了开来,流出了香醇的油汁。可没有了那层油纸的包裹,立马就沾了好多灰尘,变得脏兮兮的。

“你这……”唐平歌被惊到了,他搞不懂她怎么忽然会这样。

这还是那日愿意给他修炼的功法,又在师父面前处处维护自己,温柔害羞的小仙女吗?

“哈……我知道啦,我一定是我火候还不够,有点糊了所以你不爱吃……没关系,材料我那还有,可以重新再做一份。”唐平歌“恍然大悟”,脸上赶忙换了一副温柔的表情。

“……你走吧。”

“呐,你在忙是吗?那我下次再来看你吧。

噢,对了,你给我的《天罡元劲》,我有很努力的在学呢!

我一定会加油,不会让它埋没的,所以月儿也给我一起加油吧!”

唐平歌强迫自己不能有一丝“介意”地说道。

见冷初月没有回答,他准备先转身告别,他想着也许是时机不对,等下次再来效果可能好一点。

“我知道月儿你很忙,但有时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着自己了……那,我先走啦,改天再来看你!”

“你,等等。”

“?”

“你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唐平歌虎躯一震,如遭雷击。

“啊?这这……为什么啊?我们不是明明说好了……”

“够了,你恐怕是搞错了,我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月儿,发生了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冷淡,是不是你师父和你说了什么,我去找她……”

“放肆!”

冷初月不耐烦地喝道。

“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我们的关系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另外,不要再叫我‘月儿’,你不配!更不必去见我师尊,我不希望你和我们之间再产生任何交集,你没有资格!”

唐平歌愣住了。

他无法想象,这样这番话,竟然会从他心中无比倾慕的,那个纯真的“小仙女”口中说出来。

“可是,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愿意和我走的那么近,还把那么珍贵的功法给我……”

唐平歌这话还没有说完,冷初月打断了他:“所以呢?呵呵,你莫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喜欢上了你?”

唐平歌不甘心道:“难道不是么?”

“呵呵……”她一声嗤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我会看上你这种废物?别做梦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你不过是一个没有实力、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的废人。给你功法也只是一时看你可怜罢了……可笑你竟恬不知耻的以为,我和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臭男人发生些什么……”

“荒唐至极!”冷初月毫不留情。

“我……对不起,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希一样,不会介意这些……”

“愚蠢,且不论别人怎么看,我冷初月,绝不允许自己这辈子的男人,会是你这样一个废物!”冷初月沉声说到。

“冷初月……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么?”

“不错。”

见女孩不似在开玩笑,唐平歌的面色终于渐渐凝重起来。

“或许,你说的对吧,在许多人看来我确实是很没用。”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可就算如此,我还是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努力,努力追上你的脚步,成为配得上你的存在,要守护你一生一世,成为你可以依靠的臂膀……

难道,连这种机会都不可以有吗?”唐平歌心有不甘地说到。

“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冷初月转身离去。

快要走出唐平歌的视线时,又是一句冷冷的话:

“别总把别人想的那么蠢,你的这些花言巧语还是留给别的女人去吧!”

唐平歌呆呆地站在原地,恍若失了魂一般。

一阵萧瑟的秋风悄然吹过,带起地上几片枯黄的树叶,偌大的院落,只余他一人久久伫立。

佳人,早已不在。

“是我,太着急了么……”唐平歌自嘲地笑到。

是,他承认一开始对她的撩拨,不存在什么真心,也许只是出于某种男人的欲望和本能,但扪心自问,到后来,唐平歌的真心,何尝不是,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出去?

