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汝也感受到时空的波动了?”新樾破巷,死胡同内,黝黑老农站于残梁断壁中,屋子被炸塌了,那团烈火仍在燃烧,映红脸颊。
旁边的刘奇被剧烈震荡,昏死过去,眼看要活不成了。
并无回应,周围漆黑,只是这火堆格外明亮,月明星稀的夜晚。
“没想到来的不止是我。”低沉嗓音从远处传来,飘忽不定。
“既然偶遇此地,何不现身见上一面呢?”老农笑容木讷。
随后脚步声响起,一位矮个男子缓缓接近,那股气质说不清道不明。
“此地应是汝设的结界,这般激烈战斗,外面百姓居然毫无察觉。”
“嗯,用了点小伎俩。”矮个男子目中星海沉浮,穿透万古。
“从一开始你就盯准他了吧,沙漠的那场风暴说来就来。”黝黑老农低头盯着跳跃火苗。
“不错,未曾想到这漫长岁月,还能遇见如此神迹,哈哈哈。”矮个男子放声大笑。
“装成小偷也是难为你了。”黝黑老农向火堆扔出一粒石子。
“无妨,万年之前我的确也是个小偷,重温旧梦的感觉不错。”矮个男子语气低了一些,好像勾起回忆。
“可别过头,坏了道境啊。”黝黑老农语罢,朝地上的刘奇走去。
矮个男子转身踏入黑暗中离开。
黝黑老农双臂大张,星河洒下银光点点,汇聚一道河流。
“随机分配之术,大乐透。”黝黑老农颇为随意,胡乱取个名字。
“送你场机缘吧,看造化了,能去哪里我也不知道。”黝黑老农双掌击地,璀璨神光爆发,笼罩整个死胡同。
“砰”结界碎裂,一切荡然无存,包括黝黑老农。
小溪流水潺潺,刘奇手持鱼叉,猛然刺下,水花飞溅,一条鲈鱼在叉尖甩得噼啪作响。
这擎苍峰如其名,高不可攀测,只半山腰已没入云海之中。
刘奇自闲云殿走出,跑到后山小溪来抓鱼,改善一下伙食,这些道人饮食太过清淡,基本不见荤腥。
“唉,可惜那老头是个强迫症,本来毫不相识的人完全可以不管,非要证明自己,用上了珍藏的血参。”刘奇将鱼放置在火上炙烤,不一会儿鱼肉变得金黄。
一口嚼下,咔擦作响,鱼的外皮烤得发脆,鱼肉由于此地水质优良,鲜香甘甜。
大贤事务所还没开业就解散了,刘奇也是无奈,谁叫自己命运多舛,老是莫名其妙就不知在何处了,甚至开始怀疑,一切只是自己敲键盘睡着的梦而已。
“如果是梦,那就快醒了吧。”刘奇抱头惨叫,实在是不堪忍受了。
“虚实结合,而奏大功,花非花,木非木,既来之,则安之。”前方传来一男子声音。
“汝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刘奇看见溪边巨石上的男子,拿个酒葫芦,往嘴里灌着烈酒,看起来有些不清醒。
“人生本就是苦难交织,何必自寻烦恼呢?不如忘性大点,活的也轻松些。”巨石上的男子身着破旧布衣,此刻摇摇欲坠,酒劲上头,脸色通红。
“扑通”那人没坐稳,翻进湍急溪流中,嘴巴大张,不停冒着酒气,随后被冲往下游。
“吾名李瑾波,有空来山下找我论道。”随后被汹涌水流推向前方。
刘奇呆望:“难道这道界是一场梦?为何如此多超出常理的事物。”
自秦岭怪异梦境开始,刘奇的人生如流星碎裂般,偏离了轨道,不过那时感觉是最为真实的,不过是个有轻微抑郁症的程序员罢了。
“先被吸进潭底黑洞,再是荒漠,好不容易到新樾城,怎么又来擎苍峰了。”刘奇蹲坐溪边鹅卵石上,痛苦地捂着头,到底该何去何从,自己宛若狂暴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会沉没。
“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就在刘奇感觉精神崩溃,将要炸体而亡时,脑海中一道声音响起,让毁灭边缘的刘奇停了下来。
“有些道理,为什么不能承受磨练,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刘奇眼中的疯狂渐渐平息,回复清明。
“那么就活在当下,坚守本心吧,前路磨难还有不少…”声音再度响起。
刘奇精神力探出,发现是那银色细丝嗡动,这是普天众生想对自己说的话?
“唉,回闲云殿收拾包裹,又要独自漂泊于道界了。”刘奇微低头颅,有些萎靡。
大殿内,白袍老道坐于案前,研习经书,神态无比专注。
刘奇缓步踏入殿门,准备道别:“老道,我就此告别了,欠你的人情待日后有能力再还。”
“保重,祝君好运。”老道看了刘奇一眼,而后继续读起经书。
刘奇背起行囊,走到殿口,准备跨出,忽然停顿下来思忖片刻:“这擎苍峰有打杂的事务吗?”
老道听到这话,放下手中书卷:“怎么,汝想留在这地打杂。”
“这...不瞒老道你说,我四处漂泊,根本不知去哪,不如就留在此地当个杂役吧。”
“有倒是有,不过我闲云殿人数已满,你实在想留下,去山下炊事殿碰碰运气吧。”老道头也不抬回答道。
“额,炊事殿,这名字听起来可不怎么体面,不过这擎苍峰是个修炼的好地方,还是想办法留下吧。”刘奇盘算起来。
“多谢老道,先走了。”刘奇心中苦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山下,这道界的山峰可不是地球,几个小时的路程就能抵达,怕是三五倍的体积,至于这擎苍峰乃仙门山脉,更是磅礴无比。
背挎行囊,行走于蜿蜒山路间,两边野鸟啼叫,绿树掩映,抬头一看,黑压压的山峰不见顶,刘奇默然朝那炊事殿走去。