从她摘下面纱,那倾国倾城的回眸一笑开始。

好似“唐伯虎与秋香”那般。感情的产生,有时就是这么一瞬的回眸,那么一刹的心动,这大概,就是老一辈人们说的一见钟情吧。

她会不顾身份差距,在大庭广众之下鼓励他,会不动声色,不留痕迹地把他的伤治好。

她会担心自己不懂修炼,不放心地来看自己。

她会在自己严厉的师尊面前处处维护自己,温柔地叫自己“唐哥哥”。

这一切,难道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吗?唐平歌不知道,他也搞不懂的是,人心,为什么总这么善变。

现在不懂,前世的自己也同样没能懂。大学里那么引人注目,貌美如花的学姐,竟然会变成诱骗人,挖人器官害人性命的魔鬼……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至今还是唐平歌无法抹去的阴影。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么。

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想,也许心就不会那么痛。

方才这些,都是唐平歌来到这个“异界”之后的回忆,那段无法释怀的痛。

“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三个月了呢。”夜深人静,唐平歌侧躺在离城镇不远的一处山坡上,嘴里衔着半截野草,百无聊赖地望着星空。

明天于唐平歌而言,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即将与平川镇守大人的公子—石川三郎,一同去伽罗山平定妖乱。

虽然只是队列里一名毫不起眼的辅兵,但对唐平歌而言却新鲜得很,他和其他人一样带着刀,却完全没有身边同伴们的担忧和恐惧。

从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唐平歌觉得这里所有的一切简直颠覆了他在地球蹉跎二十余载的认知。

这个世界看上去与地球很相似:比如说天空是蓝色的,有白云,有山川,河流,森林,城镇......但许多方面又大相庭径:比如说,这里的森林,每一株大树可以生长到五十多米高;比人还高的花和草随处可见;随便一座山都有万丈千仞,河流可以宽达千尺……

最奇特的是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兽。小的,森林里的蘑菇可以长脚行走;大的唐平歌没亲眼见过,但是森林某处空地上宽数尺的脚印已经可以说明问题……

要说最美的,就是夜晚的风景了,夜晚的月光很皎洁,绚烂的星辰闪闪发亮,偶尔能见到流星划过天际……

唐平歌很享受这种感觉,山坡上偶尔微风吹过,周围的草儿泛着幽蓝色的光,不时有点点萤火虫一闪一闪地飞过,耳边传来远处河水的声音,远处的天际偶尔有半透明的、闪着梦幻般的幽光的生物飞过,偶尔看着像蝴蝶,像鱼,像长着翅膀的飞马……

这个世界看起来奥妙无穷,似乎蕴藏着无穷的神秘,同时也可能存在机遇和危险。很难想象人类可以在这样一个环境生活。

“真好,想不到死过一次还能再在这个世界重生。”唐平歌由衷地想到。

“可笑我唐平歌两世为人,曾那么真心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到头来被两个女人玩弄得无法自拔。”

他本不该属于这个美丽又陌生的世界的。

前世的唐平歌,二十岁,一位普普通通的历史系大学生,相貌平平,家境普通,靠着少数民族加分才侥幸考入一流大学……和许多人一样目标迷茫,不知如何实现抱负。

大一那年喜欢上了校花学姐,数次地向心中女神表白心意,然而却始终得不到正面回应。唐平歌试过给学姐送礼物,为她带早餐,帮她抄作业,冒着大雨去为她送伞,用蜡烛做成爱心在宿舍楼下表白。

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好,异想天开也罢,只要自己觉得她会开心就好了,为自己喜欢的女人付出,再苦再类也无所谓。他觉得,哪怕是叫他上刀山下火海,能博得美人一笑,就都是值得的。

名叫柳媚妍的女人,是一个妩媚到极致的女人。

那种热情似火,如女王般高贵的气质,绝非普通女大学生可以拥有。她身材高挑,无处不散发着诱惑成熟的气息:飘逸的金色长发,修长的睫毛,秋水般如丝的媚眼,小巧精致的鼻子,惹火性感的红唇,前凸后翘的曲线……

就是这个女人诱骗了唐平歌去酒店,残忍地取走了他的器官,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如果不是因为这個女人,唐平歌的生活軌跡一定会截然不同,也許就像普通人一样,大学毕业后艰难地竞争工作崗位,在某个小公司單位公作,安安稳稳娶妻生子,度过余生……

前世今生,记忆交织盘旋,抹不掉的始终是这两个深深伤害过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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